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請娘子表揚我
18.38
蕭靖南蹲在大盆邊,足足洗了半個時辰的衣服。
直洗的他雙腿發麻,頭暈眼花,兩手紅腫,差點命喪當場……
就這,還是劉嫂子和宋嬸看不過去,偷偷地幫他洗了一部分才完成的,不然他得洗到明天早上。
黎婉銘就坐在旁邊冷眼看着他,還讓春桃拉住採薇和晴蘭,自始至終,不許她們插手一下。
不是不想洗衣服嗎?
那就讓她們的表哥洗個夠!
黎婉銘心裡很清楚,婆家的人找你麻煩,需要整治的,其實只有男人!
女人在婆家,唯一的敵人只有身邊的男人,唯一的盟友也只有這個男人。
若男人想維護你,他自會想出一萬種辦法。
若不想維護你,你就是把全家都掀翻了也沒用。
自己衝上去和婆家的人對線,那太蠢,她才不幹。
夕陽落下最後一絲光線的時候,蕭靖南終於洗完。
他連站都站不起來,只能半坐在地上,揉着酸軟的大腿和膝蓋。
採薇和晴蘭哭得滿臉是淚——被嚇得。
春桃鬆開她們的時候,兩個人都是膝蓋一軟,差點跪下。
「表哥……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再也不敢了……」
黎婉銘眉梢一挑:「兩位表姑娘要道歉的人怕是弄錯了吧?」
「劉嫂子和宋嬸受了你們好一頓羞辱,你們沒有一點歉意,反而去和一個不相干的人道歉,為什麼?」
採薇和晴蘭囁嚅着轉向劉嫂子和宋嬸:「……是、是我們不懂事,別見怪……」
蕭靖南揉着自己的腿,輕輕嘆道:「洗衣服原本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都會做的事,沒有上等人下等人之分。」
「你們這一房祖上雖然是富商,但今非昔比,現在已經是菜戶,就該學着操持家務。坐吃山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何況,兒孫輩的靠變賣祖產度日,說出去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須記得,勤儉持家,和順齊家,詩書興家,忠厚傳家,才是一個家族興旺的根本。」
他聲音不大,但說的很認真。
採薇和晴蘭彎腰福了一福:「是,我們記住了。」
說完,哭着走了。
見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劉嫂子和宋嬸也訕訕地去了廚房做飯,蕭靖南沖黎婉銘伸出一隻胳膊:「今天陪娘子演了一出大戲,娘子不表揚我一下嗎?」
黎婉銘收起臉上的冷意,忙扶他起來:「你知道我是故意的?」
蕭靖南揉着腰,哎呦哎呦地交換着:「敲山震虎,殺雞儆猴,沒想到娘子還懂兵法啊……只可惜,我坐了那隻現成的虎,正好的雞嗎?」
黎婉銘有些愧疚,小聲道:「我不是故意拿你作筏子的……」
「我知道,我最好用罷了。」
他清楚,女子在婆家受欺負的時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訴婆家人:只要敢欺負她,她就把所有的氣都撒到她嫁的這個男人身上!
古往今來的婆媳矛盾,說穿了,不過是因為丈夫不作為。
如果婆家知道所有的傷害最終都會落到這個男人身上,那麼便會收斂許多。
黎婉銘的目的,就是讓她們認識到這一點。
狗男人想獨善其身,沒門!
不過,今天這一仗,她的男人也很給力就是了。
蕭靖南不惜蹲在地上洗了半個時辰的衣服,已經清晰地傳遞出一個信號:我們家,我老婆最大,你們欺負她,就是欺負我!
只有一個丈夫堅定地維護妻子,無論何時何地都毫不猶豫地站在妻子身邊,才是她在這個家庭中最大的依仗。
「其實,我也沒打算讓你真洗……」
她本來只是打算做個樣子,殺一殺採薇和晴蘭的氣焰,等到春桃拽不住她們的時候,再順理成章地讓兩個人洗。
誰知道春桃那丫頭那麼實誠,竟真的拉住她們半個時辰不放手……
蕭靖南笑了笑,忽問:「氣消了嗎?」
黎婉銘回來的時候怒氣沖沖的,他知道是自己在慕雲閣的陰陽怪氣惹火了她,便想多順着她一些,哄她開心。
「現在,氣消了嗎?」他又問。
黎婉銘俏臉一板:「沒有,還很氣呢。」
「那怎麼辦?」
蕭靖南故意為難地說:「我已經洗了半天衣服,可不能再跪搓衣板了。」
黎婉銘噗嗤一聲笑出來:「那就罰你喝三大碗苦苦的補藥吧!」
剛才,她已經讓春桃去廚房煎藥了。
蕭靖南蹲了這麼久,手又一直在涼水裡泡着,她怕他的身體經受不住。
投桃報李,他護着她,她自然也體諒他。
一瞬間,黎婉銘覺得自己的這個婚,結的好像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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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節之後,黎婉銘的釀酒大業就要提上日程了。
她之前在閩的時候,曾經以丹荔入酒,釀出來的酒氣味芬芳,口感回甘,丹荔的香氣加上閩酒的清冽,馥郁綿長,極受好評。
不過,那個時候用的是鮮丹荔。
而現在遠在京城,新鮮的丹荔肯定是運不過來的,只能試着用丹荔干。
她沒有用過丹荔干,不知道釀出來的酒味道怎麼樣,只好一切都從頭再來,一點一點地嘗試,慢慢調整。
黎婉銘讓春桃買了十隻大小不同的瓮,洗幹淨了,放在院子里晒乾。
然後,便帶着春桃出門了。
她今天約了裴彥祺在鴻賓樓見面。
京城賣酒的政策與閩地不同,需要有官府發放的牙憑酒牌,否則便會被視為是私酒,違反朝廷律法,是要被抓起來的。
黎婉銘原本想着托父親的關係,搞到一張酒牌。
但是黎如松是武將,和京城的這些文官不熟。而且黎如松要是知道了,袁夫人也肯定會知道,到時候她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黎婉銘一直沒有和她爹說這件事。
但是現在不同了,裴彥祺變成狀元了嘛!
新科狀元,天子門生。
整個大盛朝的文管系統都是要給他幾分面子的!
幫她要一個牙憑酒牌,還不是小菜一碟?
黎婉銘來到鴻賓樓,輕車熟路地上了二樓雅間。
一進門,就看到裴彥祺咬牙切齒地瞪着她:「黎婉銘,你還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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