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李世民的反應
6.4
此時的昭慶殿內，李世民和長孫皇後夫妻倆，正和兒子商量着娶太子妃的事，李承乾捧了杯茶給長孫皇后，「阿娘，身子好些了嗎？」
「好很多了，你選妃是大事，我怎麼能不來？」
長孫皇后拉着自家大兒子的手，笑的一臉親和。
李世民道，「我是專門問過太醫的，你阿娘身子除了有些許虧損，其餘的與常人無異。」
「對啊，我在立政殿里也是坐着，不是看書就是看賬本，還不如來昭慶殿呢。」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王德匆忙過來稟報，「大家，娘娘，方才承陽公主與崔家庶女崔恬打賭，說半年之內要讓皇家成為藏書最多的，還要在長安設立一座大殿，放滿了書供人閱讀。」
他很會抓重點，除了李靜雲打賭的內容外，就是崔恬的庶女身份。
崔家真是了不得，太子選太子妃都敢只送個庶女參選。
李世民卻被李靜雲的話震驚了，「紅玄她真是這麼說的？」短短半年時間，就要讓李家成為藏書最多的家族？
「正是，這是小公主原話。」王德說道。
他乍一聽這話，都覺得小公主是昨天晚上做噩夢了，不然怎麼能說出這麼不着邊際的話來？
「紅玄才五歲，她能懂什麼？這莫不是有人誘騙她說出來的？這話出了皇宮沒有？只說是小孩子不懂事隨口亂說的，看在皇家的面子上，也不會有人敢揪着這事不放。」
李承乾反應比李世民都大，猛地站起來說道。
「承乾，你坐下，你妹妹這麼說，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李世民看向李承乾，選擇站在自己小女兒這邊。
李承乾不理解，「她的確早慧，可藏書這種事，不是她能解決的啊。大殿好建，紙從何來？又如何在短短半年之內，印刷出滿殿的書？她不會是想直接從世家手上奪過來吧？」
最後那句話，他說的都心虛。
哪怕是陛下下旨，讓世家上交手中所有藏書，言明是拓印一份，原本安然無恙，完璧歸趙送回去，那些世家頂多交幾本爛大街的四書五經上去，說不定還會上書陛下，說歷經戰亂，家裡不剩幾本藏書，希望陛下這邊能多印一份，送給他們家呢。
這都是那些世家能幹的出來的事。
至於臉面？臉面是什麼？他們怎麼會在乎這些？
「你妹妹是年紀小，不是傻。」長孫皇后也拉了自己大兒子一把，示意他坐回去，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容易關心則亂。
也不想想，紅玄她們姐妹倆是養在太和殿的，日常也會聽到一些政事。
以博陵崔家，弘農楊家，范陽盧家這幾家為典型的這些世家，多少人在朝中當官，又有多少政事與他們相關。
稍微聽一耳朵，都能知道這幾大世家勢力龐大。
李承乾面色還不太好看，聽話地坐回去，接着勸說，「阿耶阿娘，話是這麼說沒錯，萬一做不成可怎麼辦？」
「你忘了你妹妹認識的那位仙人？說不定正是仙人教導她的。一會兒她就過來了，你大可以自己去問問她。」李世民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讓他放鬆些。
長孫皇后也相信自己女兒，「前有硝石製冰，后有水泥，現在還有這個賭，她沒有把握不會這麼說的。哪怕做不成，也有你阿耶與我兜底，一個五歲的孩子，誰還敢難為她不成？」
「是，兒子明白。」
他這老爸老媽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也沒再追着不放。
那就祈禱自家妹妹真的能成功吧。
王德低着頭站在一旁，心裡感慨，小公主這才五歲啊，鼓搗出的東西是別人一輩子都沒見過的。
等到以後成年，還不定會有怎樣的發展。
昭慶殿門口
「殿下，兩位殿下，已經辰初三刻了。聽說啊，陛下命人預備了玉露團，白龍臛跟野豬鮓，等着你們回去呢。」
小內侍看時間差不多了，連忙提醒。
兩位小祖宗啊，別玩了，差不多回家吧。
「咳，咳咳，有白龍臛！還有野豬鮓！來了來了，我們這就回去！」
李靜雲眼睛都放亮光，從前她和阿姊身體不好，阿耶一直管着她們不許吃那麼油膩的。
如今總算好起來了，之前頂多看兩眼的美食，要落到她肚子里了！
她歡天喜地，拉着李明達風風火火的往殿里闖。
李明達小聲道，「紅玄，藏書的事，能完成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當然需要，雖然我也不清楚，能做點什麼。」李靜雲的小腦瓜，還容納不了太多東西。
目前造紙，活字印刷術都只在系統仙人那裡簡單看過流程，只能等後面再和師傅們商量，做出詳細的計劃來。
「到時候叫我就是。」李明達道。她這個姐姐做的還是很靠譜的。
姐妹倆到了正殿，一排排秀女已經收拾利落，過了太醫診脈那一關，準備着見皇上皇后和太子了。
見到李靜雲兩人立刻行禮問安，「見過兩位公主。」
「平身吧。」
李明達叫了起，李靜雲屁顛屁顛跑到大殿中，果然擺了一桌飯菜，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她歡歡喜喜地湊過去，連行禮都沒有，一屁股坐下來，李承乾給她盛了一碗溫熱的長生粥，招呼李明達，「明達，吃飯啦！」
「來了阿兄！」
李明達早飯也沒吃，一睜眼看見妹妹不在身邊，着急忙慌地去找她。哪裡顧得上吃飯？
李靜雲更是如此，端着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長生粥，一口氣喝下去半碗。
所謂長生粥，就是以黑米為主料，配以蓮子，紅棗，桂圓等各種輔料，小火燉制而成，為了避免不消化，通常要燉整整一夜。燉到各種精華匯聚到粥里，喝起來香甜可口。
她卯時正刻就醒了，到現在一個多時辰，在外面溜達，尋找漂亮姐姐並搭話，還和崔恬打了個賭，昨天晚上吃的肘子早就消化完了。
現在不僅餓了，還有點困。
所以，等長孫皇后看過來時，李靜雲已經低下頭，眯着眼睛快睡着了，手上拿着個雞腿，啃的滿嘴流油。
「選秀要開始了。」李明達揮揮手，讓阿娘別出聲，自己在李靜雲耳邊念叨了一句。
李靜雲一下子瞪大眼睛，喊了一嗓子，「開始了？！」
「噤聲！」李明達道。
逗得李世民夫妻兩人哈哈大笑，這倆女兒生的太有趣了。
唯獨李承乾，很想打聽一下在長安城修藏書閣的事，看妹妹這個狀態，不睡過去都算好的，問肯定是問不出什麼來的。
一排樣貌秀麗，精心打扮過的秀女，站在大殿中間，恭恭敬敬地依次行禮，自報家門，幾年幾歲，有什麼才藝，出身如何，父親的官位，家族出沒出過什麼王侯將相……巴拉巴拉一大堆。
李靜雲邊吃邊看着她們，眼睛亮晶晶的。
樊國公段志玄家的小女兒段珈，養的真好，白白胖胖的，眼睛又大又圓，像桌子上擺着的玉露團。
夔國公劉弘基家的二女兒劉仁青，穿着一身青色衣裳，像桌子上這盤鮮嫩嫩，水靈靈的青菜。
看着都好好吃的樣子。
幾個女孩也不知為何，小公主看着她們的眼神就變了，這眼神怎麼形容呢？
垂涎欲滴？
再一看，小公主專心致志啃雞腿呢，看雞腿的眼神，跟看她們一樣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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