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天無理由退換
13.97
陸平知道世子的心思，忙道：「沒多少人！我和武耀方才已經譴了一部分人回去了！現在留在宅子里的，只有王妃的貼身侍女，還有鍾叔和幾個洒掃小廝。至於侍衛，我們只留下了暗衛，世子妃不會看見他們的！」
蕭靖南的心稍稍放回肚裡。
他想了一下，也只能這樣。
王爺和王妃被人服侍慣了，不可能真的讓他們一個丫鬟僕役都不帶，自己動手洗衣做法。
「我們住在哪？」
黎婉銘看了一會，就和春桃一起，把自己的東西都從馬車上搬了下來。
她沒想到程家這麼大，感覺自己東西帶少了。
陸平：「在前面的院子，我……我帶表嫂去。」
他還是不太習慣管世子妃叫表嫂。
蕭靖南也跟在他們後面，一起往院子里走去，走了兩步，他忽然看到武耀在身後欲言又止，便錯后兩步，問：「怎麼了？」
武耀吞吞吐吐：「紫芙……也來了……」
蕭靖南沉默一瞬，道：「她本就是母親的貼身侍女，來了也正常。」說完，轉身便走。
武耀不敢再說什麼，只低下頭跟在後面。
紫芙原本是蕭靖南的貼身侍女，從小服侍到大的。
大戶人家裡，養在少爺身邊的貼身丫鬟，以後是要做通房、抬姨娘的，這是所有人默認的管理，紫芙也不例外。
從小，她就把成為蕭靖南的姨娘，做為自己的人生志向。
可是十四歲那年，蕭靖南被遊方道人斷定若二十歲之前不成親，必會早亡。於是，他便將紫芙送到了寧王妃的院子里。
蕭靖南想的很簡單：自己很有可能沒幾年好活了，沒有必要再耽誤別人。
況且他本身就對紫芙無意，正好趁着這次掐滅了她的念頭。
讓紫芙在母親身邊受幾年調教，以後放出去，說不定還能找個更好的人家。
但在紫芙眼裡，這是世子不要自己了。
搬出去的那一天，她哭的很大聲。
她想不明白，世子要娶妻，和自己當姨娘有什麼關係？
世子娶了哪家的小姐，以後不都得需要自己在房裡伺候么？
總不能娶了妻子，就不要姨娘了吧？
這……怎麼可能？
陸平曾經很隱晦地勸過她一次：「紫芙姑娘，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世子此生只想要一個互通心意的人，長相廝守呢？」
「我在房裡，不影響他們廝守啊……」
紫芙無法理解。
哪個大戶人家的的家裡，沒有幾房妾室？更何況他們寧王府！
後來，聽說蕭靖南被人榜下捉了婿，紫芙更是恨的牙都快咬碎了！
一個四品將軍家的女兒，她怎麼配？
聽說還是兩年前才調回京城的，粗俗呆傻，蠢笨不堪，怎麼配得上她如仙人一般的世子？怎麼配成為他們寧王府的當家主母？！
可是，她也知道蕭靖南娶妻不易，不敢阻攔，只能趁着鍾叔收拾宅院之際，央求寧王妃，讓她跟了過來。
黎婉銘走在青磚小路上，拐過月門，見到前方院子門前着一個身着紫衣的盛裝麗人。
她綰着低伏的流雲髻，斜插一支紅寶石赤金花團錦繡發叉。
一身紫色長裙委曳拖地，袖口上綉着繁複的蓮花圖樣，裙角以銀色絲線勾出波光粼粼的水紋。腰間系着一條細長的金絲腰帶，更是將她的身段勾勒的玲瓏動人。
見到蕭靖南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嚶」地一聲便撲過來：「世子爺，奴終於見到你了……」
說時遲，那時快。
蕭靖南一個眼色，陸平和武耀立即上前攔住她！
「表哥和表嫂都累了，讓他們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兩個人連拉帶拽，幾乎一瞬間就將泫然欲泣的紫芙拖走，完全沒有給她再次開口的機會。
事情發生的太快，以至於黎婉銘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是……」
蕭靖南鎮定自若：「我遠房表叔的女兒，我的表表表妹。」
黎婉銘怔了怔，又問：「可是，她為什麼管你叫爺爺？」
由於紫芙剛才那一聲喊的過於婉轉，導致她只聽清了「爺」這一個字。
蕭靖南：「……」
「他們家和我母親那邊也沾着親。所以按照我父親這邊的輩分算，她是我的表表表妹，按照我母親那邊的來算，她是我的侄孫女。」
……
「這麼複雜？」
「可不是嘛？親戚這種事，就是這麼複雜。」
黎婉銘一邊往院子里走，一邊說：「可我看你侄孫女，穿的很華貴啊。」
那一身金光閃閃的衣飾釵環，只怕有三十兩銀子了，足夠窮苦人家過上一年的了。
蕭靖南嘴裡連個磕絆都不打：
「你不知道，她那一身衣服都是從外面借的，今天穿完了就得還回去呢！我侄孫女年紀小，難免虛榮。唉，我表叔為了她的事，可頭疼呢。」
「借？從哪裡借？」
「綢緞莊，首飾鋪啊！娘子不知道么？京城的綢緞莊和首飾鋪都出了一個新的規定，買回去的衣服首飾，若是不滿意，可以三天之內無理由退換！」
「還有這種規定？那我們以後也可以去拿……借一些衣服穿。」
「是，娘子想借多少。便借多少。」
「還是不要借太多……萬一弄壞了，要賠的。」
蕭靖南看着她苦惱的模樣，不由地一笑，溫柔地說：「好，只借一件。」
……
紫芙掙脫開陸平和武耀后，憤怒地瞪着他們兩個人：「為什麼不讓我見世子？」
武耀惱火道：「你也不看看你穿的是什麼！比別人家的小姐穿的還好些，讓黎姑娘看到了怎麼想？」
紫芙不服：「她沒見過什麼好衣服，我就不能穿了？我平時在府里就是這麼打扮的！」
武耀幾乎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啞着嗓子喊道：
「我們都穿着麻布衣服，就你穿着絲綢！連王爺和王妃都穿補丁衣服了，你還這麼穿！怎麼，你比王爺王妃還要尊貴？」
紫芙聽他說這話，才稍微有些害怕：「你說什麼？王爺王妃……穿着補丁衣服？」
武耀沒好氣：「可不是嘛！現在全府上下誰不是在盡量簡樸？只有你還像個花蝴蝶一樣！」
陸平冷靜地說：「紫芙姑娘，你自小在世子屋裡服侍，是有情分的。可是，如今闔府上下，都將世子娶妻視為頭等大事。今天是世子妃過來第一天，你如此招搖，實在不妥。」
紫芙：「我也是太久沒見到世子了……」
陸平：「紫芙姑娘的心思，我無意打探。只是，還請姑娘警醒着些，別壞了世子的大事。」
紫芙咬着嘴唇，不說話了。
她心裡其實想的很清楚，如今世子已經娶親，命保住了，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她？
她的姨娘之路，又要開啟了！
至於黎婉銘……
呵，那女人不過是個工具人，怎麼比得上世子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
就算僥倖進得了王府，成了當家主母，也絕對分不走世子對她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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