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管賬天賦
1.4
房間內，應霜乖乖地半躺在床上，她只能從窗戶的縫隙看到盛峰和應文翰說了幾句話，卻聽不清他們的交流。
她抿了抿唇，心裡有點焦急，但是她清楚現在她只能耐心等盛峰離開。
不多時，應文翰和符語柔走進了應霜的房間。
看到他們的進來，應霜知道盛峰應當是已經走了，她起身披上外裳下了床。
符語柔笑着上前給應霜擦了擦臉上的粉。
應文翰抬手掩唇輕咳一聲，他囑咐應霜：「既然身體不適，近期你就待在家裡，不要出門了。」
應霜被父母笑得一頭霧水，她明白雖然「身體不適」只是一個打發五皇子的借口，但是演戲還是要演到底的。
她表面乖巧地應了一聲，心裡悄悄琢磨起，可能需要讓雪松替她跑一趟了。
她需要確認一下流雲樓的存在。
據前世貴人所言，流雲樓是當今最大的情報機構，而這個機構的據點就在京城，是天子腳下生意最火熱的茶館。
若是真能找到，對她的計劃便是如虎添翼了。
……
不知不覺間，應霜已經在家呆了好幾日了。
應文翰彷彿看穿了她想偷溜出門似的，竟吩咐下人，沒他的同意不能讓應霜出門。
起初她沉浸在梳理前世事件中，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前世梳理得差不多了，成天待在家裡，便讓她倍感無聊了。
這日，應霜又百無聊賴地倚靠在窗邊，期待雪松能儘快帶回來消息。
燦爛的陽光從她栽種的紫藤花間灑落下來，她一邊欣賞着，一邊問新來的貼身侍女詩曼：「雪松還沒回來嗎？」
上一世她的貼身侍女是綠珠，因對方陪着自己長大，應霜便信了綠珠所表的忠心，對她是十分信任，萬萬沒想到，綠珠為了討好應琳兒，竟將她出賣了。
所以五皇子走後，她處理的第一件事，便是找理由將綠珠發賣了。
應霜其實並不想輕易放過綠珠的，奈何目前沒有能徹底整治她的理由，但又不放心將對方放在家裡，只得先如此處理了，她讓管家一定要留意綠珠去向，和她彙報。
「小姐，雪松才出去半個時辰，你已經問了三遍了。」詩曼搖了搖頭，無奈地回答。
應霜撐着臉嘆息，不住地回想她有沒有將流雲樓的信息給雪松交代清楚，也不知道雪松能不能找得到流雲樓，能不能順利帶回她需要的信息。
煩悶着，靜默了片刻，她猛地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小姐，你去哪裡呀？」詩曼愣了一下，連忙跟上。
「去書房找點書看看去。」
應霜進到書房，映入眼帘的是堆得滿滿的賬簿，管家和應母的兩個侍女都在來來回回地忙着分類整理。
「小姐，你來找夫人嗎？」花洛是應母的陪嫁侍女，看到應霜進來，她放下手中的賬簿招呼道。
聽到花洛的話，書桌前埋頭翻看賬簿的符語柔也抬起了頭。
「霜兒怎麼了嗎？」
看到忙碌的娘親本來想說自己不過是來找點書看的應霜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娘親有沒有什麼霜兒能幫忙的地方？」
應霜的話讓符語柔稍感意外，她愣了愣，隨即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敢情好，娘正愁這次各鋪子送來的賬簿多了些，不知道要看到何年何月呢。」
說罷，符語柔朝花洛招了招手，對方立刻意會，挪了挪本來放在一旁榻上的賬簿，請應霜坐下。
「霜兒就先幫娘看一看你手邊的那些賬簿吧，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問問花洛。」符語柔吩咐道。
「好的。」
書房裡又恢復了安靜，只聽到書頁翻動的聲音和偶爾筆墨滑動的聲音。
不知覺間，窗外本來刺目的陽光已經變得柔和，往西邊靠去的日頭給大地灑下了金黃。
符語柔放下了手中的賬簿，揉了揉因工作一天而有點不適的額角，她抬眼朝仍捧着賬簿仔細查看的應霜看去。
應霜蹙着好看眉頭，一手點在賬簿上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摳着，一手拿着筆在一旁的紙上記錄着什麼。
「是有什麼問題嗎？」符語柔踱步到應霜身邊問道。
「娘，這本賬簿的賬目上有問題，女兒算了，這賬目的收支並不一致。」應霜頓了頓：「而且，近期的賬目記錄更是混亂不清。」
符語柔看了眼那本賬簿，心中瞭然，她挑了挑眉：「來，告訴娘，哪部分混亂不清？」
應霜看了符語柔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喜與鼓勵。
「永興十一年三月這裡支出的數目和前面對不上，永興十三年五月按前面收入計算，這裡的收入少了不少，永興十四年......」
應霜一點點地翻着，點出自己發現的問題，在翻到最近幾頁時，她稍微停頓了一下。
「從去年永興二十三年七月開始，這裡的支出項目中多了個其他，支出的數額比各項都多，但是卻沒有如那些項目一般，能寫出具體事由。」
應霜沒有繼續說下去，她都能看出這些問題，相信應母是早就有所發現的。
「你能看出這些問題真的很不錯，這是交由你二堂叔打理的鋪子。」符語柔摸了摸應霜的頭。
看着應霜疑惑的眼神，她繼續道：「水至清則無魚，我本來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對於那一點錢財是不欲同他計較的。」
「奈何他越發過分了。」符語柔點了點賬本最後一頁的那個「其他」兩字上。
應霜順着對方的指尖看過去，不由思考娘親會如何處理這個事情，這件事上一世她並沒有聽家裡人提起過。
「霜兒，此事給你，你會如何處理？」
應霜抬頭看向微笑的符語柔，她思索片刻，緩緩開口。
「賬目收支問題是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了，無論掌柜是否真的自願和堂叔勾結，他們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蚱蜢了，如果我們貿然將掌柜找來詢問，怕是會打草驚蛇。」
說到此，應霜停頓了一下，繼而不疾不徐地開口：「女兒認為，可以從永興二十三年七月這一個『其他』作為切入點開始調查。」
「那霜兒認為，娘親應先調查掌柜呢？還是你堂叔呢？」符語柔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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