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倒不如見死不救的好
27.18
丫鬟見她大勢已去，得意的笑着，當刀刃即將落下的那一刻，屋門被人一腳踹開，壓在祝芷卉身上的丫鬟也被一股大力踹到了牆角。
這次匕首讓婆子一腳踢得遠遠的，緋雲順手撿起來好好擱置，隨後將屋內所有的燭光點亮。
攬星哭喊着，和綠柳一起把劫後餘生的祝芷卉拉到軟榻上坐着，溫枝意在旁邊坐下，看了看祝芷卉慘白的臉色，「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
「沒有，多虧嫂嫂來的及時。」祝芷卉強撐出一抹笑，「我險些如了幕後黑手的願，心甘情願被划花臉。」
攬星哭的梨花帶雨，「小姐，奴婢以後再也不會丟下您，一個人出去了！真是嚇死奴婢了。」
祝芷卉反過頭來拉住攬星的手，以示安慰，「不怪你，誰也不會想到咱們玉蘭閣里出了個膽大包天的叛徒，還將所有人都迷暈了。」
行兇的丫鬟被婆子掐着，壓到兩個主子面前，「噗通」一聲跪下。
婆子動手向來沒個手軟的，瞧她做了壞事還敢低着頭，一把拽住她的頭髮，使她的臉完完全全暴露在主子面前。
溫枝意並不認識玉蘭閣的下人，問道：「三妹妹你仔細瞧瞧，認不認得這人？」
祝芷卉還未開口，攬星率先認出了她，「奴婢知道，她是洒掃院子的秋霜！」
聽到秋霜二字祝芷卉恍然大悟，這名字還是她親自取的，她想過很多人，唯獨沒有想過聽從祝曼吟命令的，竟然是秋霜。
祝芷卉臉上的表情幾經變化，溫枝意瞭然，想來二人之前是有過事情發生。
「秋霜，早知你是這樣的人，小姐當初就不該將你從你家中救出來！」
「當年小姐每月只能拿到二兩銀子，好不容易攢了一些，在莊子上遇到你爹和你娘在打你，那會你都奄奄一息了，小姐把所有積蓄花光才將你救了回來，還讓你在玉蘭閣里做活，你怎麼對的起小姐！」
攬星忍不住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如果知道秋霜是個忘恩負義的，絕不會讓小姐幫她，倒不如見死不救的好。
「我需要她救嗎？」秋霜突然激動地抬起頭，「貓哭耗子假慈悲，讓我賣身為奴算什麼救我？如果我沒有進府，現在的日子絕對比在這過得好！」
不要臉面的言論讓攬星聽傻了眼。
溫枝意已經從祝芷卉口中得知了一切，秋霜的爹娘看重她的弟弟，祝芷卉遇到她的那天，秋霜的爹娘想將她賣給隔壁村喪妻的劉瘸子，拿彩禮錢給她的弟弟娶妻。
秋霜不肯，便被她的爹娘打得遍體鱗傷。
溫枝意實在不明白這人的腦袋是怎麼長的，竟還會覺得在家中的日子會比在府里過的好。
即便賣身為奴了，祝芷卉又不是個苛責下人的主子，拿了賣身契，帶着攢的銀子出去尋個人家嫁了也好，自個兒做點小買賣也好，總好過被劉瘸子打死。
秋霜跪在那還在說：「你們根本就不懂，我爹娘也是被劉瘸子哄騙了才會想把我嫁過去，他們都同我認錯了，是他們識人不清，況且，身為姐姐，為弟弟做犧牲不是應該的嗎？」
「我爹娘都說了，等我今日得手了，拿了賣身契回家，他們一定會好好待我，等我弟弟考取功名，以後我還能嫁給達官貴人做正頭娘子！」
「好了，不用聽她胡說八道了。」
溫枝意開口，對於這種冥頑不靈的人，說再多也不過是白費口舌，「人各有命，既然她選擇了背叛主子，那便以府中規矩行事，鞭刑五下關進柴房，明日送去牙子那發賣了。」
一錘定音，秋霜還來不及掙扎，就被婆子堵了嘴，拉出去行刑。
聽着院子里傳來鞭子抽在肉上的聲音，祝芷卉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眼神像是變了一個人。
「沉香被二姐姐的人送去了莊子，我身邊能用的人只剩下了攬星，沒想到因此被鑽了空子。」她看向溫枝意，真誠說道：「多謝嫂嫂及時搭救，好讓我保全容貌。」
「有些人天生就該承受苦痛，是他們自找的，即便你救了他們，他們也會覺得是你阻礙了他們的好日子，所以，芷卉，不必將今日之事放在心上，你的善良沒有錯，只是幫錯了人。」
溫枝意柔聲安慰，在祝芷卉點頭后，讓她好好休息，別影響了明日的金桂宴后，便和兩個丫鬟回了晚香堂。
玉蘭閣的燭光亮到了清晨，溫枝意起床開始梳妝打扮時，緋雲進了屋，附耳道：「秋霜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
「子時，三小姐親自動的手，勒死的。」
「屍體呢？」
「還在玉蘭閣里放着。」
溫枝意輕嘆一聲，秋霜的事對祝芷卉的影響確實很大，現在的祝芷卉已經和從前的沒有一絲相同了。
既然是一艘船上的人，溫枝意自然是要幫一把，「緋雲，你去把秋霜處理了。」
「是，少奶奶。」
綠柳手上動作迅速，很快便為溫枝意梳妝打扮好了，前世她向來低調，這次溫枝意反其道而行，衣着打扮上更醒目，反倒將她的氣質襯托出來。
饒是看習慣了的綠柳一時間也挪不開視線，稱讚的話更是不要錢似的往外蹦。
溫枝意忍不住笑，「你這丫頭，平日里也沒見你這般會說話，走吧，時候不早了。」
帶上必要的物件，出了晚香堂后，先去了蓮心居向祝母請安。
祝曼吟慢了幾步到的，身上穿的戴的皆是溫枝意送去的新衣裳收拾，不管是樣式還是料子，全是京城最流行的，她樣貌本就不差，倒真挺吸引目光的。
溫枝意很是滿意，不怕她穿，就怕她不穿。
兩人並沒有見到祝母，顏媽媽出來回話，「夫人身子不適，不耽擱少奶奶和小姐們參加金桂宴了。」
溫枝意樂得不用與她周旋，出了門后，吩咐下人去玉蘭閣通傳一聲，讓祝芷卉不必來蓮心居了。
身後的祝曼吟見狀沒有說話，在她看來，祝芷卉向來孝順，請安一事只有早沒有遲的，今日來的遲了，定是昨夜之事成了，祝芷卉容貌被毀，怕是連門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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