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與你纏綿的那個人是我!
20.69
姜綰歌從靜谷園出來后,頭也不回的離開,根本不理會謝予安在身後跟着。
青年唇角帶笑,一路跟着她轉到了偏僻的路段,終於將她擋在身前。
「嫂嫂在氣什麼?」
謝予安一手抓着翡翠枕,一手撐在假山石上,將姜綰歌圈在胸前。
好聞的青竹香混合着一絲淡淡的葯香鑽入鼻息,讓姜綰歌有一絲晃神。
隨即,姜綰歌皮笑肉不笑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
「那我剛才叫你你都不停腳步。」
姜綰歌垂了垂眼瞼,「哦,原來我身後是你在叫,我聽錯了,以為是什麼在吠。」
謝予安被人暗示是畜生,居然也不惱,只揚了揚手裡的翡翠枕。
姜綰歌眼睛亮了。
這麼大一塊翡翠啊……
能當幾百兩銀子吧?
分明是她出聲出力,結果這枕頭卻落到了謝予安的手上!
姜綰歌十分不甘心。
謝予安眸光微閃,看着女子咬着水潤紅唇,像白色扁貝上墜着一顆紅艷艷的櫻桃,如此誘人。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問道:
「嫂嫂,想不想要這翡翠枕?」
姜綰歌又不傻,「我想要你就會讓給我?這是祖母賞你的。」
「賞我的便是我的,我想給誰就給誰,嫂嫂想要我便給。」
姜綰歌確實缺錢,她想買點兒能殺人的東西弄死這混賬。
「想。」姜綰歌直言不諱道。
謝予安側了側臉,盯着她紅潤潤的唇看了許久,道:「上次的承諾沒印上,這次補上,我把翡翠枕給你。」
姜綰歌又變了臉色,猛然推他,「做夢!」
謝予安紋絲不動,「快點兒,我剛看到母親快走過來了。」
姜綰歌抽了一口氣,沉眉道:「換個要求,否則免談。」
「嫂嫂就非要為兄長守那麼死?」謝予安似乎有些意外,「可是與你纏綿的那個人是我,你對我卻如此無情。」
「廢話少說,你換不換?」
謝予安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換,那嫂嫂給我做個宵夜,這總可以了吧?」
這簡單。
姜綰歌立刻就答應了,「成,我做。」
謝予安臉上終於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像是終於掙到了一份地位似的,痛快的把翡翠枕給了姜綰歌:
「那我等嫂嫂來。」
姜綰歌捏緊了手裡的翡翠枕,看着青年走在前方,身姿挺拔如勁竹的背影,目光比最鋒利的刀還銳利。
謝予安踏入紫薔庭后便問流光,「慧珠送回去給母親后,沒嚇着她吧?」
流光道:「公主在宮中多年,早就處變不驚了,見到慧珠只是發怒了一瞬,並沒有其他不尋常的反應。」
「那就好。」謝予安坐了下來,一掃在姜綰歌面前的嬉皮笑臉,神情堅毅冷厲,「慧珠那丫頭能收二嬸的銀子陷害嫂嫂,將來就一定會被二房收買來陷害母親,構陷長房……」
「我這麼做,只是將火苗先掐滅,但願母親不要多想。」
流光道:「屬下覺得公主看慣了宮中爭鬥,不會天真,她一定會知曉慧珠這樣的人是留不得的,她會體諒主子的。」
「會嗎?」謝予安的目光從支出的窗棱看了出去,窗外竹葉婆娑,他有些茫然,「當初兄長不管有多聽她的話,她在兄長跟前笑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兄長才是謝家的一家之主,可母親想掌東西兩院的中饋,兄長便毫不猶豫的給了母親掌管。」
「輔國公的爵位本該在兄長成年後便繼承,可母親說他身上詛咒未除,承襲了爵位更會成為眾矢之的,兄長便拒絕聖上的襲爵之意,一直拖到死那天……」
謝予安嘆道:「兄長如此聽話,哪怕身子骨羸弱,可依舊按母親的意思每日習文念書,從不懈怠,甚至就是娶親,為了讓母親早些安心,也無不應從。」
「但聽說母親依舊嚴厲,如今換了我這個逆子,入府便砍了她丫鬟的十指,她怎麼會體諒我的用心?」
流光嘴角動了動,「大約,公主長在宮裡,一言一行都受了宮中的規制,高興時不可大笑,行事時不可肆意……公主並不是不愛兩位主子,她只是,就是這樣的性子。」
霞月樓。
梁元瑛坐在玉屏扶手椅里出神。
桂嬤嬤端了燕窩粥放在一邊,瞧見她似乎在發獃,忍不住問道:
「公主,是在想慧珠的事嗎?」
梁元瑛「嗯」了一聲,收回心神,接了燕窩盅:
「我在想……予安那性子到底像誰?」
「他那二十四年,說是在太乙宮清修,為何戾氣那麼重,他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桂嬤嬤想起早上那血淋淋的場景,嘆了一口氣,「一個流落在外的棄子,能掙扎的活下來,想必經歷了不少苦楚。」
「太乙宮雖說是清修之地,但山野艱難,裡邊的修士也不見得人人都只專註修道……公主只看宮中那些犯了罪孽的皇族,都會被發配去太乙宮修行宮,守皇陵便知一二了。」
「那可不是真正的極樂世界。」
「二少爺能長這麼大,手段不狠辣一些,倒是稀奇了。」
梁元瑛心中一凜,臉上浮現出不忍的神色來,「這孩子,受苦了。」
桂嬤嬤又道:「不過聽老夫人說,二少爺經過太乙宮三聖日夜的熏染,還有太乙真人每日替他祈禱,這詛咒,落在二少爺身上說不定就失靈了,說起來,這是好事啊!」
「正所謂若非一番寒徹骨,哪得寒梅撲鼻香。」
梁元瑛臉色終於露出一絲鬆動,「不錯……無論如何,這詛咒若不再落在予安身上,那他這二十四年的苦也是值得了。」
與性命相比,謝予安倒是比謝雲徽要幸運。
初春新芽露枝頭。
姜綰歌借口出府採買,坐着馬車去了長安口碑最好的盛世當鋪。
謝家也有當鋪,可她總不能拿着老夫人的賞賜到自家產業換銀子吧。
這盛世當鋪雖然開到長安的時間才幾年,但因為給價公道,信譽良好,迅速便佔有了一席之地。
謝家的開元當鋪生意都被盛世搶走了大半。
姜綰歌穿着件謝予安為她討賞來的新斗篷,從馬車上跳下來時,引得一眾人紛紛矚目。
大周民風開放,女子出門並不需要忌諱什麼,除了去平康坊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更不需要以紗遮面。
只見女子身着素衣,身段纖儂有度,額發下遮掩着一雙秋水般的明眸,自有一股輕靈之氣。
長安大街上女子是多,可長得像這樣美的卻不多。
盛世當鋪二樓,江行舟把頭伸出窗外,一眼就被姜綰歌吸引住了。
「誰家小娘子,長得這麼美,我在長安這些年怎麼沒聽說過呢?」江行舟眼眸亮晶晶的,對對面桌的另一位男子說道,「快快快,看看,傾國傾城……本公子一見鍾情了。」
坐在他對面的正是謝予安,他聞言,興趣缺缺,也懶得看樓下的女子。
他覺得姜綰歌就挺好看,比長安所有的女子都好看。
姜綰歌揣着翡翠枕進了盛世當鋪,夥計迎了上來,「娘子,有東西要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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