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各方心思，互相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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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個妙招。」桂嬤嬤欣喜道，「這天底下的男人誰不愛名利爵位？二少爺看着放蕩不羈，可他既然能熟知長安貴女的私事，顯然是有野心的。」
梁元瑛點頭，「沒錯，他只要有野心就好辦了，他若是得知自己的爵位拿捏在我手上，他就得做我的乖兒子，聽我教誨，好好做一個謝家有規矩的兒郎。」
「好主意！」桂嬤嬤樂了，「公主就是公主，拿捏一個叛逆孩子還不是易如反掌。」
「人的秉性雖然難以糾正，但有公主在，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武威公主越想越覺得可行，「我還會放出風聲來，讓其他兩房，還有綰綰肚子里的孩子，都覺得有機會繼承這爵位，讓予安造成危機感，這樣，他才會明白，他的母親，不是非他不可。」
梁元瑛想通了一切，心情好轉。
這時，身後傳來呼喚聲，「大嫂，你還沒回到霞月樓啊？」
原來是張蘇葉帶着謝明珠和謝明月兩姐妹。
梁元瑛美目凜然掃了她們一眼，微微頷首，「靜谷園都散場了？」
張蘇葉嘆了一口氣，神情有些低落，「散了，都是明珠，昨兒嘴多，把孫小姐招了進來，惹了今天的禍端。」
雖然知道張蘇葉在裝模作業，但梁元瑛也是個老手，她不動聲色的說道：
「怪不得明珠，說到底還是綰綰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
「說起來這綰綰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說不得就動手，野得很。」張蘇葉察言觀色，發覺梁元瑛十分不喜姜綰歌的做派，遂添油加醋，「其實孫小姐雖然刻意製造謠言有錯，但綰綰這樣對付客人，說出去，咱們謝家在長安都要成為笑柄了！」
梁元瑛被說得心中一動。
既然謝予安要被教導，那姜綰歌，也該被教導……
梁元瑛沉吟許久，道：「說的也是，你說綰綰這性子，明日賞桃花，貴女們要是邀約她下棋什麼的，不會又出今天這樣的事吧？」
她眉頭深鎖，一副犯愁的模樣，「真讓我憂心，今兒的事只有幾個貴女在場，明日全長安的貴女們都賞花呢，到時候謝府真的成了笑柄就完了。」
張蘇葉一愣，「大嫂準備也讓綰綰見識一下長安的十一處桃花盛景？」
那賞桃花名義是賞花，實則是長安的青年男女相看，或者世族交際的契機。
十一處園子都是長安幾大世族家的私產，在賞花那日開放給各貴族賞玩。
謝家也有三處會開放。
不過，十一處桃園裡，最出名的卻是薛家的千瓣紅桃園。
薛家便是能與謝家抗衡的另一大世家，薛懷遠乃當今丞相，薛家還出了一位大周建朝以來的唯一一位貴妃娘娘。
薛妃深得聖心，寵冠後宮，便是當今皇後娘娘也要避其鋒芒。
這一處桃林乃聖上親賜給薛家的，當年乃是皇家園林，裡邊有全長安唯一一處千瓣紅桃。
當滿園千瓣紅桃一起綻放，滿山皆是艷麗的桃紅色花海連綿起伏。
長安貴族往往趨之若鶩。
因為想遊玩的人眾多，所以薛夫人每年都寫了請柬，持請柬之人方有資格入內觀賞。
因此，長安世族那一天都以能入千瓣紅桃園遊玩為榮。
凡皆到請柬的，最後一站的重頭戲，必定都是在這一處逗留，其他桃林，則是匆匆而過。
梁元瑛要帶姜綰歌去，是打算向各大世族正式介紹她的身份嗎？
