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選秀上半場
7.2
李承乾看的眼花繚亂，選的根本不是她們的容貌品行，而是她們的家世出身，前面崔家剛觸了皇室的霉頭，李承乾選那些大世家出身的女孩可能性就降低了不少。
這一排都是功臣之女，父輩不乏凌煙閣的大佬，嬌生慣養出來的女兒，體態容貌都不會差，至少在中上。
「段珈，上次見你才那麼大點，現在竟然這麼大了。可見樊國公教養女兒教養的極好。讀過什麼書？」
長孫皇后笑眯眯地問，一副好脾氣鄰家阿姨的樣子。
段珈應聲道，「臣女喜好兵書，日常會鑽研兵法，對沙場演練頗有心得。」
這小姑娘一說話，聽着就精氣神十足，很有底氣。
「好，好啊。果然虎父無犬女，有你爹當年的樣子！」李世民連聲稱讚，「你與三姐肯定投緣。可有武藝傍身？」
三姐，說的是平陽昭長公主，唯一一個以軍禮下葬的公主。
「那是自然！尤善舞槍，陛下可有興緻一觀？」
「來人，送槍來！」
眾人退去，把舞台留給段珈，別看她體格略顯臃腫，舞槍舞的虎虎生風，有模有樣，贏的滿堂喝彩。
其他秀女也在看着她，給她歡呼鼓勁。
舞完后，李承乾默不作聲地搖搖頭，這樣的人該去征戰沙場，給他做太子妃不是屈才了嗎？
王德立刻明白，朗聲道，「賜段家小娘子宮花一支！」
「多謝陛下，多謝娘娘。」
賜宮花就意味着沒入選，這是個安慰獎。
段珈落落大方地謝恩，她本來也不想當什麼太子妃，進了那宮牆以後再想出來逍遙就難了。
「下一位！」
劉仁青站了出來，規規矩矩地行禮。
這小娘子一身西子綠長裙，簪了一支碧玉如意簪，顯得弱柳扶風，清婉可人，腰肢不堪盈盈一握，是個傳統意義上的美人兒。
她微微低着頭，其實餘光瞥向了大殿正中，捧着一碗御黃王母飯吃的正香，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碗里去的李靜雲。
這小公主剛才的表現，真是讓她記憶猶新。
修一個擺滿書籍的大殿，讓想看書的都能有書看！
這是何等宏偉的志願？
至於段珈落選之事，她們這些人大多都不想去當什麼太子妃，勞累不說，還不定什麼時候就得出事，朝堂爭鬥從來都無休無止。
段珈用力過猛了，非要展示一段幹嘛？就應當一問三不知，藏拙才好。
「聽聞劉小娘子喜好詩詞歌賦，可否當場填詞一首？」長孫皇後上來就提升了難度。
劉仁青心下一驚，怎麼到自己這裡，難度翻倍了，連忙拒絕，「回娘娘話，臣女不過是閑暇時候多讀了兩本閑書，現場填詞可萬萬做不到，還請陛下，娘娘恕罪。」
「無妨，無妨。」長孫皇后搖頭了，王德跟上，「賜劉家小娘子宮花一支！」
「多謝陛下娘娘賞賜，臣女感激不盡。」
劉仁青重新站起來以後，笑容都真摯了幾分。
比起太子殿下，她對小公主李靜雲更感興趣，寧願給小公主當伴讀去，也不想做什麼太子妃。
選秀選了兩個多時辰，啥都沒選出來，李靜雲吃飯吃飽了，坐在椅子上不想動。
總算等到中場休息，大家該吃飯的吃飯去了，該更衣的更衣去了，他們桌子上的飯菜又換了一輪新的，除了李靜雲姐倆，其他人都在吃飯。
李承乾終於能問出心裡憋了很久的問題，「紅玄，那藏書閣之事，你預備怎麼辦？可有思路了？」
李靜雲抬起頭想了想，揚起一個大大的笑，「目前有一些，還不太多，你等我睡一覺，說不定夢裡就多了。」
這是什麼難事嗎？怎麼阿兄阿姊，表情一個比一個嚴肅？
那自己是不是也該有動作了？
也不知道水泥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成果出來？
人手要是不夠，還得再招人。
「阿耶，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點匠人？另外，為什麼匠人沒有工錢？他們吃什麼喝什麼？」李靜雲想起昨天晚上六哥和自己說的話，不解地看向李世民。
在她眼裡，她阿耶是世界上最仁慈的皇帝！
怎麼會幹出剋扣工錢這種事呢？
裡面一定有自己不了解的內幕消息！
李世民一愣，這還需要解釋嗎？前朝那麼多代皇帝，過了那麼多年，有哪一代的匠人給了工錢的？
吃什麼喝什麼？當然有他們家裡人出。
唐朝初期實行均田制，不論男女都會分得一點田地，工匠本人沒有土地，工匠家人總該有的。
來官府做工屬於服徭役的一種，到了宋朝才給工錢。
「承乾，明天你領着你妹妹去將作監挑幾個熟手。紅玄，以後他們就交給你差遣。」
「是，兒子知道了。」李承乾應了一聲。
同時，李世民開始思考，是不是真的該給那些工匠一些工錢？如果給，出多少合適？現在的國庫存銀，支付的起這筆費用嗎？
算了一下，發現根本付不起。唐朝才建立了多少年，百廢待興，剛停止打仗，北方的突厥，西南的吐蕃虎視眈眈，錢都發了軍餉，哪裡還有剩餘的呢？
「還有半年呢，你別催她，來得及的。」長孫皇后護犢子護的緊，一句話就把李承乾那些催促也好，抱怨也罷，都給堵回去了。
李承乾：……
李承乾：阿娘，怎麼我小時候就不像妹妹這麼受寵？你和阿耶不能區別對待啊！
「不過，崔家這次做的確實過分，偌大一個家族，只來了個庶女，這不明擺着不想當皇家的兒媳婦，更看不上太子妃的位置。」長孫皇后話鋒一轉，說起了崔恬，「這崔恬也是，和她家祖上脾氣一模一樣，倔犟，傲慢，目中無人。」
李世民十分贊同，朝堂上世家影響更深，盤根錯節，只崔家一家就夠頭疼，更何況像這樣的家族，大唐還有七八家，依靠聯姻各家聯繫密切。
「這次紅玄說的若是真能成，那就狠狠打了他們崔家的臉。」
一道清脆明媚的女聲傳來，絲毫不避諱。
是高陽公主，背後跟着好幾個宮女，每人手上端着一盞冰酥山，奶油甜甜膩膩的香味兒大老遠就飄進來。
原本李靜雲還一門心思想着，要給匠人們求點工錢來，現在有了冰酥山，滿心都是好吃的，「高陽姐姐！好香啊！你怎麼知道我正想吃冰酥山呢！」
「咱們姐妹這叫什麼？心意相通！」高陽公主略微行禮，一揮手，宮女們立刻把冰酥山捧了上去。
此時天氣炎熱，能吃上這麼一碗冰涼可口的冰酥山，多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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