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要麼給錢，要麼給人
4.62
跑回家裡時，已經沒有李玉桃的蹤影了，李玉竹本想找閑着在家的三嬸和李玉菊問下情況，卻也沒有找到這兩人。
出村的路只有一條，李玉竹便往那條路上跑去，果然，沒跑多遠，就見到了三個可疑的身影，其中最壯的大漢肩上扛着一個麻袋。
李玉竹認出了走在最右邊唯唯諾諾的三叔李雲廣，撿起一顆小石子就往他的後背砸去。
李雲廣回頭，看到氣憤至極的李玉竹，拔腿就想跑，腿剛邁出去一隻，就被旁邊穿戴精緻的男人扯住了衣服，「這是什麼情況？」
「趙大爺......」李雲廣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不是說用你女兒來抵這次的賭債嗎？」趙大爺明顯的不耐煩起來。
李玉竹回頭，看到家人們帶着工具快要趕過來了，便大着膽子上前說道，「趙大爺好，我是李雲廣的侄女，您旁邊大哥肩上扛着的是我的妹妹，不是李雲廣的女兒。」
「啪！」趙大爺響亮的巴掌甩在李雲廣的臉上，「今天不管是人是錢，我必須帶走一個。」
李雲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拉着趙大爺的衣服乞求道，「大爺，您先消消氣。」
趙大爺一腳踹開了跪在他腳邊的李雲廣，李雲廣抬頭看到李元安站在離自己十步不到的距離，連滾帶爬的爬到李元安腳邊，抱着李元安的腳就哭了起來。
「爹！救救我！」
李元安閉上眼無奈的嘆了口氣，問道，「這次又欠了多少錢？」
「三兩白銀。」
李元安沉默了。
在一旁急得團團轉的柳氏突然也跪倒在李元安腳邊，眼淚吧嗒吧嗒的不停往下流，「爹，求你救救小桃，她還那麼小啊！」
李雲廣也跟着跪了下來，扯着李元安的衣袖哀求，「爹！」
看着哭作一團的這一大家人，趙大爺的耐心降為零了，「商量好了嗎？要麼給錢，要麼給人，做個決定吧。」
李元安一改往常的冷漠，慈愛的扶起了李雲仁兩夫妻，「我們家的情況你們也知道，拿不出這麼多錢啊！既然已經這樣了，不如就讓小桃先隨趙大爺他們去，等我們家有錢了，再去把小桃贖回來，你們放心，我定會讓菊兒好好孝順你們的。」
李元安說完又輕輕踹了踹還跪在一旁的李雲廣，「還不快謝謝你二哥和二嫂。」
「如果你們確實想要女兒，再讓你三弟他們生一個給你們就是了。」孫氏在一旁無所謂的說道。
李玉竹眼看李元安是鐵了心要拿小桃抵債了，便拉着小呆退到一旁，附在小呆的耳朵邊上悄聲說了些什麼，就見小呆往家裡的方向跑去。
「爹、娘，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李雲仁當然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只是沒想到李元安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不行！這錢我們出！把小桃還給我！」柳氏說着像瘋了似的往壯漢肩上的麻袋撲去，卻被大漢一掌推到了地上。
李玉竹和李雲仁急忙上前扶起柳氏，李玉竹關心的問道，「娘，您沒事吧？」
柳氏搖搖頭，「我沒事，只是苦了小桃了。」
李元安望着李雲仁問道，「你們真打算用三兩白銀把小桃這丫頭換回來？」
李雲仁沉默片刻，看着哭的泣不成聲的柳氏說道，「換！這錢，我們出！」
一旁孫氏突然發話了，「可別找我們借啊！我們也沒錢。」
李元安瞪了一眼孫氏，孫氏癟癟嘴，又乖乖的安靜了。
李玉竹接着李雲仁的話補充道，「但我們有個條件，分家！」
這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了，李元安率先帶着怒氣開口，「不行!」
李玉竹聳聳肩，「不行就算了，小呆。」
柳氏上前拉着李玉竹的衣袖，焦急的喊道，「竹兒......」
李玉竹拍了拍柳氏拉着自己的衣袖，輕聲安慰道，「娘，您別急。」
早已躲在人群後邊的小呆拉着哭的梨花帶雨的李玉菊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中。
「菊兒，你怎麼來了？」李雲廣瞪大了雙眼，疑惑的問道，「不是讓你和你娘躲起來了嗎？」
李玉菊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只是哭着叫了一聲，「爹！」
李玉菊和秦氏本是聽李雲廣的話，躲在房間里的，聽到門外有人在焦急的叫着秦氏的名字，秦氏讓李玉菊躲好，自己出去看看，剛開門走了兩步，躲在門后的小呆就拿着棍子給了秦氏一悶棍。
李玉菊見秦氏久久沒有回來，便壯着膽子出來瞧瞧，沒曾想被小呆用麻袋套住了，拖到了這裡。
李玉竹上前按住李玉菊的肩膀，「這才是李雲廣的親女兒，相信對於趙大爺來講，帶走的人是小桃還是李玉菊都無所謂吧。」
「放開我！」李玉菊扭動着肩膀，想擺脫李玉竹的控制，但無奈力氣太小，沒辦法掙脫，便又哭喊着，「爹爹！爺爺！救救我啊！」
「你！」李元安氣急敗壞的說道，「你怎麼能如此對待你的姐姐！」
李玉竹懶得搭理李元安這可笑的指責，說道，「爺爺，您做個決定吧。」
李雲廣又爬到李元安的腳邊，扯着他的褲腳求道，「爹，可不能讓菊兒去啊！那種地方，去了可能就再也出不來了。」
李元安沉思片刻，嘆了口氣，「行！分家。」
李元安帶着李雲廣等人先回去了，留下李玉竹他們一家人。
李玉竹陪着笑臉看着黑着臉的趙大爺，笑呵呵的說道，「趙大爺，我們現在確實也拿不出那麼多錢，您看，我們分期付給您，行嗎？」
「不行。」趙大爺冰冷的回絕了。
「那我們給你們算利錢，寬限我們一段時間可以嗎？」李玉竹繼續笑着說道。
「不成。」趙大爺乾脆利落的拒絕了。
「我們分三期給您，一月給一次，一次給一兩白銀加兩百五十文的利息。」李玉竹沒有放棄，直接給出了方案。
趙大爺思索起來，問道，「如若你們沒有按時還錢呢？」
「那我就同你們一起走，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們要想帶走，沒有任何難度的吧。」李玉竹說道。
趙大爺看了看旁邊的壯漢，確實如此，轉念一想，也不能這樣空手回去，便說道，「行！但你們今天得先給我第一次的錢。」
李玉竹望向父母。
李雲仁和柳氏定然給不出這麼多的錢，都愁眉苦臉的思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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