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想拿她當刀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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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溫枝意正要行禮，被顏媽媽一把托住。
「意兒，你這幾日為府里大小事務操勞，不用行禮了，快快坐下。」祝母端着笑臉，顏媽媽收回手去給溫枝意倒上一盞茶水。
溫枝意瞧祝母的樣子，就知沒什麼好事，「兒媳今日出了趟門，剛回府就見婆子來傳話，不知母親是有什麼急事？」
「聽底下的人說，你已經讓人把雪竹居收拾好了，我瞧映雪閣怎麼沒動靜？」
不等溫枝意回話，祝母又自顧自說道：「這做主母的，對待妾室不可太過心軟，免得到時被人騎到了頭上，在府里丟了臉面，可就沒人能聽你指派了。」
溫枝意聽着祝母念念叨叨，心中冷笑，原來是瞧戚念薇不順眼，又看祝致遠偏疼，不想自己動手，就來煽風點火，拿她當刀使了。
如此，溫枝意怎會讓她如願，壞人壞事，可不能自個兒當了做了。
她故作為難的模樣，說道：「母親，兒媳手裡雖然拿着掌家鑰匙，但也是做人媳婦的。」
「夫君偏愛戚姨娘，是兒媳沒本事，要真對她不好了，惹得夫君不快，兒媳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母親也是過來人，想來是能體會兒媳的難處的。」
一番話下來，祝母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別瞧她過去過的好似格外風光，後院就那一房妾室，還早早死了，唯一庶女養在膝下多年，視她為親生母親。
但其中不為人知的，才是她多年的心病所在。
丈夫病死前那些惡語相向，至死不曾對她有過一絲情意，是祝母烙印在心底最深的痛苦。
如今瞧溫枝意為難的模樣，頓時無話了。
良久，祝母話鋒一轉，講起別的。
「老夫人來信，已經啟程，大概十日便能回府，安排好宴席，為老夫人接風洗塵，你且就安心先把這事辦好吧。」
老夫人三字進了耳朵，溫枝意垂下眼帘，蓋住眼底的幸災樂禍，等老夫人回來，府里又要熱鬧一陣了。
她點頭應是，乖巧的不像話。
祝母揮手示意她可以走了，溫枝意規規矩矩行了禮，這回顏媽媽沒有扶她。
等溫枝意出了門，祝母才卸了一身力氣，身子靠在椅背上，有些發軟。
顏媽媽沒有勸慰，多少年了，她說過多少安慰的話，有些事只有自己想清楚了，才是真道理。
良久，祝母坐直了身子，眼睛緊緊盯着門外來來往往的下人，面無表情說道：「顏媽媽，你親自帶人去映雪閣，盯着那小賤人搬去雪竹居。」
陰森的語氣引得顏媽媽忍不住一顫，暗道映雪閣那位要吃點苦頭了，趕忙領人去了。
映雪閣屋中央擺着香爐，漸冷的秋日，屋裡頭放了哥小炭盆，暖烘烘的。
戚念薇半靠在榻上，手裡把玩着祝致遠下晌派人送來的，京城最流行的首飾。
「大少爺對姨娘真好，如此精美的首飾一送就是一盒子，連少奶奶那都沒有，奴婢看的眼花繚亂了。」景蘭略顯貪婪的視線在一堆首飾上反覆劃過，嘴裡奉承道。
戚念薇瞧她一副沒出息的模樣，嗤笑一聲，從盒子里挑挑揀揀，選了個最為一般的丟給了景蘭。
大度的很，「喜歡就賞你了，跟着我，以後有你的好日子過。」
只一支珍珠都不怎麼大的簪子落在景蘭懷中，配着戚念薇的話，景蘭很是尷尬，腹中不由升起不甘。
她陪着戚姨娘做了這麼多傷風敗俗的事，事事沖在前頭，最後就拿到個最便宜的簪子，好似天大的賞賜般，景蘭怎麼甘心。
但到底她還是把簪子揣進了懷中，趁着為戚念薇收拾首飾的時候，景蘭照了照銅鏡。
鏡中的自己模樣雖算不上上乘，可一雙秋水般的眼睛，一張小巧的嘴，怎麼着也是個小家碧玉。
她扭頭斜了眼閉目養神的戚念薇，抿抿唇，忙把剛升起的念頭壓了下去。
怪，就怪她是奴籍。
景蘭收了心思好好整理首飾之時，顏媽媽領着一眾人衝進了屋內，趾高氣揚地掃視屋內陳設，目光落在受驚坐起的戚念薇身上。
顏媽媽朗聲道：「戚姨娘，奴婢奉夫人的命令，送您去雪竹居。」
「什麼？」
戚念薇不可置信反問，她有膽子在映雪閣穩坐如山，就是因為祝致遠同她說過，早就安排好了，現在他娘又派人把她送去雪竹居又是什麼意思？
都是誆騙她的？
戚念薇不信，阿遠哥哥不會騙她的。
她捂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緩了緩情緒，道：「是大少爺讓我在這住着不用搬的，想必是大少爺事務繁忙，忘記同母親說了。」
沒成想，顏媽媽眸光一沉，靜止上前，抬手便是兩個巴掌。
到底念在戚念薇肚子里有貨，收了力，依舊讓戚念薇雪白的臉上浮現起兩塊紅印。
「放肆！」景蘭衝到戚念薇身前護着，怒喝道：「姨娘是你一個下人能打的嗎？」
顏媽媽冷笑出聲，「姨娘？哼！說好聽點是姨娘，說難聽點不過是個賤妾，只是比下人好點罷了，也就是少奶奶心善，從不曾苛責，否則別說你肚子里揣了一個，便是十個也得到少奶奶面前伺候！」
說罷，不等氣紅了臉的戚念薇反駁，顏媽媽一揮手，道：「來人吶！戚姨娘身邊伺候的人少，動作不利索，去把屬於戚姨娘的物什收拾好，送姨娘去雪竹居！」
身後一眾身強體壯的婆子應聲，收拾東西的動作卻像打家劫舍，把屋子翻的亂糟糟的。
景蘭有心去攔，被婆子一把掀倒在地，額角磕在了桌邊，暈了過去。
顏媽媽只淡淡掃了一眼，沒想看看景蘭死活。
一個丫鬟罷了，死了便死了。
戚念薇無暇關心暈過去的景蘭，她被兩個婆子壓在榻上動彈不得，眼睜睜看着屋子被翻的亂七八糟，最後收拾出來的，不過兩個包袱。
與她來京城時帶的無異。
戚念薇心知有問題，但祝致遠還未回府，景蘭又倒在那不知死活，一個人孤立無援。
她緊咬下唇，暗自發誓遲早要把今日受的百倍拿回。
任由兩個婆子把她架着走，去往雪竹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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