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還不夠格進我眼中
12.62
見場上風向逆轉，戚念薇朝着祝母和溫枝意狠狠磕了兩下頭，「多謝夫人、少奶奶成全。」
一場鬧劇在戚念薇磕頭的聲音里落幕。
祝母縱使再不樂意，也繞不開祝致遠去，只能看着溫枝意讓綠柳端來茶水，遞到臉頰雙眼紅腫的戚念薇手中。
手中茶盞滾燙，戚念薇蔥白似的手指被燙的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濺出幾滴落在手上，頓時紅了一塊。
她心裡清楚溫枝意是故意刁難，為了目的，戚念薇不得不忍。
「少奶奶，請喝茶。」
溫枝意使了個眼色，緋雲上前將茶盞接過放在桌上。
「大夫說我近日不可喝茶，禮還是要守，戚姨娘往後便是祝府的姨娘，需恪守本分，好好伺候大少爺。」
沒人覺得溫枝意做的不對，戚念薇緊要唇瓣，低聲應下。
納妾禮一結束，幾人直接離開了映雪閣，各懷心思，溫枝意走在最後，行至門口，忽的扭頭看向身後氣的手指發抖的戚念薇，溫柔一笑。
「戚姨娘先在映雪閣住幾日，待雪竹居收拾好了，再搬進去。」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戚念薇捏着門框，咬牙質問，「你勾引大少爺，讓他日日在你院子里吃晚膳，更是把今日圓房的消息傳到我這，還讓門房不放我映雪閣的人出去請大夫，逼我破罐子破摔。」
溫枝意嗤笑道：「戚姨娘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我本就是主母，是大少爺的正妻，何來勾引一說，何況……」
話語微頓，在戚念薇越發陰冷的表情中，溫枝意緩緩開口，「你還不夠格進我眼中。」
說完溫枝意徑直轉身，聽着身後瓷器破碎的聲音，離開了映雪閣。
蓮心居里佛珠散落一地。
「夫人不必生氣，戚姨娘進了府未必不是件好事。」顏媽媽勸解道：「眼下她進了府，又因今日之事失了大少爺的心，夫人拿捏她豈不是手到擒來？」
祝母按壓着眉心，一想到江州傳回來的信件，心裡是散不去的陰雲。
她抬手讓屋內伺候的都出去，才輕嘆一聲，「你是不知，若那小賤人身世清白，我又何必如此苦惱？」
顏媽媽不解，見主子如此，眼前忽的閃出一人身影，大驚。
「夫人，難不成她是……？」
祝母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顏媽媽恨的咬牙切齒，「死了這麼多年的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祝母重重吐出一口濁氣，「難怪遠兒那日將她帶回來，我這心裡忐忑不安的，只是現在木已成舟，我是多大的不樂意，又能如何？」
蓮心居主僕二人愁雲滿面，晚香堂喜氣連連。
有今日一事，至少六個月不用侍寢，讓溫枝意如何不高興。
綠柳高高興興拿來糕點，「小姐真是有高招，不僅讓戚姨娘失了祝府所有主子的心，讓奴婢看吶，她的肚子只能生下個庶子，才能勉強挽回一些。」
「你呀，看事情還是淺顯了。」緋雲向來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笑容，一邊斟茶，一邊說：「不僅如此，小姐還能收了營收好的店鋪田地，更能六個月不用侍寢，這才是頂好的事情。」
聞言，綠柳唇角的弧度又升了點。
「只是小姐，奴婢還有一事不解。」
溫枝意咽下糕點，示意綠柳說。
「戚姨娘肚子里到底是祝家的血脈，夫人不是一向看重這個嗎？今日怎會如此狠心？還會下了命令讓門房不準放映雪閣的人出去。」
溫枝意輕笑，「前陣子夫人派人去江州查戚姨娘的身世，她與大少爺可是青梅竹馬的情分。」
「倒是沒聽聞祝家在江州與哪戶人家關係格外要好啊？」
綠柳很是疑惑，當初老爺同意將小姐嫁進祝家，也有一個祝致遠此人在婚前沒有亂七八糟男女關係的原因，怎麼這會突然冒出個青梅竹馬來了？
「你當然不知，這是秘辛，若不是之前意外聽見了兩個老僕的對話，我也無從得知。」
溫枝意站起身行至窗邊，「祝老爺在世時，因夫人娘家施壓，不曾納過一個妾，但世間男人有幾個能只守着一個女人過一輩子的？」
「後來祝老爺賺了不少銀錢，又在官途上有了長進，他便瞧上了一個帶了個女兒的寡婦，買了個院子將她藏入其中，連帶......她的女兒。」
「祝老爺出門總歸需要個理由，說是與同僚交際去了，帶上了大少爺，讓他早些學着官員之間是如何相處的，其實都是去了偏院見寡婦，而那寡婦，為了榮華富貴，很是捨得，可惜了，她終究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沒享過幾年的福，就離開了人世。」
緋雲和綠柳大驚，她們壓根沒有想到這兩人還有如此關係。
難怪去了江州不過兩月，就帶着孩子回來了，難怪夫人會下令不讓映雪閣的人出去，怕是那個藥膏，還有夫人的手筆。
「這事當年知曉的人沒幾個活着，那兩個老僕許是從哪聽來的，又躲過了那一劫，我才能知曉。」
溫枝意深吸了一口氣，埋藏了數人性命的秘辛，若不是前世她將死之際，戚念薇為了刺激她說出來，她或許也像綠柳和緋雲一樣，到死都不知道。
而這一世，如果沒有溫枝意拆散了他們之間本該養起來的情分，祝母也不會派人去江州調查戚念薇的身世。
「夫人派人在藥膏里下了東西，是真的想要了戚姨娘的命。」綠柳心有餘悸，要是戚姨娘當真因為藥膏丟了性命，她家小姐也難逃懲戒，畢竟藥膏是從晚香堂出去的。
看着貼心且信任的人都在身邊關心自己，溫枝意心中熨貼，安慰道：「戚姨娘疑心重，藥膏無論是誰送的，她都不會用，所以夫人想靠一罐藥膏就來一手一石二鳥，想的還是太輕鬆了。」
緋雲皺着眉，問道：「小姐，祝家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真是爛透了，後院四個主子，兩個都對咱們晚香堂虎視眈眈，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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