張蘇葉想到這裡就心焦起來。
謝明珠和謝明月也一臉憤慨。
憑什麼那個粗鄙的女子能讓梁元瑛親自帶去賞花？
就憑她八字好，合了謝雲徽么？
梁元瑛頷首，道：「自然，她是雲徽明媒正娶的媳婦，自然要出去見人的，為了管束她，所以我要親自帶在身邊，以免她又惹出亂子。」
就是要她惹亂子出糗！
張氏母女三人相視一眼，急匆匆的告辭了。
遠離梁元瑛后，謝明珠露出一臉的猙獰，「娘，你聽到沒有？大伯母要帶姜綰歌賞花，她不會真的把姜綰歌當做謝府的少夫人了吧？今後東西兩院也落在那個刁鑽的女人手裡，我們還有好果子吃嗎？」
畢竟她帶着孫香君與姜綰歌發生了衝突，是謝家第一個與她撕破臉皮的人。
姜綰歌得記一輩子吧？
張蘇葉擔心的也是這個事，不過她終究是見過風浪的人，不像謝明珠那樣慌亂。
她沉着臉道：「別慌，為娘教過你，越是遇到大事，越要鎮定……不就是明日去賞花？你與薛家二姑娘私下不是有交情么，你這樣……」
……
且說姜綰歌從靜谷園急匆匆離開，回到了青竹軒。
綉菊快速合上門，轉身後心有餘悸的拍着胸脯，說道：
「大少夫人，方才嚇死奴婢了，你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動手把人扔進荷花池。」
姜綰歌坐在玫瑰椅里，臉色也有些不好。
但不是因為自己扔了孫香君一事而心驚。
她早在扔人時便已經想好了後路，倘若孫香君咬着自己不放，便把她與人私通的秘密抖出來！
只是沒想到咬着自己不放的不但有孫香君，還有她的婆婆梁元瑛。
因為梁元瑛的關係，姜綰歌便猶豫着是否要撕破臉皮。
不過更沒想到的是，是謝予安替自己撕破了臉皮。
可以說，他又給自己解了一次圍。
姜綰歌的目光在衣櫃的方向游移不定。
那裡面，有一隻竹盒子，上面系着布帶綁住，裡邊有幾條如碧玉般美麗的竹葉青毒蛇，正在懶洋洋的吐着信子。
她自從入住青竹軒后，便發現了竹園子里出沒着這種毒蛇。
謝家這樣的大家世族，怎麼可能允許主子住的竹林里出現毒蛇？
這竹葉青想必也是某房的人偷偷讓人放的。
只是放毒蛇的人沒想到，姜綰歌居然還會抓蛇。
如今這毒蛇在她衣櫃里，她本來堅決要放入謝予安屋子裡的念頭又開始搖擺不定。
綉菊見姜綰歌臉色忽明忽暗，還以為她在後怕自己衝動，又安慰她道：
「大少夫人，你也別被嚇着了，幸好孫家小姐與人私通的醜事被二少爺抖出來了，你毫髮無損，奴婢覺得，她被送回去后，孫家為了遮醜，一定會將她儘快外嫁長安，以後她沒有任何機會報復你……」
姜綰歌指尖一顫。
是啊！
謝予安只是動動嘴皮子，就讓孫香君的名譽掃地，無法在長安呆下去。
那孫府尹風流成性，府里的妻妾子女眾多，孫香君雖然是嫡女，但在孫府尹眼裡，不過是將來用做攀附權貴的籌碼罷了。
比如他如今這個長安府尹的官位，便是用自己的嫡三女送給京畿道採訪使做了貴妾換來的。
孫府尹善於鑽營，本想利用孫香君繼續送給採訪使做妾，姐妹共侍一人，換取隴州汧陽郡副刺史之職位。
沒想到孫香君害怕自己被送去給老頭子做妾，便私通了自己萬家的表兄。
如今東窗事發，孫府尹毫無心理準備，必定勃然大怒。
孫香君嫁去外地恐怕已經是最好的結局，倘若孫府尹更加無情一些，孫香君很可能被沉塘。
姜綰歌想到這裡，突然對謝予安的狠辣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倘若有一天，謝予安也將自己的把柄抖落出來給世人知曉……她犯的罪，比孫香君還大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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