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身子不好
7.89
見到他們三人煞白的臉色,沈雲姝卻是笑了。
「怎麼?怕了?」
確實是怕了,那餿飯隔了一夜,比起昨日味道更是熏人。
假若沈雲姝仗着自己有王爺的喜愛強逼他們吃下去的話……
「這餿飯,你們也不是非吃不可。」
聞言,他們皆鬆了一口氣,接着她又道:「只不過,外頭的田我要收回來。那田裡頭的爛瓜爛菜就留給你們吃了。」
「對了,我爹爹留下來的藥鋪我也要一併收走,地契和賬薄也一併帶走。」
沈雲姝要糧食要田要物件他們都還能接受,田荒廢已久,打理起來也麻煩。
可這藥鋪,雖說這兩年比起之前大不如前了,可好歹有收入,這萬萬不能收回去啊。
這不是要了他們的命嘛!
沈有良想都沒想,一口就拒絕:「不行,現在這鋪子是我打理,那就是我的,怎麼能說收回去就收回去。」
沈雲姝替她爹爹感到不值,自己的親弟弟居然一心惦記他的家產!
「你住嘴!藥鋪是姓沈沒錯,但是沈樂賢的沈,不是你沈有良的沈!這鋪子本就是我家的,怎麼就成你的了?」
爹爹的心血,她定要拿回來!
沈芹記吃不記打,又沉不住氣,話都沒想就說出了口:「沈雲姝!你別太過分了,仗着王爺的喜愛就這般蠻橫!
今天這鋪子我們不可能給你,這餿飯誰愛吃誰吃,反正我們不吃,這是人吃的東西嗎?!」
這話觸及到了沈雲姝的底線,昨日弟弟被欺負的畫面浮現在眼前。
沈雲姝立即彎腰將地上的餿飯端起,顧不上這味道,一把拉起沈芹的頭髮,將這餿飯往她臉上潑。
一股酸臭味瞬間瀰漫開來,沈芹渾身上下狼狽不堪,她聞到這味兒立即反胃。
「你們昨日這般欺負淮兒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不是人吃的,怎麼?就他吃得你吃不得?!」
「今天這鋪子,你們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若是將我惹急了,我便修書一封給王爺,讓他替我做主,到時看他是信我還是信你們。」
她這是在威脅他們。
沈有良權衡利弊了一番,他雙手緊握拳放在腿邊兩側,如今由不得他不肯。
他咬牙切齒:「給,給你就是。」
聞言,沈雲姝這才鬆開沈芹,她故意將手中殘羹的碗往地上一摔,四分五裂的弄了他們一身,蒼蠅橫飛。
沈雲姝掃了掃自己的衣角,又恢復成了剛才那般驕縱的模樣:「王爺說了,我身子不好,干不得這些。既如此,那就有勞叔父叔母親自把我要的東西打包送上門了。」
「記得,是親自,若是少一件,我可就不依了。」
「對了,還有料子也一併給我送來,王爺最喜我穿這個顏色。」
說罷,她帶着沈淮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家三口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一顆心氣到了嗓子眼。
「老沈,咱們就讓她這麼騎在我們頭上嗎?還身子不好,我看她身子好得很。
鋪子當真是要還給她?那可是我們的命根子啊,沒了鋪子我們怎麼生活?」
沈有良本就受了一肚子氣,正火氣沒處撒呢,他對着戴紅就是大吼:「給我閉嘴,吵什麼吵?!鋪子沒了我不心疼嗎?!」
沈有良目光狠毒地看向剛剛沈雲姝離開的方向:「今日先忍着,明日再上街去打聽一下,看到底有沒有王爺要抬舉她這回事。」
若是唬他們的,今天這事可就沒完了。
「至於藥鋪,放心,有她好日子過的。」
……
時辰已經不早了,東西都如實送來后,沈雲姝就開始準備今天的吃食。
如今藥鋪也回來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總算是將爹爹的心血拿回來了。
只不過,沈雲姝有些忐忑,她將沈淮叫到身邊來,小心翼翼問道:「淮兒可會怕阿姐?」
剛剛的事情,她怕弟弟會怕她,於是一臉的緊張。
可沈淮卻是搖了搖頭,他明白,阿姐都是為了他:「不怕。」
沈雲姝欣慰地摸了摸他的頭,同時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不僅是弟弟的理解,還有為自己今日的冒險,畢竟她這身份是編造的。
