第十五章 巧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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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林斕之坐在院子里，借着一點燭火調整鬆動的弓弦，虞茵茵就坐在旁邊撐着下巴看着她。
還了欠林家的錢，她與林家也沒了什麼緊要的聯繫，現在她也有了錢，完全夠她在縣裡買個院子住下來，但是她不想離開，林家母子也沒提這件事，她就這麼順理成章的住了下來。
文靜安已經在裡屋睡着了，今天回來虞茵茵還給兩人帶了禮物，給文靜香帶了布匹還有兩件新衣裳，給林斕之也帶了一件新衣服。
想到這裡，虞茵茵覺得有些臉熱，今天她看見這件玄色的勁裝就覺得林瀾之穿着一定很合適，想也沒想就掏錢買了。
將包着衣服的布包遞給林瀾之，虞茵茵裝作不在意的開口說道：「今天給文姨買衣裳的時候看見這件衣服覺得這件衣服適合你就買了。」
林瀾之猶豫片刻，還是接過了衣服，勸道：「你掙錢也不易，應該為自己節省一些。」
「我知道的，實在感謝你和文姨的收留，若不為你們做些什麼，內心總是過意不去，而且你還幫我抓了林麝。」見林瀾之收了禮物，虞茵茵的聲音不由得輕快起來。
「這沒什麼，而且你也幫助母親許多。」
夜色漸濃，曖昧昏黃的燭火下，林斕之修着弓弦，虞茵茵陪在旁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平日里幾下就修好的弓弦，今夜緊了半個時辰。
接下來的半月里，虞茵茵過得很愉快。在林斕之的幫助下取了麝香，但是因為活着的林麝總是掙扎，不管她怎麼小心，取的時候還是不小心傷到了，又因為長時間斷食本就虛弱，最後這隻林麝很快就死了。無奈，虞茵茵只能放棄養殖林麝取香的辦法。
養麝這個法子行不通，虞茵茵又閑了下來，此時正在幫文靜安理絲線。
「林姨！」
院外傳來叫喊聲，虞茵茵還在疑惑林姨是誰，就聽見文靜安應了一聲走了出去。反應過來這裡女子嫁人後冠夫姓，所以文靜安嫁給林父后便冠以林姓。
院外站着個打扮俏麗的姑娘，一雙圓潤的杏眼墜在玉盤似的圓臉上，粉面玉腮，穿了一身嫩綠色的裙子，整個人如同墜在枝頭水靈靈的蜜桃一般。
「倩倩，你怎麼來啦。」
「林姨我今天放工，來看看您。」說着，林倩掀開手裡籃子上蓋的布，取出一個布包和一個紙包。「林姨，這是順壹齋的杏仁酥，平日里這個賣的最好，我買來您嘗嘗，還有這個，」林倩紅了臉，將布包也遞了過去，「這是我給斕之哥哥做的一對護腕，他此時在家嗎？」
「哎喲，這怎麼好意思收，我們平日也不愛吃，你還是帶回去給你爹娘吧，斕之他不在，去縣裡了。」文靜香擺擺手，沒有收。
「林姨你就收下吧，我買了好多呢，你要是不收，我拿回去吃不完可就壞掉了。」
最後實在推脫不掉，文靜香還是接過了杏仁酥，護腕卻無論如何也沒收，只說要她自己交給林斕之。這個姑娘的意圖太明顯，她明白兒子是個有主意的人，如非必要，不打算插手兒子的婚姻大事。
等林倩終於一步三回頭的走了，虞茵茵才來到門外，誰知正巧看見兩個男人與林倩擦肩而過來到這裡，正是那日吳萍水派來護送她回林家的人。
再次來到玉香樓，吳萍水早已等在了屋裡，她似乎很焦急，身後幾個侍女都小心翼翼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被波及。
看見虞茵茵進來，她急切的向前走了兩步，似乎想要發火，卻又強忍住了怒氣，盡量的溫柔道：「茵茵呀，半月不見，你過得還好嗎？」
虞茵茵有點驚訝於她居然還能忍住脾氣，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回道：「我過得很好，謝謝媽媽的關心。」
「茵茵呀，那你看你既然過得很好，能不能再出幾個法子啊？」虞茵茵剛說完，吳萍水就着急的追問。
「媽媽這是何意？」虞茵茵狀似驚訝的挑起眉頭。
「就是自從你離開后，樓里的生意就又漸漸變回去了，你再想幾個招攬客人的辦法。」
虞茵茵卻沒有接吳萍水的話茬，自顧自走到一邊坐下，用手扇了扇風說道：「今日媽媽的人催得緊，我趕路趕累了，現在口渴的很。」
「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上茶？！」吳萍水當即呵斥了婢女。
很快婢女端了茶上來，虞茵茵慢悠悠的喝了兩口，放下茶杯，在吳萍水期待的目光中開口：「媽媽說笑了，您應該比我更了解男人的喜新厭舊，如今他們膩了，我能有什麼法子。」
「沒有你就想啊！」
「可我就算想着了，對我有什麼好處呢。」
兩人對視着，一人怒氣沖沖，一人怡然自得。
良久，吳萍水怒極反笑，似乎終於想明白了什麼，咬牙切齒的開口：「還以為你是只羔羊，沒想到卻是個心機深沉的，你跟我合作，又讓出那二成利，不過是早就料到客人很快就會看膩這把戲，正好利用我幫你解決賭坊的那幫人。」
虞茵茵沒有否認，點了點頭，「媽媽果然聰慧過人。」
「哼，」吳萍水冷笑一聲，「你就不怕我告訴賭坊的人，我不會再罩着你。」
「媽媽說笑了，借據已經沒了，縱使您告訴他們又何妨呢？您也說了，貪污的縣太爺早就流放了呀。」一句反問，更是將吳萍水氣到七竅生煙，虞茵茵沒想徹底得罪對方，緊接着說道：「不過辦法也不是沒有，只要媽媽給我兩個人，我就幫您如何？」
「人？哪兩個人？」吳萍水狐疑道。
「李銀環、金鈴兒。」
「哈哈哈哈哈……」誰知聽了這兩個名字，吳萍水突然大笑起來，接着看向虞茵茵的目光略帶嘲諷，「你想她們跟你走，她們卻不見得願意呀。」
「願不願意，總得問過她們才知道。」虞茵茵對吳萍水的反應感到莫名，卻還是穩住心神回答。
很快，李銀環和金鈴兒便來到屋內，她們此時的妝扮與她離去時相差無幾，絲毫改變都沒有，客人不膩才怪。
見到虞茵茵，李銀環雙眼一亮，想要打招呼卻礙於吳萍水的視線忍了下來。
虞茵茵向兩人看去，李銀環單純依舊，金鈴兒卻不知為何躲開了她的視線。
結合之前吳萍水的反應，虞茵茵心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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