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二房別有用心的禮物
20.53
姜綰歌持扇在手，道：「既然來了，那便是我的人，我不管你們曾經效忠過誰，但從今往後，我才是你們的主子。」
話落，明艷的臉龐上陡然透出幾分凌厲和威嚴來。
三人臉色一凜，紛紛低下頭，「奴婢們謹記，大少夫人從今後就是奴婢們唯一的主子！」
反正謝予安給的吩咐也是如此，要把姜綰歌當做唯一的主子。
姜綰歌看向三人的瞳孔，微微一愣。
她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她對人性的了解比尋常女子要深。
走南闖北那麼些年，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她能看出來——謝予安除外。
這三個丫頭應承自己時，她分辨得出來。
她們說的是真心實意的話。
莫非，謝予安是真心給自己送幫手？
他到底為什麼要對自己好？
姜綰歌想着謝予安昨天那句話，「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心內頓時一團亂麻。
她深吸一口氣，「你們能清楚自己的本分就好，我現在給你們取名，鶯條，翠條，蓮條。」
綉菊聞言差點笑出聲來。
她跟了姜綰歌沒幾天，卻知道大少夫人囊中羞澀。
如今給丫鬟取名都帶着「麻將」的條，想來是缺錢的緊。
姜綰歌：「青竹軒的大丫鬟是綉菊，你們都聽她安排。」
三個丫頭急忙應下，跟着綉菊下去了。
……
一晃五天轉瞬即逝，長安一年一度的賞桃花明日就要開啟了。
長安幾大世族將十一處桃花莊園全數放開，為期三日。
除了薛家那處千瓣紅桃需要請柬以外，其他十處全部任由全城百姓隨意流連。
一時之間，長安城郊外絡繹不絕。
青竹軒一早就有人來，是二房張蘇葉的大丫鬟夏荷，帶着幾個小丫頭，捧着幾身新衣裳。
夏荷笑道：「二夫人聽說大少夫人帶來的嫁妝少，怕沒有合適的衣裳去賞花，所以特地命奴婢拿了身新衣裳和頭飾來給主子用。」
張蘇葉會那麼好心？
姜綰歌一眼朝打開的錦盒掃過去。
琳琅滿目的簪子、耳墜、手鐲、頭釵，還有一身金光燦燦的衣裙。
若她明日頂着這一套金貴的頭面去賞花，她便要成為眾人眼中的大「喇叭花」了。
果然，張蘇葉不安好心。
姜綰歌淺笑道：「多謝二嬸記掛，這些太貴重了，我不敢收。」
夏荷笑着，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公主殿下給大少夫人配了下人，二夫人作為南北兩院的主事人，自然也要給大少夫人長臉，這都是長輩們對小輩的關愛，大少夫人不收二夫人的禮，卻收公主殿下的人，會不會厚此薄彼……」
鶯條在一旁立刻說道：「大少夫人，奴婢覺得那支佛手青玉耳墜，以及花絲翡翠手鐲配着你頭上那隻白茶花玉簪子倒是極好看，你就收了吧。」
鶯條就是昨天最機靈，擅長女紅的小丫頭。
姜綰歌拿出了鶯條所說的兩款首飾瞧了瞧，挺滿意的。
這一堆首飾衣裳湊一塊金光閃閃，可單挑一兩件，再配上素凈的首飾壓一壓，卻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丫頭眼光不錯。」姜綰歌點頭，「既然二嬸盛情難卻，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替我回去謝謝二嬸，蓮條，接下吧！」
善內務的蓮條伸手接了過來。
夏荷眼裡露出一絲鄙夷。
看來先前推卻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果然是窮家小戶出來的，見錢眼開。
明天就看她如何穿着這堆金燦燦的行頭出糗了！
夏荷走後，姜綰歌就命蓮條和翠條一人扯開一邊衣裙展示。
「嘖嘖，為了讓我出糗，二嬸也是下了血本。」姜綰歌抿唇感嘆。
她繞着衣裙轉了一圈，道：「衣料乃是用上乘的錦緞製成，色澤濃烈，似能灼傷人的雙眼，裙擺之上的大朵牡丹透着華麗端莊……衣裳是好衣裳，只是不合適我，這衣裳，母親穿倒是十分妥當。」
綉菊跟着轉了個圈圈，氣憤道：「披風的背後用彩色的絲線綉了一隻五彩斑斕的彩雉……大少夫人才第一次參加世族盛會，要是穿得這麼隆重，一定會讓其他貴女眼紅不已。」
翠條道：「沒錯，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嘲諷的話要傳出來，說大少夫人像個暴發戶，還搶公主殿下的風頭。」
蓮條沉默了一瞬，問道：「可是大少夫人已經收了禮，明日不穿似乎也不妥，這要怎麼辦呢？」
姜綰歌捏着布料輕搖了搖，「那就只有改了。」
改？
四個丫頭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姜綰歌對鶯條勾勾手，眼裡帶着狡黠的笑意：「你昨兒不是說你擅長女紅？顯示你手藝的機會來了。」
這丫頭是謝予安的人，給她出個難題，讓她去找謝予安求助，解決自己的眼前問題。
順便也讓她再分辨分辨，謝予安幫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
鶯條噗嗤笑出聲，「奴婢改沒問題，但要大少夫人指點，要怎麼改？」
——
紫薔庭。
流光走進書房道：「主子，鶯條求見。」
謝予安放下手裡的書冊，示意人進來。
「主子。」鶯條道，「二夫人送了許多金造首飾來給大少夫人，還有一套錦繡彩稚牡丹衣裙。」
謝予安挑眉，「錦繡彩稚牡丹衣是二嬸手下管的成衣庄去年的壓箱之作，雖然當時引起長安城的追捧，但畢竟過時了，而且那衣裳的氣質也不適合嫂嫂……嫂嫂接了？」
鶯條點頭，「二夫人頭一次送禮，大少夫人迫於禮節不得不接，所以大少夫人想尋些上好的銀線、綠線等色澤低調的線，改一改。」
聽聽這理直氣壯的要求。
謝予安笑了。
嫂嫂這是不拿他當外人么？
青年眼眸星亮，「好啊，改，要什麼線，去我名下的綉庄去找。」
「是，主子。」
當天晌午，鶯條便帶着一筐線回了青竹軒。
姜綰歌看了看筐里的線，都是長安今年最珍貴的蠶絲線做的。
色澤淡雅低調，卻處處彰顯着珍稀難得，正是她喜歡的。
「非常好。」姜綰歌滿意極了，「改吧。」
她對掛了一溜的裙子、披風、抹胸指道：
「牡丹花下以淡墨色的絲線勾勒輕綉疏朗的小花點綴於裙擺，用清冷低調與華麗相衝。」
「抹胸上的粗金線拆了，綴上米粒珍珠。」
「彩稚拆了，改成小雲雀。」
「闊袖上用極淡的青色絲線綉上一些細小的竹葉，稀疏分佈，若有若無，只需透出些許淡雅的意境。」
鶯條眼睛一亮，「這樣一改，低調了不少，但又不失身份，而且舊款成了新款，真是好。」
她又從筐里拿出一條綴了兩顆小小的白玉珠子和的淡紅色流蘇的藍色綢帶，道：
「這是二少爺挑的，說配在大少夫人的新衣裳上，一定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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