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門
11.04
承諾？
下面坐着的兩個人不解的對視一眼。
嚴驚眠也沒有打算給他她們賣關子，繼續解釋道：「昨日世子爺回來，我們商議了一下，二位姑娘到底是一直跟着世子爺的，侍候世子爺也是勞苦功高，我們總不能寒了你們的心，但是一起納兩妾還是在新婚之後，到底不妥，為了世子爺日後的官聲和前途，所以決定了二位姑娘哪個先懷了世子爺的子嗣，就抬哪個為姨娘。」
嚴驚眠口齒很清楚，不存在別的語病，可聽聞她的這番話以後，原本還目光里全是希冀的兩個人，頓時惆悵百轉。
世子爺從前就不是多麼重欲的人，她們兩個還是當初侯夫人硬要世子爺收的。
如今世子爺已經娶了夫人，嫡子都還沒有消息之前，她們又怎麼可能懷子。
她們想要抬姨娘，豈不是遙遙無期了？
可又像嚴驚眠說的那樣，剛娶新婦又納雙妾，御史台定然會參世子爺一本的。
兩個姑娘頓時面露難色。
但是就算心裡再苦，她們卻還要表現出歡天喜地的模樣來謝恩：「奴婢謝世子爺恩典，謝少夫人仁慈。」
「小姐，您剛剛說的……」素星瞧着那兩個人心有戚戚的離開，欲言又止。
嚴驚眠拉住了她的手：「今日我們要回門了，萬事以此為上，別再因為旁的事情耽擱了，畢竟……已經推遲一次了。」
「哎，奴婢這就親自去盯着。」
素星聽聞回門這事，頓時被嚴驚眠轉移了注意力。
正廳的方桌上那尊青玉甪端熏爐里，正升起裊裊的煙霧，甘松香的味道，縈繞在嚴驚眠呼吸之間，讓她原本緊繃的心思鬆快了不少。
蕭昱當然沒有跟她討論過什麼納妾承諾，甚至成親三日，他們這對新婚結髮夫妻都沒有來得及圓房，她又怎麼可能有心思去跟蕭昱討論納妾的事情。
不過見面兩次，嚴驚眠就很明白自己不喜歡青音，或許妻妾之間確實有和睦，就比如她阿娘和宋姨娘之間，可每次看見青音那看似簡單的眼睛，嚴驚眠就渾身不舒服。
這種感覺很沒道理，卻不得不讓她偏信自己的第六感。
昨日青音還曾是侯夫人的傳聲筒，嚴驚眠不得不防備着一些。
當然，嚴驚眠也不怕她們去問蕭昱這個承諾是否屬實，蕭昱和淮安候一脈相承的愛面子，哪怕到時候知道了這個消息心裡對她有些不愉，也可能不會佛了她的面子。
「少夫人，回門禮已經裝箱好了，這是世子爺親自手抄的單子，請您過目。」
嚴驚眠剛起身出了門，迎面就來了老管家，他身邊還跟着蕭昱的貼身小廝辛則。
蕭昱的一手字，是當初淮安候廢了大力氣請的名家教導出來的，字體筋骨錚錚，當初春闈是陛下親口誇讚過的。
「世子爺身體怎麼樣了，可有找府醫看過傷口？」嚴驚眠並沒有先接過來管家遞到自己跟前的單子，反而轉頭問辛則。
站在老管家身邊的辛則一聽嚴輕寒的詢問頓時眉開眼笑：「世子爺知道少夫人會擔憂他的身體，所以才派小的跟着管家來給少夫人報平安的。」
「世子爺一切都好，傷口昨天夜裡就已經找府醫治療過了，今日一早更是直接去操辦了少夫人的回門禮，所以才一直沒有來見少夫人。」
說吧，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
知道蕭昱沒事，嚴驚眠才接過來單子。
上面寫滿了回門禮物，不少都是外面難得一見的珍寶：「會不會太多了些，只是回門而已，不用那麼誇張。」
嚴驚眠只大概看了一遍就皺了眉。
上面有兩樣東西，比當時蕭昱上門提親時的聘禮還貴重。
「不誇張，我作為女婿第一次正式上門拜見岳父大人，這些都是應該的。」
蕭昱穿了一身紫色綉金竹紋的長袍款款而來，臉上是嚴驚眠最熟悉的溫和笑，玉冠束着長發，讓他整個人更加的矜貴溫潤。
「夫君可好些了？」
嚴驚眠關切的詢問。
「嗯，無礙了。」蕭昱到了嚴驚眠跟前以後，管家和辛則退到了兩邊。
「傷口……」嚴驚眠還是很在意昨日淮安候親自打出來的鞭傷，那時她看着都有些皮開肉綻了。
「沒事沒事的。」蕭昱寬慰的拉住嚴驚眠的手，然後又道：「昨日推遲回門已經很委屈夫人了，今日回門必定不能出現差錯。」
所以他才親自寫了禮品單子，又親自盯着一切裝點完畢，才來找嚴驚眠。
「現下一切都打點好了，只能娘子一聲令下，我們便出發。」蕭昱說起俏皮話的時候，眉心的那點憂鬱都消散了。
「母親那邊，我們不用去拜別了么？」
嚴驚眠還是有些憂慮，主要是前幾日事情太多，總是臨時變故，她實在怕了。
「母親那邊我也說好了，娘子就別在擔心着了。」蕭昱拉着嚴驚眠的手就往外走。
她也不是什麼不懂風月的木頭，見此也不再說別的，只是盡量跟上蕭昱的步伐。
「二弟這是帶着弟妹回門呀？」
剛到了前院，蕭忱嘴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搖頭晃腦的正好進門。
只是他這話卻落了空。
蕭昱一點要理會他的意思都沒有，甚至平日里厭惡都沒有了，全然把蕭忱當成了空氣對待。
「大哥好。」
蕭昱可以任性，嚴驚眠卻不能。
她快速給蕭忱回了禮，然後跟上蕭昱的步伐，走的有些狼狽。
面對蕭昱的無視，蕭忱也不惱，只是在他們上了馬車，消失在朱漆門外以後，蕭忱目光沉沉的吐掉了嘴巴里的草。
「爺，您這一大早的可叫小的好找呀。」袁平看見蕭忱以後，就像見到了活祖宗一樣的激動。
也不怪他無禮。
哪個一覺醒來，結果主子不見蹤影了，哪裡都找不到，能不着急？
「找爺做什麼？」
蕭忱疑惑的問。
從前他也常常早上出門的，可不見袁平能着急成這個樣子。
「老夫人差人來了，讓您去伽藍院一趟。」袁平快速的回應，生怕慢一秒蕭忱就能打他一頓似的。
老夫人？
他那位老祖母啊！
連蕭昱成親這樣的大事她老人家都沒有出來露面，現在找他過去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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