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不能給的
23.47
沈宜人愣住，不可置信，下意識去看談燼，似是在問他，「真的嗎？」「你知道他躺在病床上半年，差點丟了半條命，你呢，心安理得享受着一切，你配嗎？」駱停指着沈宜人怒罵，「你踏馬哪裡有的臉再回來？」
「駱停！」談燼喝止，「你再說就給我滾出去！」
「好，我滾。」駱停一刻也待不下去，憤恨地瞪了眼沈宜人，起身就走，「你踏馬最好別再讓我遇到！」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甩上，戴尚宇嘆了聲，上來安慰沈宜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替駱停給沈宜人賠不是，「宜人，駱停不是人，說不出什麼好話，我代他向你道歉。」
「戴尚宇，駱停說的，都是真的嗎？」沈宜人恍惚。
「唉，我們不好說，你還是去問談燼吧。」戴尚宇說。
大家原本都開開心心的，專門從京市過來，慶祝談燼的公司上市，見現在鬧得這麼大，都沒了心情，紛紛告辭而去。
「談燼。」沈宜人輕聲問，「是真的嗎？」
「嗯。」談燼很輕描淡寫地應了聲。
沈宜人的眼圈驀地紅了，「很痛吧，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談燼笑了笑，「都過去了。」
他無所謂的態度，沈宜人卻覺得心裡很難受，她語氣都有些哽咽了，固執地重複，「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那個時候，只想着去看一下你，就遠遠地看一眼，看見你過得很好，我就在想，這樣也挺好的，就不要再去打擾她了。」
談燼說着，沈宜人眼淚控制不住掉下來，他拿紙巾，給她擦眼淚，「好好的哭什麼，本來都不想告訴你的，不告訴你，也哭，怎麼那麼多眼淚？」
他那個時候躺在病床上，渾身痛到沒有知覺，還在想，如果告訴沈宜人，她會不會心軟，回來看他。
但是又覺得不好，不想看見她哭，不想讓自己這麼狼狽的一面展現在她面前。
當時倫敦下着大雪，他遠遠地隔着一條街，看見沈宜人和同學有說有笑地從街角的咖啡店出來，眼睛里的快樂是藏不住的。
遠遠瞧上一面，談燼已經心滿意足，看見她過得很好，很開心，覺得就這樣，也挺好的，是她想要的生活。
他不能給的，她已經有了。
談燼其實很想問沈宜人，她有沒有後悔過。
分手前一夜，他們大吵一架，不歡而散，時值京市下了第一場大雪。
談燼問沈宜人，「這兩年，你愛過我嗎。」
得不到準確的回答，北風吹得凜冽，萬籟皆寂。
經年妄念，沈宜人竟害怕說出來，說她其實很早之前，就喜歡談燼。
她似是下定決心，說，「談燼，我們就到這裡吧。」
談燼神色暗冷，強硬地抬起她的下頜，逼得她直視那雙沉黑冷冽的眼眸，看清眼眸里的淡漠冷酷。
「沈宜人，這是你自己說的。」
「談燼，我累了，我要走了，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談燼，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所以，就到這裡吧。」
談燼還以為，那天只是沈宜人一時衝動說的氣話。
可第二天，他打不通沈宜人的電話，是空號，來到她家樓下，發現她已經坐上了飛往倫敦的航班，走得決絕，白雪茫茫，一了百了。
沈宜人這姑娘，愛的時候，滿心滿眼都是歡喜，不愛的時候，說斷就斷。
「心疼了？」談燼似有若無地輕嘆了聲，拉過沈宜人，將她擁在懷中。
熟悉的冷調木質沉香瞬間吞裹了她，沈宜人輕嗅着，心漸漸寧靜下來，她的臉蹭到談燼的襯衣上，挺括的面料，帶着點兒涼意。
「不心疼，說不上來，為什麼要哭。」沈宜人嘴硬地否認，她的手指無意識玩着襯衣上的紐扣。
但她不想推開談燼，他的懷抱太溫暖，感覺太熟悉，一直渴望被人深擁的慾望得到了很好的滿足。
「其實你不應該來找我。」沈宜人低聲說，「不應該和我有交集，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兩條平行線不該有交點。」
「可是我想，想得要瘋了，想跟你有交集，一輩子都是。」談燼的手心滾燙，灼熱的溫度，燒得她的肌膚髮顫。
他們對彼此太過熟悉，熟悉得就連彼此手心的紋路、掌間的痣都一清二楚。
他的手輕輕地，撩起她上衣的衣擺，貼着她的腰，有意無意地在上面打着轉。
當沈宜人反應過來，想要逃，卻被談燼緊緊箍在掌心，再也無法逃脫。
「你知道嗎，一一，看到你和顧文頌靠得那麼近，你對他笑得那麼開心，我就嫉妒得發瘋。」他的吻如預期落下，卻格外輕柔。
明明不想，心裡不知在抗拒着什麼，可身體給出的反應卻十分誠實。
沈宜人有些站不穩，她心裡惶恐不安，不知道下一刻要發生什麼。
明明比這更親密的事，他們都做過，可只是淺淺地親吻，沈宜人卻已經受不了。
他的指骨硌得沈宜人腰間發疼，她被疼得死死咬着唇。
「談燼，你快放開我。」沈宜人掙扎着，聲音已經有些不穩。
談燼聞言，真的停下。
他極耐心、極溫柔地把沈宜人的衣襟理好，替她把垂落在耳側的碎發挽起，然後動作格外細緻地，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
「我會等你心甘情願。」談燼指腹壓在沈宜人泛紅的眼角，略用力，在白玉似的肌膚上壓出一道惹人生憐的痕。
沈宜人低着頭，不去看他。
「談燼，你到底想要什麼？」沈宜人喃喃，「你一定要玩弄我，報復我，才肯罷休嗎？」
她仰起臉，看着談燼，「你非得看着我，在你手心裡，逃不出去，哭着求你，對嗎？」
談燼微怔，突然心生慌亂，「不，不是這樣，一一……」
「你覺得這樣很好玩，是嗎，談二公子。」沈宜人語氣漸冷，她後退幾步，和談燼拉開距離。
「你不就是想要這樣嗎，想折磨我，不想讓我好受。」沈宜人看着談燼，「如果真的是，那麼恭喜你，如你所願，我現在，被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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