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老夫人回府
28.71
「啪!」幾乎是徐姨娘話音剛落,狠狠的一巴掌就扇到了她的臉上。
陶氏整個人面色鐵青,目露凶光。
這是她心中永遠的痛,而害的她不能生養的人就是徐姨娘,可是這個罪魁禍首現在卻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你還有臉說,當年要不是你,害的我難產大出血,差點一屍兩命,後來勉強活了下來,卻也落下了病根。」
陶氏說的咬牙切齒,「當年我就不該心慈手軟,讓你蹦躂這麼多年!」
徐姨娘卻明顯沒有這麼想。
「你難產就要怪你自己,你看這世家大族哪一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只有你一人如此善妒,霸佔着表哥不放,我已經讓步,甘心入府做個妾室,你也不允,要不是有姑母在,我能進的了府,活到如今嗎?」
「你自己不能生,也不許別人生,這就是老天爺對你的懲罰!是你的報應!你活該!」
陶氏面上一陣慘白,整個身子搖搖欲墜,長樂侯嚇的連忙一把將她扶住。
「婉容。」
陶氏轉頭看見身側的長樂侯,一把推開了他。
「都是你!」陶氏轉頭又看向徐姨娘母子,眼中滑過淚水,「都是你們害的我。」
她胸口劇烈喘息,接着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暈倒了過去,長樂侯趕緊將人一把攬進懷裡,再也顧不上徐姨娘,抱着人就往喜翠院的方向而去。
「夫人暈倒了,快去請大夫。」
徐姨娘看着頭也不回的長樂侯,怔怔呆愣良久,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淚跟着流了下來。
「我自小仰慕與他,嫁給他半生,更是為他生下長子,卻從未見他這樣對我。」
場面一時死寂,聽到今晚這場秘密的下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喘,恨不得自己能鑽進地縫裡,這樣就不會因為知道主子的秘辛而膽戰心驚了。
崔餘音和謝京華對視一眼。
「母親病了,我也過去看看。」
謝京華看了眼自己渾身血淋淋的樣子,也立馬道:「我先梳洗一下,隨後就來。」
崔餘音點了點頭,而後對着院里的人道:「先將徐姨娘和大公子分別看押起來。」
徐姨娘畢竟是長樂侯的妾室,老夫人的侄女,按照輩分算起來算是長輩,崔餘音可不能擅自做決定。
不過看長樂侯那副樣子,只怕徐姨娘母子的下場不會好。
崔餘音到了喜翠院沒多久,大夫也到了。
診脈過後,對着長樂侯道:「侯爺,夫人這是怒火攻心才暈了過去的,夫人原本身子就弱,為了身子着想,日後還是盡量不要動怒為好。」
大夫不知道侯府今晚發生的事,只是按着自己診斷實話實說。
長樂侯臉上卻滿是愧疚。
大夫見到長樂侯這樣,連忙接着又道:「不過侯爺也不用擔心,夫人沒有什麼大礙的,我這就為她開副靜氣凝神的方子,喝上幾日就會好轉。」
長樂侯十分寵愛妻子,不少人都聽說過,所以大夫便以為長樂侯這是太過擔憂陶氏。
陶氏這一暈遲遲未醒,長樂侯就一直陪在她床邊。
崔餘音也只能默默跟着站在邊上,很快謝京華也來了,兩人一起,屋內頓時陷入到一片死寂之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東方亮起了魚肚白,陶氏還是沒有要醒的跡象。
熬了一夜的崔餘音和謝京華都有些受不住,又累又餓又困的,更何況長樂侯。
但看他坐在陶氏的床邊,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陶氏,一副一步也不想離開的樣子。
謝京華不免有些擔心,不由開口道:「爹,我娘現在還沒醒,你坐在這裡也沒什麼用,不如先去吃點東西,再睡一覺,有什麼等到娘醒來了,你再過來跟她好好說。」
長樂侯聽到這話,倒是真的站起身來了。
他直接就往門外走,但卻不是去吃東西睡覺的。
「徐氏人現在關在哪兒?」
謝京華連忙道:「徐姨娘我讓人暫時關押在了柴房裡,您要見她嗎?」
長樂侯眯着眼睛看着天上初升的太陽,心裡下了狠心。
「不用,直接將人送去官府吧,到時候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崔餘音有些驚訝,畢竟在京中世家大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都是能遮掩就遮掩,生怕傳揚出去,丟了府里的名聲。
沒想到長樂侯這次會這麼決斷。
徐姨娘一旦送去官府,那謝景辰肯定也會跟着坐牢。
「那大哥呢?」
謝京華問道。
長樂侯只沉默了一瞬,便道:「一起送去官府吧,這都是他們應該受到的懲罰。」
