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孩子，不能死在她手上
18.45
溫枝意循循善誘，「這麼些年，你從未覺得蘇姨娘的死，有什麼問題嗎？」
「嫂嫂......」祝芷卉如同一語點醒夢中人般，雙眸倏地睜大，唇瓣微微抖動，「可是，照顧我娘的顧媽媽說，母親對我娘極好，知曉她身子骨弱，時常送來補品，給我娘補身子。」
「母親當年生二姐姐時傷了身子，再不能生育，便將開枝散葉的希望落在我娘身上，怎麼可能會對我娘下手，嫂嫂多慮了。」
到底是叫了十多年母親，即便因祝曼吟，祝芷卉對祝母有些失望，但情誼不會如此輕易消散。
溫枝意沒有繼續說下去，只道：「我也只是隨便說說，畢竟我嫁到府里不過兩月多，知道的肯定不會比你多，許是我想多了。」
即使溫枝意解釋了，懷疑的心情一旦冒頭，就是勢不可擋，祝芷卉很快坐不住了，茶也沒喝，便帶着攬星行禮告退。
目送祝芷卉主僕二人離開，綠柳迫不及待問道：「少奶奶，當年蘇姨娘的死，真的是夫人幹的嗎？」
「我不確定。」眼角的餘光落在門口一閃而過的黑影，溫枝意不疾不徐地說道：「從前聽旁人說過，有些主母表面仁慈，從不會剋扣妾室的份例，還會在妾室懷孕之時，送去各種補品，到最後，主母有了好名聲，妾室也將因補品吃太多，胎兒過大，難產而亡。」
話音剛落，門口的黑影閃動一瞬，消失不見。
溫枝意收回視線，綠柳聽了不由驚呼出聲，「想出這招的人也太陰狠了些，若是沒聽過這法子的人，補品一一試了毒都沒問題，等生產時就是一屍兩命，連補救的機會都沒了。」
「可不是么。」
緋雲也覺得不可置信，還有如此惡毒的招數，溫府主子少，平日里嘴上功夫不停，真的動手害人，不曾見過。
「少奶奶，戚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準備留到幾時？」綠柳想着，眼珠子一轉，俯身說道：「這法子神不知鬼不覺，倒是合適，要是當年蘇姨娘的死真是夫人幹的，眼下夫人又不喜戚姨娘的孩子，即使做了，夫人也說不了什麼。」
「夫人不喜歡那孩子，可不代表允許別人對孩子下手。」
對於祝母，她太了解，要是真用這一套對付戚念薇和孩子，祝母絕對不會放過她。
孩子，不能死在她手上。
至於戚念薇……
溫枝意眼神閃了閃，上一世戚念薇不僅打斷了她的雙腿，將她丟在屋子裡自生自滅，甚至還在高燒之時，用刀一點一點劃開她的皮膚，眼睜睜看着她血一點點流凈，難產那麼輕鬆的死法，太便宜戚念薇了。
這一世，她絕不會如此簡單的放過這一屋子的仇人。
溫枝意深吸一口氣，偏頭囑咐道：「雪竹居應當收拾好了，明日就叫戚姨娘搬進去吧。」
「是，少奶奶。」
「對了。」溫枝意叫住緋雲，招手讓她過來，附耳吩咐了幾句，「就這樣，三日後去取。」
緋雲應下，領命出去了。
祝母下令讓祝曼吟禁足三日長長記性，曾夫子只需教導祝芷卉一人，報酬依舊不變，拿的是公中的銀子，溫枝意給的極為痛快。
至於戚念薇，綠柳去傳了話，依舊不見映雪閣的人有動作，溫枝意也不管戚念薇如何，話已經傳到了，院子也收拾妥當了，論誰也挑不出她的錯處。
今日她還有要緊事要辦。
緋雲提前讓人備好了馬，主僕三人出門直奔城內在祝家名下的鋪子。
溫枝意挑鋪子的間隙，緋雲溜了出去，照溫枝意之前的指示，尋了陪嫁鋪子的掌柜們儘可能多的收攏城內以及周邊幾個城鎮的新茶，只說是要開家大茶樓。
掌柜們雖不解，得開家多大的茶樓才能用得上這麼多茶葉，還都是新茶，若是生意不理想，等新茶變陳茶，滋味可就要少不少了。
但主子的意思，沒人反駁，都取了銀子讓底下的信得過的人把事情辦了。
在城內待了一個時辰，溫枝意挑走了兩間收益一般的鋪子，綠柳去官府改了戶名，緋雲也一道回來了。
三人又往城外莊子駛去，緋雲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遞給溫枝意。
溫枝意接過打開，裡面裝的是個玉鐲，無論是成色還是散發的淡淡香味，都與祝母給的那隻極像，只要不貼近了看，幾乎分不出區別。
這是三天前溫枝意交代緋雲去做的，祝母不是希望她生不出孩子么？
那她就收着，但絕不是以身體為代價。
綠柳幫着溫枝意把手上那隻取下來，換上這隻新的，至於祝母送的，綠柳用兩塊手帕包的緊緊的，遞給緋雲。
讓緋雲待會帶去毀掉。
收拾完，綠柳攥着更改后的地契，忍不住嘆了口氣。
「好端端的嘆什麼氣，少不得把好運嘆沒了。」緋雲開口道。
「奴婢只是不明白，少奶奶怎麼不選生意好的鋪子，偏偏收了兩間如此一般的。」
倒不是綠柳不信主子的能力，只是剛才挑鋪子的時候，綠柳跟在旁邊。
眼睜睜看着溫枝意繞過了最賺銀子的胭脂鋪和綢緞莊，偏偏選了個生意慘淡，還藏在巷子深處的染料坊，還有間臨街，但同樣生意一般的兩層酒樓。
溫枝意從綠柳手中抽出地契，越看越滿意，她賣了個關子，「等新鋪子裝起來了，你自然就曉得了。」
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照溫枝意的授意，把緋雲放了下去。
而她和綠柳去選莊子。
這次溫枝意沒手軟，收了個地多收益高的莊子，但也只收了一個，有些東西，在精不在多。
何況祝致遠進京落腳的時間不長，置辦的鋪子和莊子也不多，溫枝意此次出來挑選的，都是最合心意的。
兩個一般一個好，誰的面上也都過得去。
回去路上接上緋雲，三人一回到晩香堂，祝母就派了人來，讓溫枝意去一趟。
傳話的婆子臉上掛着奉承。
溫枝意不耽擱，讓綠柳把地契好生保存起來，便帶上緋雲去蓮心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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