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如喂狗
11.26
「通傳？通傳什麼？爺來自己娘房裡還用你個外人啰嗦？」祁曄忻不滿的嚷嚷一聲。
看着他急匆匆而來的模樣，蔣氏眉頭緊鎖：「吆喝什麼？你怎地也如此沒規矩？」
一邊說着，蔣氏一邊對着祁曄忻擠了擠眼，她方才剛和林照寧提了祁昀珩不守規矩的事，這會兒祁曄忻如此吆喝，可不就是打了她的臉？
「那毒婦如今都要跟人私奔了，我還不能吆喝兩句？」祁曄忻聲音刻意提高了許多，他已然看到了站在蔣氏對面的林照寧，聲音裡帶了些許的挑釁。
毒婦？私奔？
林照寧只覺得血氣在胸腔里翻湧。
她自嫁進這侯府起，都沒有和祁曄忻打過照面。
新婚當日，他堂都沒拜完就昏倒，自己給他抄經祈福，日日給他送補湯，後來敬茶回門，儘是自己一人，她自以為自己做得已是問心無愧。
可他倒好，竟然張口毒婦，閉口私奔，這是把自己當什麼了？
「忻兒，你怎麼說話呢？」蔣氏聽到祁曄忻不遮不掩的一句話也覺得面上發燙，她厲聲喝止。
祁曄忻卻是不以為意：「我說得難道不是實話嗎？我卧病在床，這毒婦不就叫了祁昀珩陪她回門？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跟那祁昀珩私奔了？」
火氣直衝腦門，林照寧終於忍無可忍回頭：「夫君就這麼對妾身不滿嗎？第一次見面就給妾身扣了好大一頂帽子。」
之前在畫舫上唱艷曲的緣故，林照寧的聲音總是習慣性帶着些許的媚，後來回了尚書府，林尚書嫌她丟人，刻意讓人給她糾正了過來，這回怒意上頭，她忘了遮掩，倒是流露出了幾分自己早就習慣了的音色。
明明怒火中燒，聲音聽起來卻又柔又媚，沒多少壓迫力，更像在勾人。
語調緩慢，尾音上揚，字句里都像是藏了鉤子。
祁曄忻聽到她的聲音，只覺得頭皮發麻，再看她轉過身來，一張臉比三月初開的新花還要嬌嫩，明明生了雙濕漉漉的杏兒眼，偏雙眼裡又好像藏了瀲灧波光，勾的人有些移不開眼。
喉頭滾動，祁曄忻有些發怔。
娶林照寧之前。
他就知道自己這位新夫人格外神秘，從未在晟京露過面，他問遍了周圍朋友，也沒人知道尚書府的林照寧長什麼模樣。
周圍的好友也都調侃他，說那林照寧必定是醜陋至極，沒臉見人，否則不可能從不露面，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今日一見…
什麼醜陋至極，沒臉見人？怕是那天香樓的花魁娘子，也不及她半分風情。
見兩人陷入了詭異的僵持，蔣氏輕拍着林照寧的手背道：「寧寧啊，你先消消氣，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定是那些下人們跑到忻兒面前胡說什麼了，娘這就讓人徹查，給你個交代。」
話出口后，林照寧也意識到自己方才態度有些過於強硬了，現在聽到侯夫人給的台階，她正要開口，祁曄忻卻道：「什麼誤會？她和祁昀珩一起回門本就是事實，我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這毒婦這麼快就想着換人了嗎？」
他方才確實因為林照寧的美貌失了神，但此刻回神后，想到這女人對自己不聞不問，回門日和祁昀珩一起，就覺得怒火攻心。
這個毒婦，既是已經嫁給了自己，竟然還勾搭祁昀珩，簡直不能饒恕。
林照寧壓下去的火氣又隱隱有攀升的趨勢，關於祁曄忻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是沒有設想過。
但在自己的假設里，從沒有一種是現在這種蠻不講理，不分青紅皂白鬍亂攀咬，這樣的行徑實在不像一個侯府世子該有的氣度。
蔣氏的臉色也憋的通紅，自己兒子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可她也知道今日算是兒子兒媳第一次見面，她方才可是看出來了，侯爺很在意這個兒媳，若不然也不會不由分說重罰周婆子。
由着祁曄忻這麼鬧。
傳到侯爺耳朵里，侯爺定會怪罪。
「胡說八道什麼呢？今日祁昀珩和寧寧回門，也是為侯府門面考量，你趕緊給寧寧道歉。」蔣氏板起了臉，語氣嚴厲了許多。
尤其是想到自己此刻為了大局，不得不幫那祁昀珩說話，蔣氏就覺得一陣噁心。
祁曄忻冷哼一聲，並沒有道歉的意思：「侯府下人多得是，什麼門面撐不了？用他假好心？不就是個回門嗎？不回能怎麼樣？」
祁曄忻中氣十足的話聽得林照寧眉頭緊鎖，她看着祁曄忻的目光里染了懷疑，她這夫君看起來實在不像重病卧床剛醒來的模樣。
回門這樣的大事，被他這樣輕飄飄的揭過去，實在是過分的很。
林照寧忍不住心想，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自己那一碗碗的補湯還不如餵了狗。
至少狗喝了湯還會搖尾巴，哪像他，喝了自己的湯還不由分說侮辱自己。
本來祁曄忻故意不陪林照寧回門就已經是天大的錯處，蔣氏更是費心給他遮掩，生怕明遠侯知道了大發雷霆，現下他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
便是蔣氏都覺得有些羞於面對林照寧。
蔣氏說：「實在不好意思寧寧，主要還是那祁昀珩這些年總是跟忻兒作對，忻兒今日聽到他的事才失了分寸，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寧芳苑休息吧，娘好好說說他，晚些一定讓他去給你道歉。」
林照寧面色不虞，架不住蔣氏實在客氣，她還需要坐穩這個世子夫人的位置，實在不好繼續鬧下去，只得緩了聲音：「不用這麼麻煩的娘，兒媳都能理解的，只要能讓夫君不再誤會兒媳就夠了。」
蔣氏點頭：「陳媽媽，送送世子夫人。」
待林照寧出去，蔣氏狠狠地瞪了祁曄忻一眼：「你這性子該改改了，幸好方才侯爺走了，若是他還在這裡，看出了你故意不同她回門，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聽到蔣氏這話，祁曄忻才終於冷靜了一些，心裡也多了幾分后怕。
蔣氏又道：「行了，既然也見面了，明日吃飯的時候，你在侯爺跟前對她好點，別擺你那張臭臉。」
「她和祁昀珩…」祁曄忻不死心。
提到祁昀珩這個名字，他都覺得心裡恨的要死。
想到自己的女人有可能和祁昀珩有染，他更是恨不得掐死林照寧。
蔣氏並沒有接這句話，便是林照寧已經解釋的足夠清楚，她也覺得還得再觀望觀望。
「行了，你身子不好，先回去休息吧，把蔣茹給我叫來。」蔣氏說。
作者有話說:
終於寫到草包世子和寧寧初見。
寧寧：早知道他這樣，我的湯不如喂狗
祁曄忻：什麼湯？
蔣茹：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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