當年他就是心軟,所以才一錯再錯,傷了婉容的心,好不容易後來有了舒然和華兒兩個孩子,兩人的關係才慢慢好轉。
可是經過昨夜那一場,長樂侯的心裡已經不敢確定,這一次她還會不會原諒他了。
所以他這一次必須要下一個決斷,讓此後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
謝京華正準備要去,這個時候,院門口卻傳來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
「不可!」
院中三人齊齊朝院門口看去,只見一身穿黑色上綉雲紋,對襟襖子的老婦人從院外而來。
老婦人面露威嚴,雖已有華髮,但看着依舊身體康健。
身側由一老嬤嬤攙扶,緩步朝着幾人走來。
崔餘音雖沒見過此人,但不用想,也知道眼前這位老婦人是誰。
長樂侯已經率先行禮問安了,「母親何時回來的,怎麼不派人說一聲兒子好讓人去接你。」
謝京華也忙行禮,「祖母安好。」
崔餘音緊跟着,「祖母安好。」
老夫人目光在謝京華臉上不咸不淡的看了眼,最後視線落在了崔餘音的臉上。
「你就是華兒新娶進門的新婦?」
崔餘音連忙回道:「是的祖母,孫媳向祖母問安。」
老夫人淡淡嗯了聲,然後給身側的嬤嬤使了個眼色,「桂嬤嬤。」
桂嬤嬤就捧上一個盒子,遞到了崔餘音的跟前。
「少夫人,這是老夫人特地在廟裡讓主持開過光的玉,送與少夫人做見面禮。」
崔餘音趕緊道謝,「多謝祖母。」
老夫人點了點頭,隨即不再理她,而是將目光再次落在了長樂侯身上。
「我不再府里的這段時間,侯爺倒是好威嚴。」
長樂侯心中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但仍舊道:「兒子不明白母親這話是何意思。」
「不明白?」老夫人冷哼一聲,「辰兒和徐姨娘犯了什麼事,你竟然要狠心將他們送去官府?你長樂侯丟的起這個人,我這張老臉可丟不起!」
長樂侯聲音冷冷,「母親此言差矣,他們母子兩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律法的制裁。」
老夫人厲聲問道:「他們犯了什麼錯?」
「徐姨娘母子謀害華兒證據確鑿……」
「證據?什麼證據?人證呢,物證呢?」
「兒子親口聽到徐姨娘和辰兒承認給華兒下毒。」
「下毒?下的什麼毒?我倒是看着世子不是好好站在這兒的嗎?又何來謀害一說。」
短短片刻,局面就被老夫人扭轉,崔餘音總算是知道徐姨娘母子這麼多年為什麼會在府里屹立不倒,甚至連世子都敢謀害,全都是老夫人在背後做倚靠。
長樂侯想到還躺在屋中昏迷不醒的妻子,心中下了決斷。
「既然說不清,那就更加應該報官,讓官府查清楚這一切了。」
老夫人長嘆一口氣,走近長樂侯,輕輕為他整理褶皺了的衣領。
「雖說最近天氣漸暖,但早晚還是冷的,瞧瞧你穿的這樣單薄就出來了。」
長樂侯一愣,就聽到老夫人接着繼續道:「想當年你爹去的早,我們母子兩個相依為命,一晃這麼多年了,我也老了,你也做了侯爺,處事決斷,能夠獨擋一方,為娘該欣慰的。」
「可是你畢竟是男子,不懂的內宅之事,不能夠輕易報官的。」
這竟是打起了感情牌。
崔餘音在心裡都忍不住給老夫人豎起了個大拇指,還真應了那句老話,姜還是老的辣。
好在長樂侯沒被老夫人帶着走,他仍舊堅定道:「母親,這件事我必須要弄個清楚,否則還會有下次。」
老夫人也沒動怒,繼續道:「事情要弄清楚是沒錯,可也犯不着鬧到官府去,這一來,華兒還毫髮無傷的站在這裡,無憑無據的,下毒一事便顯得捕風捉影了。」
「二來,如今可是你媳婦在當家管理內宅,這些年外頭那些不好的傳言本就不利於她,你再將這件事鬧大,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什麼所謂的兇手沒找出來,她的身上反倒再添一樁不容人的污名。」
果真長樂侯因為老夫人最後一句話,面露猶豫。
老夫人瞭然於心,繼續循循善誘。
「侯爺,人都有在氣頭上的時候,你在氣頭上,那徐姨娘被你冷落多年,再被你三言兩語就定下了謀害世子的罪名,肯定也生了氣,人在氣頭上說的話哪兒能當的了真呢。我被你氣的時候還曾說過再不認你這個兒子呢,可就真的不認了么。」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老夫人就把徐姨娘母子兩個下毒害人的事兒撇了個幹淨。
這舌燦蓮花的功夫,崔餘音活了兩世都自愧不如。
好在為了保險起見,她還留有后招,老夫人可別想就這麼輕易的糊弄過去。
而就在這時,外頭有下人匆忙跑了進來。
「侯爺,老夫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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