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沒規矩的人到底是誰！
27.27
「這倒是好辦，交給我小姐也可放心。」曾夫子輕笑，「也算報了小姐當年的恩情。」
事情辦妥，溫枝意陪着曾夫子用了早膳后，一同去了祝母的蓮心居。
緩了許久才勉強能站直的祝曼吟看到曾夫子，眼底的怒火都快燒出來了，偏生剛才被祝母教訓過了，硬生生憋了回去。
而祝芷卉站的依舊規矩，但站姿卻有些古怪，額角的汗水讓人難以忽視。
溫枝意掃過她的胳膊和腿，明白了一切，定是剛才她們離開后，祝曼吟不滿只有自己受罰，叫人照着她被打的位置，也讓祝芷卉感受了一次。
說不準，打得會比曾夫子還要狠。
曾夫子自然瞧出來了，並沒有詢問，好似根本不知道，示意兩人站到院子中央。
她繞着兩個小姐轉了一圈，站定在兩人面前，說道：「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身為官宦家的小姐，更應當守規矩、知規矩......」
曾夫子話語不絕，將她所要教的東西掰碎了，往麻煩的方向說了整整半個時辰。
現下京城已經入秋，但秋老虎最是厲害。
祝曼吟和祝芷卉兩人都是嬌生慣養的小姐，平日里冰盆炭盆供着，出行又有馬車轎子，何時吃過這種苦頭。
在日頭下曬了半個時辰，此時已經感受到一陣頭暈目眩，唇色也漸漸發白。
祝母和溫枝意在屋裡頭坐着，眼前的畫面讓祝母看了還是有些心疼，一想到以後兩個女兒經過曾夫子的教導，以後個個嫁入勛貴人家，可給她長臉。
還能給遠兒仕途添磚加瓦，再多的心疼頃刻間煙消雲散。
溫枝意冷眼瞧着，心裡早有預料，祝母這人表面上好似對兒女事事關心，不偏不倚，可一旦到了大事上，那桿秤必會偏向兒子。
那才是能保她一世榮華富貴的人。
溫枝意算是明了祝致遠的自私自利是從何而來了，原是一脈相承。
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心道，這樣才好，這樣曾夫子如何教導，都是理所當然不會被阻攔，要是祝母真心疼祝曼吟，自己還沒法讓曾夫子按照計劃做下去。
眼看着時候差不多了，也不能真的把兩人曬暈過去，曾夫子喚來兩人的丫鬟，把她們扶回屋裡歇會。
祝曼吟被烈日晒了這麼久，恨不得將整壺茶水一飲而盡，喝茶的姿勢自然是狂放了些。
「啪」的一聲，木棍落在了她端茶的胳膊上，手中的茶盞隨之落地，碎成一地瓷片。
祝母皺緊了眉，揪緊了帕子，心裡想的卻不是祝曼吟被打，而是這套茶具價格可不便宜，還是因為今日曾夫子來，她才叫人從庫房裡取出來待客用。
碎了一個，整套豈不是都廢了！
祝曼吟吃痛捂住胳膊，本就被太陽曬得燥熱的心，哪裡壓制的住心底怒火。
她開口罵道：「曾夫子，我敬你是宮裡出來的，叫你一聲夫子，說到底，你還不是個平民之身，憑什麼在我們祝家耀武揚威，動不動就打人，沒規矩的人到底是誰！」
「這事告到聖上面前，我們祝家也沒有錯！」
祝母大驚失色想要阻攔祝曼吟口出狂言，生怕曾夫子一氣之下走了，影響她的計劃。
還不等她說話，只見曾夫子端着那張嚴肅的臉，高高舉起的巴掌徑直落在了怒瞪着雙眼的祝曼吟臉上。
「你目光短淺，瞧不起老身白衣之身，但你卻不知京城多少有姑娘的人家求着老身去教導，老身受舊人所託，才會到小官家來。」
「教導一日便為師一日，我朝講究尊師重道，你若將此事鬧到聖上面前，你且看看，聖上究竟判的誰對誰錯！」
「聖上的禮儀極好，其中功勞也有老身一份。」曾夫子冷笑一聲，「這京城裡有的是愛磋磨新過門媳婦的人家，你不如自己想想，是在娘家丟臉好，還是在婆家丟臉，被休好！」
一句話讓祝母和祝曼吟不約而同的沉默了，顏媽媽讓人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后，溫枝意終於開口。
「曼吟，曾夫子說的有理，女子出嫁后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兩家人的臉面，更與大少爺的仕途息息相關，曾夫子現在對你嚴苛，也是為了你好啊。」
溫枝意的苦口婆心，卻似一根根針扎進祝曼吟心中，她垂着頭不知在想什麼，過了會，祝曼吟緩緩點了點頭。
若祝曼吟真聽進去了，在溫枝意來看才是件怪事，而那些話，她不過是拿上輩子祝曼吟說過的，倒頭送回去罷了。
溫枝意到現在都記得，祝母日日讓她在院子里立規矩，不管天熱天冷，不管下雨酷熱，祝曼吟是如何在屋裡坐着看着支招，還要狀似苦口婆心的安慰。
不過現在，溫枝意已經滿意了。
「母親，昨日那些下人，正好讓曼吟和芷卉來處理，有曾夫子坐鎮，也能及時糾正不好的地方。」溫枝意向祝母提議。
祝母此時仍有顧慮，畢竟這些下人知曉的事情，會毀了遠兒的仕途......
「母親，曾夫子曾經教導的可都是皇室、達官貴人家的女眷，您還能對曾夫子不信任嗎？」
溫枝意輕聲勸解，終於讓祝母放下了顧慮，派顏媽媽去把那一幫下人全部帶到院子里。
昨日祝致遠下了令，祝曼吟照着以往她處理的，把所有下人都捆了，嘴裡還塞着布。
映雪閣伺候的人不少，溫枝意當初可是照着嫡出小姐的份例安排的人，加上蓮心居的院子為了滿足祝母附庸風雅的願望，造了假山流水。
因而能站人的地方並不大，面色慘白，似遭受過折磨的下人們在院子里擠成了一堆。
溫枝意不由擰眉，祝曼吟下手還真是兇狠，只怕這些人從昨日起就滴水未沾，更別提飯食了。
幸好她早就將安插的人調了出去，現在在院子里的，全是上輩子仗着戚念薇受寵，作威作福的那些。
這些人，即使是死了，也不可惜。
「曾夫子，這些人犯了事，昨日二小姐吩咐奴婢讓人把他們都捆了，在柴房裡關了一夜，模樣是難看了，髒了您的眼，您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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