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海
16.33
沈宜人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一時衝動就過來，跟談燼背着那麼多人接吻，像是偷情。她不可否認，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久違的悸動感覺，宛如濕漉漉的藤蔓，一旦有了愛欲的土壤，就再也無法抑制，在心底生根發芽。
沈宜人起身去了趟洗手間，掬了一捧清水洗臉，冰冷的水讓心裡的燥熱降下溫度，思緒也變得清明。
回來后，沒看見談燼，沙發上的人也去了大半。
戴天宇歪在一邊玩手機，看到沈宜人回來，笑道，「你要找談燼的話，就去那邊的撞球室，他在那兒。」
沈宜人來到撞球室，談燼正靠在一邊，給撞球杆抹巧粉，旁邊的人叫他，「二少，到你了。」
談燼俯下身，提桿，撞球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哐啷入袋，計分的電子版上刷新個人積分，他輕鬆奪得第一。
沈宜人不太懂撞球，只知道談燼打的是斯諾克。
談燼看見她，收了桿，一旁有人接過撞球杆，他走上來，低聲問：「會玩嗎？」
「不會。」沈宜人誠實地回答。
「我教你。」談燼說。
稀里糊塗的，沈宜人同意了。
「身體再低一點，手再往後，壓住球杆。」談燼無疑是個好老師，很耐心地教着，循循善誘。
沈宜人身體僵硬，肢體不協調，談燼從身後環住她，手把手地，調整她的姿勢。
兩個人挨得很近，近得沈宜人可以感覺得到，談燼平緩的呼吸，溫熱潮濕，附在她的耳畔。
談燼的手心按在她的手背上，另一隻手握着她的手腕，用力向前一推。
撞球撞擊，紛紛入袋，得分不低。
沈宜人下意識回頭，忘了兩人現在的距離，唇瓣擦過談燼的側臉，她愣住了，眨了眨眼，不知道該怎麼辦。
談燼像是沒有察覺到，微垂着眼，他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上投下一片陰影。
談燼鬆開了沈宜人，若無其事，「開心嗎？」
「嗯。」沈宜人胡亂應了，她故作鎮定，自個兒摩挲着，打了幾杆子，得分卻一次比一次低。
她有些挫敗，個人得分最高的一次，還是談燼幫着她「作弊」。
「不玩了。」沈宜人把撞球杆給談燼。
「生氣了？」談燼略帶着笑，問她。
「沒生氣。」沈宜人抿唇，「你教得一點都不好。」
「是，是我的不是。」談燼點點頭，「那我再教你打一會兒？」
「不要，我要回去了。」沈宜人轉身要走。
談燼拉過她的手腕，不讓她走，沈宜人回頭看談燼，「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誒誒誒，別那麼快就走嘛，再玩一會？」蘇鈺龍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向沈宜人賠着笑。
戴天宇說過，要想討好談二少，最先要討好這位姑娘。
「我家有門禁。」沈宜人淡淡說道。
「我送你。」談燼拿起一旁椅背上搭着的外套。
蘇鈺龍還沒反應過來，兩個人就已經離開了包間。
「不是，我還沒談到正事呢？」蘇鈺龍欲哭無淚。
路上，沈宜人靜靜看着窗外，一語不發。
談燼伸手開了車載音響，歌聲緩緩流淌，唱着那些愛而不得的情愫。
等紅綠燈的間隙，談燼看了看旁邊，沈宜人閉着眼，頭靠在玻璃窗上，秀氣的唇微微抿成一條線。
這姑娘，他稍微主動一點，她就又縮回去，之前那些努力好像又都白費了，徒勞無功。
沈宜人突然出聲，「你要吃甜粽還是咸粽？」
「咸口的，怎麼了？」談燼在分岔路口轉了彎，背離了沈宜人家的方向。
沈宜人沒注意，她繼續說，「上次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如果不嫌棄，我媽包了粽子，改天我讓江城帶給你。」
她語氣生分，那認真的神情，是要把每一筆欠的人情賬算得清清楚楚。
「不是你親自給的，我不收。」談燼說得明白。
沈宜人又不說話了，她看了會兒窗外的景色，看到路標，「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你以前不是說，不開心的話就去看海嗎？現在就帶你去。」談燼很平靜地回答。
沈宜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緘默。
在京市生活了二十多年，沈宜人很嚮往南方沿海城市，臨着海，可以聽一夜潮起潮落。
最大膽的一次，是談燼帶了她，兩個人去秦皇島看海邊的日出，只因為她說了一句，心情不好想去看海。
沈宜人也不知道自己在暗暗較什麼勁，生什麼氣，可能是覺得談燼過分親近的舉動，擾亂了她的心境。
他今天的舉動，讓她快要控制不住內心那個呼喚，因為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在膨脹，在吶喊，在沉淪。
夜晚的海灘依舊人山人海，遊客絡繹不絕，夜色下海浪閃着深冷的藍色，風平浪靜，還沒有到漲潮時刻。
海風拂面，沈宜人的長發被吹起，她低着頭，看着鬆軟的沙灘上踩出來的一串串腳印。
「小哥哥，給你的女朋友買一束玫瑰花吧！」一個提着一大籃子玫瑰花束的小女孩蹦蹦跳跳過來，嘴很甜，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們不是……」沈宜人想撇清關係，談燼已經拿出手機，掃了二維碼，「多少錢，這一籃子我都要了。」
「一共五百二十！小哥哥，祝你和小姐姐永遠在一起，幸福快樂！」小姑娘激動，將一籃子花束捆成一大捧花，遞到沈宜人懷中，嘴抹了蜜似的，「小姐姐，你比花還好看！」
鮮花有些蔫，色澤略暗，但是香味還很濃郁，團團簇簇的鮮妍嬌麗，襯得沈宜人人比花嬌。
沈宜人抱着一大束花，覺得燙手，待那個小姑娘美滋滋地走了，她又把花塞給談燼，「給你。」
談燼接了，手不經意碰到沈宜人的手心，沈宜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剛鬆開的手被談燼空出來的那隻手牽住。
「你幹什麼？」沈宜人想掙脫。
沙灘上人來人往，有一對小情侶經過他們，女生埋怨地說，「你看看人家，還會買花討好女朋友，你呢？買杯奶茶都不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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