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假日大酬賓
16.18
「慕雲閣今天做活動，搞花朝節大酬賓，對於第八十八位賓客給予免單的優惠！剛才大伯母被擠到這裡的時候，剛好第八十八位！」
武耀和蕭靖南對了個眼色，開心地說。
「這麼巧？」黎婉銘有些不敢相信。
「就是這麼巧！」
蕭靖南合攏手中摺扇，笑眯眯地扶着她上樓：「所以說啊，無巧不成書，天底下的事，很多時候就是一個巨大的巧合……」
自從知道花朝節當天要來看遊街后，他和鍾叔就開始了緊急磋商。
寧王爺來不了，可以假裝生病，等他們出門之後再進宮赴宴。
寧王妃就麻煩一些了……
她不能站在大街上，因為身體柔弱，受不了擁擠的人群。
也不能找一間普通的酒樓，因為今天街面上的官宦人家很多，萬一被認出來，會帶來麻煩。
思慮再三，蕭靖南選中了慕雲閣。
此地地處長明街正中，又環境清幽，既可以看到遊街，又不會泄露隱私。而且鍾叔和掌柜很熟，可以配合他們打掩護。
節慶，酬賓，優惠，免單。
合情合理，天衣無縫！
「商戶為了招攬顧客，搞一些返利酬賓之類的活動也是正常。慕雲閣是京城最奢華的酒樓，它的返利酬賓自然會要的大手筆一些！」
「所以我們今天在這裡的消費，全部免單！」
「真的？」
黎婉銘的眼睛亮了。
「真的。」
黎婉銘露出燦爛的笑容：「這樣我就放心啦！」
她隨着蕭靖南上樓，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樓台錯落，花木扶疏，一片珠簾翠幕。
廳堂里養着名貴的蘭花、牡丹、水仙，暗香裊裊。
不愧是京城最貴的酒樓，果然格調高雅，不同凡響。
走上三樓，幾人步入一處雅間。
這雅間正對着長明大街，外側還有一排黃花梨欄杆搭成的露台，上面以輕紗帷幔遮掩，又用松竹隔開。
既能夠將遊街的盛景一覽無餘，又不會過分喧鬧，位置極好。
黎婉銘走進去，看到寧王妃正坐在軟塌上，飲着一盞茶，桌上還擺着各種精緻的茶點。
見到她進來，寧王妃招呼道：「婉銘，過來坐。」
黎婉銘看着桌上的茶碟，不敢相信地問：「你們就點了這些？」
「……不好嗎？」寧王妃不明所以。
「不是不好，是太虧啦！」
黎婉銘轉身就叫春桃：「去和小二說，把他們家的招牌菜全上一遍！再打包一套回去給公爹！」
都免費了，還不敞開了點？
光點一些茶水點心幹什麼？養魚嗎？
必須上硬菜！
寧王妃見她出來玩依然惦記着生病在家的公爹，心中歡喜，拿起一碟栗子酥遞給她：
「好孩子，快嘗嘗。這慕雲閣的栗子酥啊，是京城裡做的最好的。」
黎婉銘咬了一口，果然香甜軟糯。
「是好吃。不過，婆母怎麼知道慕雲閣的栗子酥是做的最好呢？」
「這……」
寧王妃一時語塞。
蕭靖南立刻道：「聽慕雲閣的小二說的。」
他怕再在這裡待下去，又會被黎婉銘看出什麼來，便拉着她往外走：「這裡雖好，但終究太高，離長街有些遠，看不清楚。不如我們去二樓大廳？」
黎婉銘下一句就是：「二樓大廳也免費嗎？」
蕭靖南笑：「是，今天咱們幾個人的花費，全都免費~」
那還等什麼？走啊！
二樓是一整個大廳，更加開闊，也更加熱鬧。
蕭靖南選了一張靠窗的位置，拉着黎婉銘坐下來。
此時時間尚早，遊街的隊伍剛從宮城出來，還要再過段時間才會到他們這裡。
但是沒過一會，偌大的慕雲閣竟也漸漸地坐滿了。
很多女子手裡抱着大捧大捧的花枝，上面綁滿了紅色綢帶和各色香氣撲鼻的書箋，將慕雲閣裝點的彷彿花枝的海洋。
黎婉銘不解：「擲花擇婿，需要這麼多花嗎？」
在她的概念里，扔一枝不就行了？
「這位娘子有所不知。」
旁邊的小二解釋道：「往年雖然也熱鬧，但沒這麼多人。」
