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別去,我就去!
20.59
暖風和煦,春和景明。
轉眼間,已是人家四月天。
這一個月,程家人的生活,過的非常的……無與倫比。
寧王妃第一天散步的任務,只完成了十分之一。
她在清輝堂的小院子里彷徨無依地轉了一圈之後,就連聲喊累,虛弱無力地回去躺着了。
寧王爺稍好一點,在院子里耍了一套拳,然後也說腰傷未愈,需要靜養。
至於採薇、晴蘭、紫芙……在前五百米的長跑訓練當中,三個人暈倒了倆。只有採薇,堅持到了第六百米。
針對這種情況,黎婉銘迅速調整了訓練方針,本着不拋棄不放棄的原則,在第二天天沒亮的時候站到了大家門前!
「前一天的任務沒有完成的,第二天早半個時辰起床!」
「前一天的任務完成了的,第二天的任務可以刪掉一項!」
「連續三天完成任務,休息一天!」
「連續三天沒有完成任務,只許吃白飯,沒有菜!」
當年,她二姐就是這樣訓練她和她大姐的。
在她和大姐連續五天都被半夜喊起來去越野跑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偷懶。
非常的行之有效。
程家的人遠沒有她們那麼堅韌,第三天就全服軟了。
從此,每個人都老老實實地鍛煉身體。
每天上午,程家的大宅子里打拳的打拳,跑步的跑步,蛙跳的蛙跳……非常的熱鬧,一片繁榮興盛。
只有一點,家裡的飯下的飛快。
想想也是,那麼大的運動量,人怎麼可能不餓?
餓了,自然就要吃飯!
當劉嫂子再一次和她提到米缸見底的時候,黎婉銘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必須了解程家的財政運轉狀況。
不然遲早有一天,這家人會把她從黎家帶過來的積蓄全部賠進去!
只不過,她作為一個遠房表親家的兒媳婦,不太好直接去問余嬤嬤。
只能先找寧王妃,迂迴作戰。
「你是問,我們從琅琊來,帶了多少錢?」
寧王妃美麗的眼睛里有些閃爍:「沒、沒多少……你問這個做什麼?」
原本,他們是計劃在花朝節之後就「返回琅琊」的。
但是黎婉銘搬過來了!
如果他們這個時候回王府,鍾叔和余嬤嬤他們總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也得跟着回去,黎婉銘就會察覺出不對。
幾個人一合計,都覺得反正地也種了,步也跑了……該受的罪都受完了,幹脆就索性待在這裡吧!
更主要的是,寧王妃看到在黎婉銘的訓練下,大家的身體體質都有了提高。
尤其是蕭靖南,他的臉上慢慢有了健康的紅暈,不再似往日那搬蒼白,心中高興,便覺得住在平康坊里也沒什麼不好。
此時,寧王妃聽到黎婉銘忽然問到琅琊,心裡不安,言辭便有些閃爍。
黎婉銘回答:「算賬呀。」
「我們一大家子十幾口人,每天光吃飯的開銷就要三十文!這還不算柴禾、衣裳、洗漱、家居日用……」
「夫君他現在不賺錢,婆母和公爹也是閑着。我猜你們應該也不好意思白吃表叔家的飯……只能是依靠琅琊帶來的積蓄度日了。」
「所以我要問明白咱們還剩多少錢,後面也好早做打算。」
寧王妃輕咬嘴唇,有些為難。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不知道該說多少合適。
她在寧王府中從不管賬,對銀錢沒有概念,更是不知道普通的農戶人家應該要剩多少銀錢合適。
沉吟半晌,寧王妃說出一個字:「一……」
黎婉銘跳起來:「一兩?」
「已經只剩一兩了么?那最多還只夠花一個月!」
「不行不行,我立刻得找點賺錢的門路。」
「釀酒是來不及了,配料還沒有調好……」
「這個月月中又趕上祖母生辰,需要買禮物回去給她賀壽……我得找個地方,干一票大的!」
黎婉銘焦急地念叨半天,對着寧王妃福了一福,出門去了。
寧王妃在後面怔了半晌,道:「我其實想說一百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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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黎婉銘來說,其實賺錢的門路非常多。
只不過都不太「正常」罷了。
在閩地時候,黎如松和袁瑾秋都忙,不太管她們姐妹。
她是家裡最小的女兒,兩個姐姐又寵她,於是把她慣得琴棋書畫,針織女工,一竅不通。
每日里只喜歡在街上閑晃,學了一身的社會本領。
釀酒、算命、色子、牌九……三教九流,樣樣精通,甚至連叫花子唱的蓮花落,她都能唱上幾段。
只是到京城之後,不能再這麼胡鬧罷了。
天子腳下,多少雙眼睛看着。
她現在是將軍的女兒,不能行差踏錯,否則會連累父親,禍及家族。
所以黎婉銘這兩年都非常老實,沒有展示過她曾經非凡的技藝。
但是現在情況又有所不同!
她如今是程家的媳婦,嚴格來說,算程家的人!
一個農戶家的兒媳婦,去賭坊里摸兩把,能算個什麼事嗎?
走!
重操舊業!
一個下午,黎婉銘都坐在逍遙賭坊的檯子前面,贏夠了全家一年的花銷。
她摸着腰間鼓鼓的荷包,神情愉悅地走出賭坊的大門,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冷哼。
「黎婉銘,你身為將軍之女,卻來這種腌臢之地,是不是太不潔身自好了?」
裴彥祺站在後面,正恨鐵不成鋼地瞪她。
「你……進去玩兩把?」
黎婉銘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裴彥祺滿臉憤恨,嚴詞拒絕:「我從不踏足此等烏煙瘴氣之地!」
「是嗎?那你的人生還真是無聊啊……」
黎婉銘轉身想走,裴彥祺叫住她:「等等,你的東西不要了?」
他從袖子里摸出一塊烏木小牌,上面用鮮紅的筆墨寫了一個「酒」字。
「酒牌!你搞到了?」
黎婉銘欣喜地接過去。
「說好了,一成利……」
「放心,我向來言而有信。」
「哦?那我上上月是被誰拋棄了?」
裴彥祺從鼻子里哼出一聲,輕蔑地瞥她一眼。
過了一會,他又問:「這個月十六,是你祖母壽辰?」
「對,你怎麼知道?」
裴彥祺期期艾艾一陣:「我先前被點了翰林院編修,有一個要好的同僚叫韓禮澤,他父親韓赫官拜兵部尚書,恰好是你父親的上級。」
「他四月十六要隨韓尚書去你家吃酒,邀我同去……」
黎婉銘猛地抬頭:「你同意了?」
「還在考慮……」
「你別去。」
黎婉銘立刻就說。
她的表情,彷彿他是什麼見不得光的猥瑣前任,讓他一瞬間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我就去!」
裴彥祺的臉上泛起一層薄怒,連耳朵都泛起微微的紅。
「你別去。」
「我就去。」
「你別去!」
「我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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