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當眾撲進懷裡
36.21
聲音清潤似醴泉。
語氣分明是溫文有禮的，可姜綰歌卻聽出了一絲充滿缺德意味的戲謔。
姜綰歌暗地咬牙，直覺這個混賬在暗地裡可能看了很久的戲了。
「尚好。」姜綰歌垂了眸子，不瘟不火的回了一句，看都不想看對方一眼。
謝予安輕笑一聲，也不惱怒，又看向庭里眾人。
被他一雙桃花眸掃過的女子，心臟都狂跳不已，臉上紅霞飛飛。
原來……這便是國公府新回來的二公子，謝予安。
謝雲徽雖然長在長安城，可因為從十二歲開始身子便逐漸衰弱，便幾乎隱匿在謝府，與閨閣女子一般神秘。
導致長安只聞小公爺之名，卻少有人見過小公爺其人。
後來謝雲徽便逝去了，直到死那天，也沒有多少人見過他的真容。
如今這謝予安一出，傳聞中與小公爺乃雙生子……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曾經的小公爺長得姿容清雅。
而現在的小公爺，更是人面桃花，醉玉頹山。
謝予安坦然面對眾女傾慕的目光，輕笑道：
「真熱鬧啊，這麼多人，都在做什麼呢？」
梁元瑛見不得他這樣輕佻的樣子，黑了臉看他，不答話。
「予安，你來的正好。」謝老夫人捂着心口朝他招手，「你母親要罰綰綰跪祠堂……」
「你看看，綰綰不過就是因為孫小姐聽來的謠言而激動了點，就要因此罰跪，她肚子里可能有你兄長唯一的孩子啊！你可不能眼睜睜看着不管！」
「謠言？」謝予安撫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巧了，我方才從外面回來，也聽到有人在傳這個謠言……」
眾人一聽，注意力越發聚集在他身上。
就連跪在地上的姜綰歌都抬頭猛然看着他。
這混賬要幹嘛？
梁元瑛終於忍不住了，「你想說什麼？」
「母親，兒子想說，我湊巧碰上了那個在散布謠言的人，於是——」
謝予安沖姜眨了一下左眼，笑道：「於是我順手把她抓了回來……流影，把人帶上來！」
門口立刻出現了兩道人影。
一臉嚴肅的流影提溜着一個身材瘦弱，丫鬟打扮的人出現。
當人被扔在地上時，孫香君的瞳孔驟然緊縮，目光閃爍起來。
梁元瑛看着地上跪着，抖得像篩子的丫鬟，皺眉問道：
「予安，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予安起了身，走至那丫鬟身前，居高臨下的垂眸看着她，薄唇微啟：
「方才你在長安貴女們的諸位丫鬟們面前說了什麼？再說一次給大家聽聽。」
玔兒不敢抬頭，渾身抖抖嗖嗖。
孫香君厲聲道：「說！你剛才說了什麼？是你故意散布謠言誤導本小姐，害得我與謝少夫人交惡的嗎？」
「要真是你這個丫頭片子散布謠言，我不但要割了你的舌頭，我還要讓你父母兄弟沒一個能在長安高枕無憂！」
一聽到孫香君的聲音，玔兒抖的更厲害了，一聲不吭的，突然，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流影蹲下探了個鼻息，道：「主子，嚇暈了。」
「呵！」謝予安清俊的臉上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晃得人眼花。
突然，他笑容驟然消失，伸出腳來，踩在玔兒的手背上，輕輕一轉！
眾人花痴的眼神也跟着他變殘忍的表情驟然緊縮，心臟驟停！
「啊！」
玔兒從劇痛中蘇醒，在地上劇烈扭動掙扎，「姑娘！姑娘！救我！」
謝予安任由她在自己腳下掙扎，唇角冰冷，「誰是你小姐？」
「孫姑娘！孫！孫香君姑娘！」玔兒劇痛中根本無法顧及其他，脫口就全叫出來了。
全場一片嘩然！所有視線全部都聚集在孫香君身上。
玔兒是孫府的奴婢？
孫香君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震驚得無法說話，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反駁。
謝予安已經一連串的逼供，「你在宣陽坊的明德門大街上，一眾世族居住的地方，與在座各位貴女們的丫鬟們都說了什麼？嗯？」
「說謝少夫人克夫克母一事！」玔兒滿臉冷汗，快速的回答。
她的手骨，似乎要被踩裂了……
「誰指使你到處說的？」
玔兒還沒說話，孫香君便厲聲打斷她的話，「你是哪裡來的丫頭？竟然敢冒充我孫府的丫鬟？你活的不耐煩了！」
她一邊說，一邊沖了過來，打算動手。
手都要伸到玔兒脖子上了，她的手腕驟然一痛！
孫香君的手腕被謝予安緊扣，感覺像是上了一道鐵箍，臉上瞬間雪白。
她驚恐的看着謝予安皎皎如明月般的臉上露出微笑，「孫小姐急什麼，謝某還沒問完。」
「你……」
「說，誰指使你四處散播我嫂嫂的謠言？」謝予安腳下再次用力，一手還扣着孫香君的手腕，嚇的眾人魂飛魄散。
玔兒再次慘叫一聲，「孫姑娘！是姑娘叫我說的！她要給謝大姑娘出氣！」
隨着玔兒快速將口供說出，孫香君瞬間全身發軟，癱倒在地。
完了！
她此舉等於是誣陷謝家聲譽！
她父親雖然是四品長安府尹，可是與堂堂國公府這樣的名門大家比起來，就渺小無比。
得罪了謝家，她父親的官位就到頭了……
謝明珠也被牽連了，她白着一張臉道：「……二哥，我，我不知道啊，我就隨口抱怨了幾句，我不知道香君她如此嫉惡如仇……」
張蘇葉臉色也十分難看。
明明是她和謝明珠策劃的，可此時卻惹火上身，不得不出聲責備自己的女兒：
「明珠，你太不懂事了！綰綰招你惹你了？為何要與孫小姐抱怨她？」
「家醜不可外揚，娘教你的都忘了嗎？」
「娘！我錯了！」謝明珠也急忙跪了下來認錯，「是我前幾天被嫂嫂搶白了那隻翡翠枕一事，心中不服，所以就說了幾句……」
張蘇葉膽怯的看了一眼姜綰歌和緊繃着臉的梁元瑛，幹笑道：
「明珠年紀小，大嫂，綰綰，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別計較啊！」
梁元瑛臉色鐵青。
她出身宮中，這樣自導自演的戲碼她早看膩了。
分明是這母女兩故意利用孫香君散播謠言，如今還把責任都推到孫香君一人頭上。
她十分不齒，也為自己被人戲耍而憤怒。
「哼！」梁元瑛重重哼了一聲，覺得拉不下面子，堅持道，「就算如此，綰綰這暴脾氣也該收拾收拾，人孫小姐怎麼說也是黃花閨女，她就生生把人丟進池子了，清白何在……」
謝予安終於鬆了玔兒的手和孫香君的腕，走到了姜綰歌身邊。
姜綰歌的全副精力如今都不在孫香君和玔兒身上。
她膝蓋失去知覺很久了。
她跟着姜父東奔西跑，腿腳利索的很，卻從沒罰過跪。
這滋味，比追賊還痛苦！
她正偷偷揉着膝蓋，就感覺一邊胳膊被人握緊，整個人從地面被提了起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小腿大腿就流竄着劇烈的麻意，讓她站立不穩，朝身邊的謝予安不由自主的倒去。
「哎……麻了，麻了……」姜綰歌軟軟的撲進了謝予安懷裡。
正庭突然安靜了，每個人的臉色都十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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