「今年可不一樣，聽說今年的新科狀元長得極是俊俏，連聖上和太后都稱讚他的相貌呢！」
「諸位娘子們手上帶這麼多花，就是為了多扔幾次，力求砸中他！」
聽到小二這麼說，黎婉銘也奇心起來。
「那狀元……真的有那麼好看？」
「當然好看！不好看能入皇帝和太后的眼嗎？聽說陛下為此還專門還破格，賜他金魚袋呢！」
「唔，那也給我拿束花吧！」
「這……」
那小二極是乖覺，他先是看了一眼蕭靖南，然後有些為難地說。
蕭靖南的臉色似乎有些訝異，片刻后，他輕輕點了點頭。
小二應了一聲，下去了。
沒一會，一大束清香素雅的梅花花枝，還有精美的書箋和綢帶，就送到了黎婉銘的桌子上。
黎婉銘抽出書箋，興緻勃勃地寫起來。
看到她高興的樣子，蕭靖南淡淡開口：「娘子這是打算給自己換一個夫郎？」
「不是，依依還沒有議親，我給她挑一個！」
黎婉銘頭也不抬地說。
還沒等蕭靖南鬆一口氣，就又聽到她說：「家裡養了一個吃白飯的夫郎還不夠，還要再養一個？我瘋了？」
……
蕭靖南的臉色更難看了。
「黎婉銘？你怎麼在這？」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熟悉又討厭的尖叫。
只見孫妙青跟着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正從樓梯處上來。
那少女一身鵝黃雲紋錦裙，看起來非常華貴。
她聽到孫妙青這一聲叫喚，眉頭微微皺了皺，似是有些厭惡在公共場合這樣大呼小叫的行為。
春桃毫不客氣地回懟：「你都能來，我們姑娘是四品將軍之女，為什麼不能來！」
孫妙青翻了白眼：「不過一個從四品，裝什麼……」
她話沒說完，看到鵝黃少女已經走到了窗邊入座，急忙跟了上去，顧不上再找黎婉銘的麻煩。
旁邊有人認出了少女的身份，道：「那不是吏部侍郎郭惟的女兒郭昕悅嗎？聽說她一向眼高於頂，怎麼也來擲花了？」
「你不知道，她看中了今年的新科狀元，便想來長街擲花，討個彩頭呢。」
慕雲閣里現在坐着一群大姑娘小媳婦，幾乎涵蓋了整個京城貴女圈，聊起八卦來自然也是駕輕就熟，信息非常充分。
「那她旁邊的人又是誰？」
「好像是宣威將軍家的表外甥女，聽說正在和他哥哥議親。」
「哦，宣威將軍家，也算門當戶對……」
旁邊另外有人嗤笑一聲：「那算什麼門當戶對！」
「她自己的親爹只是一個七品小官！不過是仗着和宣威將軍有點拐着彎的親戚，想給自己臉上貼金，趁機攀一門好親事罷了！」
「不會吧？」
「怎麼不會？說是議親，但郭家大公子可是到現在都沒有托媒人上門呢……我看，這門親事也就是她剃頭挑子一頭熱，郭家可不一定能看得上她！」
「我說她怎麼一直低眉順眼地服侍郭二姑娘呢，像個丫鬟一樣，原來是上趕着巴結未來小姑呀！」
那幾個人都低下頭，吃吃地笑了起來。
黎婉銘順她們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見孫妙青正在殷勤地給郭昕悅倒茶，一臉的討好，完全不似對着她時的囂張跋扈。
只可惜，郭二姑娘的視線一直落在街上，始終對她愛答不理的。
常常是孫妙青說好幾句話，她才若有若無地回一個「嗯」字，極是不屑。
孫妙青沒有辦法，只能越發地做小伏低。
可惜，她不知道，京城貴女的圈子，最看口碑名聲。
如此殷勤，只會顯得廉價。
而廉價的名聲一旦傳出，京城貴女之中，就再也沒有她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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