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狎妓
6.75
「大哥…」
嚴驚眠一抬頭就先發現了蕭忱。
她一雙眼眸濕漉漉的,像只剛出生的小鹿一樣,懵懂中帶着無邪。
蕭忱一眼就陷了進去,但因着這一句大哥,又很快抽身出來:「淮安侯府就算再怎麼沒有規矩,也不會讓新婦自己去撈人的,我也跟着弟妹一起去。」
蕭忱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那個婆子,然後語氣難得溫和了一些。
他來之前特意在親爹跟前討了個出門尋弟弟回家見貴客的名頭,他不怕到時候有人因為這個故意找茬。
婆子一見來人是蕭忱,眼神明顯的變了變,這事分明跟大少爺沒關係,可她怎麼感覺今日的大少爺熱心腸的過分了?
「東西都送到了還不回去給夫人復命,你這老貨一直盯着咱家少爺看什麼。」跟在蕭忱身後的袁平只感覺婆子的眼神不對勁,在蕭忱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率先開口。
有了袁平的打岔,蕭忱也定了定神。
到底是他太着急了,險些情義外露……
「那就勞煩大哥隨妾身走一遭了。」蕭忱他們主僕三人之間的眉眼官司,嚴驚眠一點都沒有看懂,只是感覺多個人跟自己一去撈蕭昱,總比自己去安心一些。
袁平眼疾手快的把那個婆子拉了出去。
蕭忱淺淺笑着點點頭,看上去格外的溫潤知禮,跟最初嚴驚眠見到的那股子不羈模樣,實在是大相徑庭。
讓嚴驚眠都懷疑是自己一開始看錯了。
不過,眼下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嚴驚眠看了看素星手裡面的那沓銀票,心情都蒙上了一層陰翳。
新婚三日都還未過,卻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蕭昱還想讓她怎麼期待未來?
嚴驚眠笑的發苦,連衣衫都沒有換,只是戴上帷帽,就帶着素星跟着蕭忱出了府。
茶樓已經在眼前,可直到此時此刻,她還不知道蕭昱是怎麼在這樣一個普通的茶樓里,隨便輸掉十萬兩銀子的。
「哎呀,蕭大少爺可好久沒有來了,今天正好樓里有活動,還是您的專屬一號房?」才剛下了馬車,嚴驚眠就聽到了小二上前來招呼蕭忱的聲音。
看樣子,是常客呢。
剛下馬的蕭忱,一瞬間就感覺到了背後那道目光,腳下的步伐都變輕了。
他嘴角微抿,沖着小二道:「爺應該是將近兩年不來了吧,你還記着爺呢?」
兩年這個數,被他說的很重,像是故意在給誰解釋似的。
偏偏在他解釋的時候,背後一直盯着他的視線,沒有了……
小二根本沒察覺到蕭忱的意思,只是笑着說:「小人忘了誰也不可能忘了您呀~」
得,他剛剛等於白解釋!
「行了,爺今日過來是找人的。」
蕭忱餘光瞥了一眼身側,莫名煩躁的對小二繼續道:「我二弟可在樓上?」
聽聞他們是來找蕭昱的,小二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把目光望向嚴驚眠,若是猜的不錯,這就是那位世子爺新娶進門的夫人吧、……不過小二反應的很快,並不想因此得罪了人連忙應着聲帶路。
嚴驚眠從前很少出門,一直進了樓裡面,才想起來這茶樓確實不是普通的茶樓,而是京城裡有名的學子樓。
因為裝潢風雅,樓里還經常開一些詩詞文論活動,是京城學子最喜歡聚集的地方,因而改名叫「學子樓」。
不過,他家雖然名字叫做「學子樓」,這風評卻是……
「直接上樓吧!」
耳邊是穿着清涼的女子彈琴奏曲與學子書生調情的靡靡之音,蕭忱的臉色在進樓的那一瞬間就黑了下去。
哪怕他再怎麼儘力遮擋嚴驚眠的視線了,卻還是讓嚴驚眠看了個仔細。
蕭忱聲音冷的嚇人,小二帶路的速度變快了很多。
跟在後面的嚴驚眠,帷帽遮掩下的臉頰上,已經全是怒色,甚至嘴角的那抹自嘲越來越深邃。
所以!
蕭昱着急忙慌出門,甚至推遲了他們的回門日子,就是為了來這風流窩?
這裡確實不是青樓楚館,可借着文學聖賢皮行齷齪苟且事,更讓嚴驚眠噁心反胃。
嚴驚眠袖子下的手緊緊攥着,一雙剪水眸都都瞪出血絲了,她一步步跟在蕭忱的身後,可心臟的某處疼的她喘不上氣來。
包間已經在眼前,小二要敲門的時候,包間的門卻從裡面打開了,蕭忱和開門的蕭昱撞了個正着。
「你怎麼來了?」
他看見蕭忱的一瞬間就蹙起了眉。
不會是他讓人送信遇上了蕭忱吧?
「聽說夫君着急讓家裡送銀兩,大哥是怕你遇上什麼事情,才跟我來的。」
嚴驚眠在蕭忱沒有說話之前就站了出來,她明明沒有撩開帷帽,可蕭昱好像能感覺到那雙在帷帽之下的眼睛有多麼灼熱一樣,根本不敢去看她,就迅速挪開視線。
「夫人,你聽我解釋……」
蕭昱在看見蕭忱以後,想過無數種蕭忱來給他添堵的情況,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蕭忱身後會冒出來嚴驚眠。
到底是剛成親,哪怕蕭昱再怎麼把嚴驚眠當做替身,現在被嚴驚眠堵在這裡,依然感覺臉上窘迫。
可他解釋的話尚還沒編出來,一個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女子,從包間里探出來了腦袋:「世子爺,是您朋友嗎,要不然一起進來坐坐?」
所有人的目光都拉扯到女子身上。
只是一眼,嚴驚眠卻好像明白了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哪怕蕭昱一個字的解釋都沒有,僅僅憑這一張臉,她就已經推測出來了一二三,因為……實在太像了!非親非故的情況下,嚴驚眠無法想象一個女子怎麼會跟自己的親弟弟長得那麼相似。
嚴驚眠一瞬間就把目光轉向了蕭昱,聲音沙啞的問:「所以夫君要銀子,也是因為這位姑娘嗎?」
明明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可她還是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別管十萬兩銀子是為了博美人一笑還是贖美人之身,嚴驚眠都不在乎!
嚴驚眠想不明白,今時今日的蕭昱到底有沒有為她想過哪怕一點點。
十萬兩銀子來狎妓!
淮安侯世子爺好大手筆呀!
可這十萬兩銀子,蕭昱在讓人送信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侯夫人根本不想出錢,會想直接逼她用嫁妝掏出來給他!
蕭昱的後背在這一刻被汗水浸濕了。
他的嘴巴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視線卻已經看向走廊盡頭。
那是,嚴輕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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