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想讓我幫你，可以
17.48
「三妹妹，凡事講究一個證據，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早就知道了她有身孕，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逼她的？」
祝芷卉咬着下唇，偏偏眼神依舊倔強地沒有偏移一點。
此番場景讓溫枝意感到可笑，她還當祝芷卉手裡捏着證據來的，原來也不過是憑空猜測罷了。
有勇無謀，不堪大用。
僵持片刻后，不成想，祝芷卉竟直接結結實實地給溫枝意磕了個響頭。
兩個丫鬟顧不上什麼身份，伸手把人從地上拽起來。
剛拉起祝芷卉，她的丫鬟攬星緊跟着又跪下，眼底含淚，「少奶奶，我家小姐也是被逼急了才會對您不敬，您多包涵，實在是這日子過的太苦了，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說着，額頭狠狠落地，光是聽着就知曉有多痛。
溫枝意眉頭緊皺，重生一世，她已經不是從前的良善之人，不平之事都要插手。
這一世，她只幫有用之人。
「別看我手握掌家之權，說到底不過是個外人，在府里依舊過的如履薄冰，你來求我，倒不如去求夫人。」溫枝意對主僕兩人額頭的青紫視而不見，做足了冷漠的模樣，「或許瞧你可憐，念在多年陪伴的情份上，為你擇一良人，也算有個好歸宿。」
攬星聞言，心道來求少奶奶真是極大的錯誤，抹去臉頰上的淚水，伸手想要將祝芷卉扶起，卻被她撫開。
祝芷卉抬頭，聲音微微發顫，「我知嫂嫂手段並非尋常，求嫂嫂幫扶一二，我定不會讓嫂嫂失望。」
「小姐！」攬星不解，骨子裡的烈性被逼了出來，她反問道：「您何必再求少奶奶，她分明不願幫您，您繼續做低姿態，只會被人笑話。」
「我這些年被人笑話的還少嗎？」祝芷卉緊盯着溫枝意的眼神沒有片刻偏離，嘴裡呵斥着攬星，「這些年我被二姐姐當下人使喚，滿府誰瞧得起我？我的臉面早就沒了，還差這一次嗎？」
「不管如何，您也是主子，少奶奶無意幫您，您又何必堅持。」攬星還是堅持勸祝芷卉離開，撇向溫枝意的眼神透着憤怒，好似她們長久以來的恥辱是溫枝意造成的。
綠柳不樂意了，攬星這話說的輕巧，兩個主子是有多大的情分，值得少奶奶幫她？
「你這丫頭好笑的很，少奶奶憑什麼就要幫？天底下可憐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少奶奶一個兩個的都要幫不成？」
攬星被擠兌的無話可說，低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溫枝意靜靜地看着祝芷卉，兩人僵持半晌，誰都沒有繼續說話，就在祝芷卉覺得沒了希望時，溫枝意開口了。
「想讓我幫你，可以。」
祝芷卉雙眸猛然亮了，跪着向前兩步又要磕頭，卻聽溫枝意再次說道：「你一個日日被二妹妹欺辱，懦弱不敢反抗的人，有什麼籌碼能與我交換？」
話落，屋內再次陷入沉寂，祝芷卉緊咬牙關，內心似乎陷入了強烈的掙扎。
溫枝意也不催，喝着茶等她下定決心。
別看祝芷卉日日被祝曼吟喊去磋磨，在她的院子里做下人做的事，從不反抗，骨子中滿是奴性的樣子。
越是如此，數年積累，祝曼吟越是覺得她沒有抵抗能力，就越不會避着她。
以祝曼吟的腦子，真把一些不可與外人道也的秘辛，當着祝芷卉的面說出來，也是說不準的事。
溫枝意在賭，賭祝芷卉會為了自己的將來，把秘密當做把柄。
畢竟這祝家的人，除了祝芷卉，溫枝意從來沒準備放過誰。
良久，茶都換了一壺溫熱的，祝芷卉才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附上前將自己知道的幾個祝曼吟的事告訴了溫枝意。
「不知嫂嫂覺得，這幾件事可否成為我的籌碼？」說完秘密的祝芷卉腰桿都挺直了幾分，她自認為現在她們處於互利互惠的關係，而非一開始的不平等，畢竟她知道的，可不少。
溫枝意聽完這些，面上毫無波動，內心卻掀起了一陣波濤，她真是小瞧了祝曼吟的大膽。
「你沒讓我失望，明日曾夫子到府，你便與二妹妹一起學，最終如何，還需看你的本事。」溫枝意收起萬般思緒，淺笑着看向祝芷卉，「別覺得兩個換一個你虧了，過了曾夫子那關，才叫真的開始。」
屋外丫鬟再次通報，緋雲回過神，把人領了進來。
溫枝意沒怪罪她們失神，讓緋雲給祝芷卉上茶后，示意綠柳把東西取來。
白瓷的小罐子落在了攬星手中，經過昨晚一遭，綠柳瞧攬星還是一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她最是護主，攬星那些話算是讓綠柳徹底煩上她了。
攬星自知理虧，尷尬地收了白瓷罐子。
「這罐子里的葯對你身上的傷有好處，回去后一日塗抹三次，三日後便能淡去青紫。」
祝芷卉不自覺摸了摸手臂，點了點頭，「今日來，是想向嫂嫂道謝，那日母親面上說把我帶着一塊學，我心存僥倖，自以為母親還是念在我多年陪伴的情份上，真的會讓我跟二姐姐一起學，沒想到......」
溫枝意覺得好笑又覺得她可憐，到這年歲了，竟還會對祝母心存希望。
「夫人從前是掌家的，管理府中各處事務，有什麼能逃得過她的耳朵呢？」
「我曉得，是我痴心妄想。」祝芷卉的唇角溢出一抹苦笑，「我幼時沒了親娘，被母親養在膝下，雖比不上二姐姐，但也沒少我的，時間久了，便對母親有了孺慕之情，可說到底，我還是個庶出的，不是親生的，做的再乖巧，又怎麼越得過二姐姐去。」
溫枝意瞧她落寞的模樣，琢磨了會，詢問道：「蘇姨娘走的時候，你幾歲？」
時間太久了，祝芷卉在攬星的提示下，回道：「兩歲出頭些，嫂嫂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聽聞，蘇姨娘是因生產時，胎兒太大，加上出血過多才走的，而她腹中胎兒出來的時候也早已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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