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租井
12.31
李玉竹氣的坐在椅子上呼呼喘着大氣，柳氏站在一旁不停的給她順氣。
李玉竹待氣消的差不多了，擺擺手示意柳氏不用給自己拍背了，「娘，我們出門后，你就把院子的門關上，三嬸她們怎麼鬧，你都別開門就行了。」
柳氏拉着李玉竹的手輕拍起來，「娘知道了，放心吧，快去吃午飯吧。」
三人這才圍着飯桌坐了下來，開開心心的聊起天來，吃完后給李雲仁也打包了一份，又駕着驢車去鎮上擺攤了。
炎熱酷暑，李玉竹才站了沒多久，就感覺髮絲都被汗水浸濕了，黏在脖頸上，很是不舒服。
每有微風習來，都要長舒一口氣，恨不得把身上的熱氣一同吐出去才暢快。
正午正是最炎熱的時候，街上的行人沒多少，小呆也坐在一旁打盹。
李玉竹摸着被太陽曬熱的冰粉，陷入了沉思。
如果每天都像這樣，就靠着硝石水來給冰粉降溫的話，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李玉竹四處張望起來。
旁邊擺攤賣面的阿婆主動找李玉竹搭起了話，「小姑娘，你在尋什麼呢？」
「阿婆，我想在附近租口井。」
「租井？」
李玉竹點點頭，指着面前的冰粉說道，「是的，我想把我的冰粉凍在井裡。」
阿婆瞭然，指了指她攤鋪斜對面的一棟宅子，「這家人小孩多，你的吃食如若存在那裡，怕是不妥。」
又指了指旁邊的一棟宅子，「這家的夫人是個斤斤計較的主，估計租金不會太便宜。」
「那家的話，是鎮上數一數二的富庶人家，估計也瞧不上你這三瓜倆棗的租金。」
「那家經常都緊閉大門，我來擺攤這麼久，就沒見過大門打開，有人從里有出來。」
……
「說來說去，這附近好像就沒一個合適的。」李玉竹嘆了口氣，突然看到對面這座沒被阿婆指過的宅子，問道，「那這家呢？」
「這家好像是新搬來的，我只見過兩個男子進進出出，你一個女生，也不太方便，而且他們好像經常早出晚歸。」
李玉竹望向一旁的小呆，「方便，我弟還在這呢！」
其實說起來，小呆還要比李玉竹大個兩三歲，只不過他總是一口一個玉竹姐姐的叫着，李玉竹便也把他默認為自己的弟弟了。
「那你們可以去試試，我瞧着那兩個男子也不像壞人。」
「行！謝謝阿婆！請你吃碗冰粉，再麻煩您給我看會兒攤，我帶我弟去對面問問。」
阿婆接過李玉竹遞來的冰粉，笑的更歡了，「放心去吧，老婆子在這給你看着呢！」
「得嘞！謝謝！」李玉竹笑着拍醒了躺在椅子上睡的口水都流出來了小呆。
小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跟在李玉竹身後。
「咚咚咚！」
李玉竹剛敲門，門就被打開了。
「請問……」
「您好！請問……」
敲門的和開門的話都還沒問出來，先是看着對方一愣，隨後笑呵呵的寒暄起來。
「福安哥，你怎麼在這？」李玉竹驚訝問道。
「我住這裡呀！倒是你，怎麼找來的，都說了不用急着還錢的。」
李玉竹幹笑兩聲，「您誤會了。我還沒湊夠還你們的錢呢！」
福安頓時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多有不妥，笑呵呵的問道，「你們是有什麼事嗎？」
李玉竹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我們是想租你們院里的井。」
看着熱的臉蛋兒通紅的李玉竹和小呆，福安急忙把門拉開的更大一些，「這天怪熱的，快進來說。」
本來也是來談事情的，李玉竹也不推脫客氣，便帶着小呆一同進了院子。
院子不是很大，整體呈現一個「凹」型，院子中間有一顆極大的桂花樹，李玉竹溜達着走了一圈，在院子靠里的位置找到了井。
井旁有一從竹林，正好給井水遮住了太陽。
李玉竹滿意的點點頭，這井的位置着實不錯。
「福安哥，你家的井租嗎？」李玉竹轉頭問一直跟在身後的福安。
福安笑笑，「這得問過我家公子了才做的數。」
「那你家公子現在在何處呢？」
「我家公子在城外修河道呢！估摸着得天黑了才會回來。」
李玉竹點點頭，「那勞煩福安哥替我問問你家公子，租金的事，也勞煩一併問問，我先在此謝過福安哥和公子了。」說着朝福安行了個禮。
福安見狀急忙彎腰虛扶了李玉竹一把，說道，「玉竹姑娘，不如這樣，您明日一早來我此同我家公子自行商議，我在中間傳話，少說也得三兩日才能把這事訂下來，沒得白白浪費了姑娘的時間。」
李玉竹思索了一下，笑着點頭，「也行，那就先行謝過福安哥了。」
行過禮后，李玉竹便帶着小呆又回了小攤上。
「如何？」阿婆見兩人回來，急忙湊過來問道。
李玉竹搖搖頭，「主人家不在，明早再來商議。」
阿婆點點頭，「他家看着就是面善的，這事兒呀，我看準能成。」
「謝謝阿婆！」李玉竹甜甜的答道。
過了未時，街上的人多了起來，李玉竹的冰粉攤生意也漸漸好了起來。
酷暑難耐，李玉竹帶來的硝石差不多用完了，好在堪堪能夠冰凍最後一盆冰粉。
忙到酉正，除了李玉竹特意給李雲仁留的一碗，其他冰粉也賣完了，李玉竹和小呆收好東西，駕着驢車去碼頭找李雲仁。
「爹！」李玉竹朝正扛着貨的李雲仁招招手喊道。
李雲仁忙完手上的活便立刻來了。
「爹，吃冰粉。」李玉竹把手裡捧着的冰粉遞給李雲仁，又伸出手，用袖子擦掉了李雲仁額頭上的汗珠，「爹，下工了嗎？同我們一起回去吧？」
「我再干會了，你們先回去吧。」李雲仁嚼了嚼嘴裡的冰粉，便胡亂吞了下去。
「李雲仁！又給老子偷懶！」身後傳來一道兇狠的聲音。
李雲仁把碗塞到李玉竹懷裡，快速說道，「別等我吃飯，留着就行。」
說完便朝着兇狠聲音的來處小跑去。
李玉竹看着李雲仁歪歪扭扭的背影嘆了口氣，同小呆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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