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丟了支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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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曄忻眼睛里染了些許的警惕，他道：「你找蔣茹做什麼？」
他質問的語氣讓蔣氏本就難看的臉色有陰沉了一些：「你這是在為了一個女人質疑你母親嗎？」
祁曄忻被她問的一愣，隨即就冷靜了下來，他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茹兒素來柔弱，上次您讓她去祠堂接那個毒婦，就讓她受了委屈，兒子實在是…」
「夠了，我怎麼也是她姑母，還能真給她委屈？你趕緊把人給我叫來，還有你這兩日安分一些，莫要讓侯爺發現了你近來做的事。」蔣氏說。
祁曄忻動了動嘴，到底沒再反駁蔣氏。
等他離開之後，蔣氏揮手便把面前的茶盞掃到了地上。
陳媽媽聽到動靜，忙上前安慰：「夫人，消消氣，世子爺和表姑娘如此好，我們該高興不是嗎？」
蔣氏冷哼一聲，並不說話，眼睛里的暗芒卻怎麼也掩不住。
好？那可真是好。
「茹兒見過姑母。」蔣茹一進門，就感覺到惠蘭苑的氣氛有些不對，她還是先恭敬的對着蔣氏行禮。
蔣氏卻冷笑一聲：「姑母？你還知我是你姑母？你這兩日所作所為可有把我這個姑母放在眼裡？」
蔣茹心裡一緊，雙腿一軟，直接沖着蔣氏跪了下來，她的膝蓋砸在地面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她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急急道：「姑母恕罪，都是茹兒失了分寸，茹兒也只是太慌張了，所以才…」
「慌？忻兒對你言聽計從，你有什麼好慌的？」侯夫人譏諷道。
蔣茹額頭貼着地面，冷汗順着臉頰滴落在地上，她道：「不是的姑母，世子當然是聽姑母的，他待茹兒好，全因姑母的吩咐啊！茹兒一個孤女，全因姑母的收留才有今日，就算給茹兒天大的膽子，茹兒也不敢吩咐世子的。」
蔣氏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起來吧，你方才說慌，慌得什麼？」
蔣茹咽了咽唾沫，雖是站起了身，卻半點不敢抬頭：「新夫人貌美又出身高貴，還是侯爺親自給世子選的人，茹兒也是擔憂世子見了她就厭棄了茹兒，以後這府里再也沒有茹兒的地方，這才做了糊塗事，茹兒以後不敢了，還請姑母饒過茹兒這一次。」
蔣氏的眼睛微微眯起，心裡回顧着蔣茹的話。
有個出身高門的兒媳，確實可以給她長臉，可是卻也不能任由她拿捏。
尤其是那女子生了副狐媚子模樣，萬一真迷惑了她的忻兒…
蔣氏壓着心裡的后怕，她問：「你把今日回門的事告知忻兒，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她懶得和蔣茹打啞謎，直接點出了蔣茹的作為。
蔣茹聽出她的火氣小了一些，這才大着膽子說出自己的想法：「茹兒知道世子和夫人必定是要在一起的，可茹兒實在擔憂以後世子身邊再也沒有自己的位置，就想在世子和新夫人圓房之前先懷上孩子，如此也能讓世子時時記得茹兒。」
「荒唐！你知不知道忻兒娶妻之前先納妾，已經惹了侯爺不滿了，你還想先懷庶長子，簡直胡鬧！」蔣氏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聲音都提高了許多。
蔣茹縮了縮脖子，小聲道：「茹兒如此，也是為姑母分憂啊，本來新夫人家世就高貴，再讓她得了世子寵愛，以後萬一不把姑母放眼裡可如何是好？茹兒可是姑母的人，若茹兒先有了身孕，也可稍稍制衡她一些，這樣還怕她敢對姑母不敬嗎？」
蔣氏面色不虞，卻沒有打斷蔣茹的話。
她不得不承認，蔣茹這次說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哪怕她現在貴為侯夫人，也改不了她出身寒微，外室上位，林照寧剛進門時，她就擔憂這個出身高門的兒媳對自己不敬。
「謹慎一些，莫要出今日這種紕漏。」蔣氏終於鬆了口。
知曉蔣氏說的是周婆子的事，蔣茹心裡也有些后怕，今日是她衝動了，還以為那婆子能咬死林照寧，沒想到險些釀成大禍。
還好那婆子嘴還算緊，沒把自己供出來。
這次讓那林照寧僥倖避過了，日後她可沒那麼好運。
生得貌美又如何？出身高貴又怎樣？世子願不願意見她還不是自己說了算，還有她送的那些補湯，世子看也不看，還不是全進了自己的肚子？
待自己先懷上庶長子，一定得謝謝她日日不辭辛勞送來的補湯。
「小姐，奴婢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回到寧芳苑，綠雲一邊幫林照寧拆着髮髻上的釵環，一邊略有憂慮的道。
「說吧。」林照寧說。
綠雲深吸口氣，自鏡子里看着林照寧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奴婢總覺得世子爺並不像重病的模樣，這事兒好像有貓膩。」
「你也感覺到了？」林照寧聲音淡淡的，讓人聽不出情緒，綠雲輕輕的點了點頭，本來只是自己的懷疑，但現在聽小姐的問題，就讓她感覺心裡酸的厲害。
若是真如自己猜的那樣，世子故意不陪小姐回門，綠雲都有些不敢想小姐該多失落。
「好了，莫要想那麼多，這件事左右都過去了。」感覺到綠雲擔憂，林照寧出聲安慰。
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回門之事已經過去了，今日祁曄忻既然已經露了面，以後也沒理由一直避着自己。
那人現在態度差又能如何，只要能讓她坐穩這個世子夫人的位置，她也不是不能日日給他送補湯。
綠雲壓下去了憂慮，她把珠釵玉環一支支的擺在林照寧面前，話裡帶了幾分轉移話題的意思：「話說回來，小姐這次在林府得的這套頭面確實精緻，只怕現下二小姐該同老爺鬧着呢。」
林照寧垂眸，目光也望向了桌上那套整齊擺放的釵環，忽然她眉頭皺起，拉着綠雲的袖子問：「綠雲，你可有見到我本來那支牡丹簪？」
「牡丹簪？」綠雲重複一遍，又把桌上的釵環數了一遍，搖頭道，「是不是今日小姐重新梳妝的時候，落在林府了？」
林照寧心裡升起了幾分慌亂：「沒有，那簪我戴了的，綠雲，你現在去找我們回門時的那輛馬車，看看簪子有沒有掉在馬車上，小心一點，莫要被旁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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