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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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急的伸出右手，「姐姐不可！」
顏大夫人嘆了口氣，「我們蕭家現在落得這幅田地，怎可再耽誤了宋三小姐的終身大事。」
馬氏嗤笑一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既然嫁給了我們大少爺，那便是死都是我們蕭家的鬼。」
說完馬氏還狠狠的看了宋靈韞一眼，那眼神快要把人活剝了一般。
魏老太君快聽不下去了，「我覺得玉兒她說的有道理，不過我們一切要聽宋靈韞她自己的主意。」
宋靈韞則是輕輕冷哼一聲。
還想趕自己走?
師父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
宋靈韞回盯了馬氏一眼，又說道：「二姨娘，我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我願意留下來。」
顏大夫人側身，嘴唇微張。
「你......」
難道真的對言兒情根深種？顏大夫人忍不住如此想到。
宋靈韞也怕自己的身份泄露，馬上想了個借口，「我在家排行老三，一直不受寵，我要是和離了回到華州，那才是沒臉見人呢。」
顏大夫人認真的想了想，華州民風保守，這女子和離后回家遭受冷眼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
話還沒說完，馬氏就笑着說道：「少夫人果然重情重義。」
馮氏只是再次看了宋靈韞一眼，沒有作聲，繼續默默的玩弄她長長的指甲。
「別管我的事了，母親，你整理一下家裡的田契地契，其餘眾人也趕緊把自己的金銀珠寶，貴重物品拿去當了。」宋靈韞趕緊催促道。
馬氏譏笑一聲，「你不要捕風捉影，萬一過幾日大少爺就平安無事的回來，興許不會抄我們蕭家呢。」
「所謂有備無患，我們先當了，以後也好東山再起。」
馮氏這才開口附和道：「我贊成她的想法，不過呢，也還是要給安帝留點東西。」
宋靈韞讚許的看着馮氏，點了點頭。
「這個宅子的地契和上京城眼皮子底下的鋪面地契留着，然後再留一些維持日常生活的碎銀子給安帝就行了。」
馬氏叉着腰，「天真，你以為當掉了就能帶走嗎？官家抄家可不會放過你的當票！」
馮氏解釋道：「自然是不會要當票，我們可以先寄存在那裡，以後再說。」
宋靈韞點點頭，「如今只有這樣了。」
說完顏大夫人已經回去將所有的地契找了出來。
宋靈韞則是趁着夜色來到了顏大夫人的門前。
咚！咚！咚！
「娘，是我，靈韞。」
顏大夫人雖然好奇這麼晚兒媳婦兒怎麼來了，但是還是讓自己的大丫頭觀荷開了門。
宋靈韞進了屋眼神移向顏大夫人旁邊的丫鬟。
顏大夫人馬上就明白了，下巴輕輕一抬，觀荷就在門外候着了。
宋靈韞看着顏大夫人手裡的房契和地契，甚是滿意。
「娘，我有一事請求。」
顏大夫人覺得虧待了新過門的媳婦，臉色柔和的回道：「好孩子，你說說看。」
宋靈韞正色道：「娘，我有辦法保護蕭家的財產，如果你信任我的話。」
顏大夫人蹙眉，「怎麼可能？」
「娘不放心的話，可以將東西放我這裡，如果沒有抄家我悉數奉還，如果抄家的話，我自有辦法保住。」
「你怎麼保，這抄家可是家裡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所以我才來求娘，如果你信我的話。」
顏大夫人猶豫了，她害怕將家裡的東西全給剛過門的媳婦。
宋靈韞退了一步，「那家裡的茶米油鹽，鍋碗瓢盆，生活用品可以嗎？」
顏大夫人這才點點頭，「好吧，家裡這些不值錢的東西都放你那裡吧，至於地契房契，還有貴重的珠寶我明天讓觀荷當了去。」
宋靈韞已經很滿意這個結果了，畢竟流放路上有這些食材和生活用品已經可以過的很好了。
顏大夫人也抓緊時間在處理家裡這些貴重物品。
三日後武陽王府
「李公公來了。」護衛項龍一看見來人便馬上向裡面的夫人們通報。
魏老太君想見孫子的緊，急的拐杖都沒拿就朝着大門的方向跑去，跨過門檻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宋靈韞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去扶住了老人家。
「奶奶慢點。」
等一行人來到蕭家大門口的時候，依舊是熟悉的李公公和錦衣衛們。
錦衣衛們的身後還有一副擔架，上面躺着的人便是蕭景言了。
他兩日前那白色的大氅如今混合着血水，剛好如同院內盛開的梅花一般。
「聖旨到，蕭氏族人接旨。」
顏大夫人看到自己兒子竟然是這幅模樣連忙撲了上去。
「我的兒啊！」說完便雙腳一軟暈倒在地。
二姨娘嘴角微微一勾，然後馬上摸出帕子擦了擦眼淚。
「大少爺他......大少爺他受罪了......」
從小跟在大少爺身邊的小廝也紅了眼眶。
宋靈韞看着亂作一團的蕭家人，作勢就要跪下接旨。
她手裡還攙扶着魏老太君，這一動連帶着魏老太君也回過神來。
「蕭氏族人接旨。」
看着魏老太君率先下跪，剛剛還亂作一團的蕭家人也跟着紛紛俯身跪下。
李公公再次捧着明黃色的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現經三司審查，武陽王蕭雲天通敵叛國造成雁門關失守，十萬將士命喪黃泉。聖上仁慈，念武陽王以前護國有功，免除蕭家族人死罪，現抄收蕭家所有財產，蕭家族人奴婢等人悉數流放至北大荒，欽此。」
「大人，這肯定是誤會！」馬氏掙扎着起身。
不過她還未站穩就被錦衣衛鉗制住，動彈不得半分。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魏老太君對着李公公深深的磕了三個響頭，接過了聖旨。
李公公滿意的點點頭，右手輕輕往前一揮，錦衣衛便傾巢出動開始抄家。
往日繁華的蕭宅如今是一片狼藉，這些錦衣衛也是真的狠，別說地契字畫了，連女眷們的首飾也沒有放過。
雖然顏大夫人已經讓大家把金銀珠寶去當了，但是還是有幾個不信邪的偷偷藏了一些。
比如那視財如命的二姨娘馬氏。
此刻她在正死死的抱住一個暗紅色的木盒子，裡面是自己的嫁妝，她哭的是一個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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