鬧騰了一上午,他們都餓了,沈雲姝打算循序漸進地給沈淮做吃食,好讓他的腸胃能夠適應。
今日正好有韭菜和雞蛋,不如就做個韭菜雞蛋餅。
沈淮也沒閑着,充當阿姐的小幫手,兩人做飯也是樂趣滿滿。
沈雲姝的動作嫻熟又好看,她將麵粉中放入鹽巴調味,再放入兩個雞蛋打散攪拌均勻。
韭菜雞蛋餅需要把麵粉變成麵糊,於是沈雲姝又加了一小碗的清水,很快一碗淡黃色的麵糊糊就備好了。
在麵糊靜置的過程中,沈雲姝將韭菜切成丁后,將沈淮叫了過來。
「淮兒,你來放韭菜丁。」
沈淮有些局促,「阿姐,我不會。」
「沒關係,阿姐教你。」
這麼多年來,沈淮一直被虐待,性子怯弱,做事情也怯生生的。
所以,沈雲姝耐心的教他,培養他的動手能力,教導他的性子。
簡單的事情交給沈淮做,至於需要用到火和複雜的,自然是她來。
沈雲姝在鍋底刷油,等到油熱均勻后攤上薄薄的一層麵糊,烙至兩面金黃后再夾起切成三角狀。
很快,健康又噴香的餅就做好了。
沈雲姝的爹爹從前是在村裡開藥鋪子的,耳濡目染,她從小也學會了不少。
想着沈淮身上還有傷,長期一直悶在家裡,等太陽落山之後,沈雲姝帶着他出門尋草藥。
至於藥鋪,不用想都知道,現在肯定是烏煙瘴氣,她得先整頓一番再說。
深夜的山野,一輪彎月孤零零地掛在漆黑的夜空中。
幾顆遙遠的孤星偶爾閃射出清冷的幽光,忽隱忽現,明滅不定。
河水潺潺流淌,沈雲姝沿着岸邊尋找最後一味草藥,一邊找一邊叮囑:「淮兒,天黑,當心着些。」
許是在阿姐的身邊有安全感些,沈淮也漸漸地放開了起來。
他好奇地朝着四周打量,當看到河上飄着什麼東西時,沈淮小小的臉上充滿了疑惑。
他指向河上飄着的不明物體,扭頭道:「阿姐,那裡有個東西在飄。」
沈雲姝將採好的草藥放在背簍里,聞聲走了過來:「什麼東西?」
說罷,她的視線順着沈淮的指向一瞧,頓時被嚇了一跳。
這哪裡是什麼東西,分明是個人!沈雲姝將沈淮護在身後。
瞧這趨勢,是從河的上游飄過來的,難不成是溺水了?思及此,河水已經將人打到了岸邊,沈雲姝連忙上前去拉他。
沈雲姝借着月光看清了躺在河邊的人,是一個樣貌姣好的男子,劍眉星目,眉宇間帶着一股子凜然正氣。
她伸出白皙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活着,只是暈了過去。
沈雲姝十指交叉放於男人的胸上按壓,直到男人將吸入的水吐了出去,她這才鬆了口氣。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男人身高腿長的,沈雲姝費力地將人扛起,一張小臉累的通紅。
沈淮見狀,主動的接過沈雲姝手裡的背簍,費勁地提溜在背上。
回到家后,沈雲姝安置好沈淮后,便將人扛進了自己的屋裡。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面色蒼白如紙,手上有幾處擦傷,想來是被水流衝下來的時候擦到了石頭。
剛好,她今晚採的草藥充足,沈雲姝簡單的替他處理好傷口之後,又犯了難。
他渾身上下都已經濕透了,雖說現已是春天了,但也頂不住濕着睡一晚,肯定會生病的。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這如何是好。
沈雲姝站在原地思索了好半天,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之後,還是決定幫忙將濕的衣物換下來。
反正他也是昏睡過去的,她不看就是了。
她也才及笄,未曾見過男子這般袒露的模樣。
目光不小心觸及到男人精壯的腰身時,沈雲姝一張小臉羞得通紅,雙手觸摸到的地方也變得滾燙起來。
正要脫去衣裳時,床上的男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沈雲姝有些窘迫,加上她又被嚇了一跳,身子頓時就呆住了,一雙白皙的手還放在男人的胸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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