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為人妻應當大度
6.8
祝母見此場景更是厭惡上了戚念薇，趕忙讓人收拾收拾東西，把祝致遠和溫枝意送出祝府，忙趕着去了映雪閣。
府裡頭的事情盡在溫枝意的掌握中，她只等着回去之後再聽底下的人稟報這場熱鬧。
此時她與祝致遠並肩而坐，兩人誰也沒有開口。
兩人就這麼一路無話的到了溫府門口，早早在門口候着的下人們接手禮品，領着兩人進了府。
溫父乃是從三品御史大夫，御史又是監管皇帝和官員的職位，是炙手可熱的拉攏對象，當官的，誰會沒點小秘密，但溫父在外一向是清廉形象。
不過溫母是富商之女，因而溫府修建的有山有水，很有意境。
祝致遠不是頭一回來，但每每進入溫府，都會眼紅，若這宅子和官職是他的那該多好。
想着，他偏頭看了眼落後自己半步的溫枝意，見後者淡漠的眼神直直落在自己臉上，一堆心思登時消失殆盡，目不斜視的看回前方了。
溫枝意收回視線，再次感嘆自己上輩子真是瞎了眼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竟也瞧不見。
兩人行至堂屋，溫家一眾人都已經在裡面坐好了，溫家大房的主子不多，除了溫父溫母，還有一個林姨娘，除外便只有兩個庶出的小姐，和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庶子。
至於二伯母和幾個堂弟堂妹並不在，像二伯母這樣的人，居然會捨棄這次能好好冷嘲熱諷的機會，屬實讓溫枝意訝異。
一向嚴肅的溫父臉上難得有了笑臉，半點沒有要追究他們來遲的事情。
溫枝意知曉這不是對她的，從小到大，溫父從未對她露出過笑容。
即使她以才華名動京城。
二人見過禮，祝致遠便被溫父帶去了書房。
「意兒，我聽聞昨日致遠從江州回來帶了一女子？」
「是。」
溫母緩緩開口，蹙眉道：「為人妻應當大度，莫讓旁人覺得溫家的女兒沒有主母氣度了。」
溫枝意心中苦笑，娘親向來如此，事事以旁人感受為上，只會叫她委屈自己。
「母親會錯意了，那姑娘是婆母娘家的姑娘，喪父喪母，來京城借住，過段時日，婆母便會為她尋個好人家嫁出去。」
聞言，庶妹溫以晴開了口，「長姐，我沒少聽說有表小姐在家借住，結果直接成了妾的事，你可小心些，別着了人的道，為人做了嫁衣還不知。」
「晴兒，你還是個姑娘家，怎麼能說這些。」溫母不贊同的斥責，語氣卻很是溫柔。
「母親，我這不也是為長姐着想嗎？」溫以晴湊到溫母身邊嬌嗔道：「若不是那年我耍脾氣讓護衛去搶花燈，長姐又怎麼會被拐走，最後被姐夫救了，不得不替我嫁去祝家。」
這話無疑是再次掀開了溫枝意心中的傷疤，如果不是當年那事，她又如何會在祝家受了一輩子的苦，重來一次依舊難以逃脫，只是溫以晴當時也是個孩子，無心之失罷了。
一向寵着溫以晴的溫母也不贊同的讓她不要說了。
「二姐！」溫靈竹眉頭緊皺，「這事過去那麼多年了，長姐眼下既已替了你的婚事嫁入祝家，你又何必再提起？莫不是故意的？」
溫枝意盯着滿臉悔意的溫以晴，企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故意。
也不知她真是無心之舉，還是隱藏的太好，竟一點都瞧不出，睜着一雙無辜的雙眼直直對上溫枝意的視線，絲毫不心虛。
溫母雖也覺得溫以晴的話確實不中聽，但溫靈竹到底是她妹妹，哪有妹妹這般呵斥自己姐姐的。
即便這個姐姐只是名頭上的，並無血緣關係。
「靈竹，你每日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我都不曾說你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現在你當眾斥責你二姐，咱們溫家還有沒有規矩了！」
林姨娘見溫母動怒了，連忙站了出來，本就略顯消瘦的臉上露出惶恐之色。
拽着溫靈竹跪下，「是妾身管教無方，夫人您息怒。」
溫母皺着眉頭看着底下跪着的母女二人，拉着溫以晴的手緊了緊，畢竟是溫家唯一男嗣的親生母親，她沒有繼續追究下去，示意身邊伺候的讓兩人回去，免得自己看了心煩。
母女二人一走，溫枝意也覺得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她又沒有樂意找罪受的癖好。
何況前世她死後，坐上丞相夫人位置的並不是戚念薇。
剛才溫以晴的話終歸是在她心裡扎了根刺，若是續弦，一般人家大概率是會選擇已故妻子家的妹妹。
巧合就算了，要是早早謀劃好的呢？
溫枝意不敢繼續想下去，回憶起從前和兩個妹妹烹茶論詩的畫面，直道自己想多了。
失魂的樣子落在綠柳眼中，讓她不由擔憂。
「小姐，你怎麼了？可是因為剛才二小姐說的話？」
自從知道戚念薇和祝致遠兩人的事情，綠柳和緋雲私下都是喊得小姐，她們相信以小姐的本事，遲早有一天能脫離了這骯髒的祝家。
「無礙，方才見以晴還能依偎在母親身邊撒嬌，心中羨慕，要是我沒有出嫁就好了。」
溫枝意抬頭望向被院牆圍起，方方正正的天空，喃喃道：「都是這麼小的天，又有什麼區別呢？」
她收起心中萬般心思，釋懷一笑，「走吧，母親說了靈竹一通，她向來要面子，現在肯定不好受，趁着還有時間，去看看她。」
主僕二人並肩往溫靈竹的院子去，沒人注意到，在柱子后緩緩走出一人。
正是溫以晴。
與此同時的書房中，溫父手中拿着剛讓祝致遠寫的，對現下時事的看法。
他還是頗為看重這個女婿的，他做到現在的位置已經到頭，未來的天下還是這群年輕人的，他若能幫扶一二，有了好處自然還能分之一二。
士農工商，世人瞧不起做買賣的商人，但當官的，還不是權衡利弊，以物易物。
人的慾望是無窮的。
溫父放下紙張，他對祝致遠暫時還是滿意頗多。
「聽外頭在傳，你帶了個女子回府，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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