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驚艷四座
7.5
蘇吟盡態極妍，舞姿婀娜妖嬈，卻不媚俗。
反而充滿了明媚動人的神采。
更妙的還在後面，她飄飛的衣袖后，忽然湧現出一群煙熏紫色蝴蝶，隨着她的動作，展翅翩躚。
這一下，眾人都被吸引住了。
最後，舞姬悄然散去，獨留蘇吟一人，舞步由快變慢，圍繞着她的蝴蝶也逐漸靜止。玉掌翻飛，搖着花手，那些蝴蝶竟漸漸散去，唯有一隻落於她掌心。
此情此景，唯美至極。
樂聲戛然而止，宣武帝眸中染了幾分幽深，他的目光自始至終沒從蘇吟身上離開過。
蝴蝶？
一舞結束。
宣武帝久久未出聲。
皇后提醒着宣武帝，「皇上，這位便是蘇采女，她跳得這般好，皇上不賞賜她什麼嗎？」
宣武帝回過神來，寂寥的神色一閃而過，眸中冰冷逐漸褪去，有了幾分溫度。
別出心裁，有些意思。
「朕自然要賞。」
「來，坐到朕身邊來！」
皇后微微震驚，蘇吟也驚了，但她從容站起，蓮步微移，穿過眾妃的席位，向最上方的皇帝而去。
她看向周圍妃嬪的臉色。
有點飄忽，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不過耍了個小魔術，這皇帝新奇得怎麼和看外國人一樣？
蘇吟來到皇帝面前，正欲跪下行禮。不料腰間一緊，原來皇帝一把摟住了她的纖腰，將她帶到他身邊。
這禁慾冰冷卻又霸道的氣質還真對她的味。
「皇上，妾身這樣逾越了嗎？」
她纖長的手指抵在皇帝胸前，含情眼嫵媚勾人，整個人卻害羞起來，欲拒還迎。
「朕讓你坐過來，就不算逾越。」皇帝嘴角勾起，對她的小心思看破不說破。
後宮許久沒有這樣鮮活的女子了。
隨即他將自己飲用過的酒杯遞到蘇吟唇邊，她紅潤鮮艷的嘴唇沾了香氣撲鼻的酒水，越發撩人。
蘇吟羞答答飲下，眼神卻大膽望向他。
「蘇采女名字是哪幾個字？」
「妾身單名一個吟。」
他目光幽幽。
他喜歡她的小心機。
……
還在宴會上，他們就當着眾妃嬪的面調情。
皇後知道蘇吟今晚獻舞，日後肯定會被寵幸，但沒想到蘇吟跳得這麼好，這麼有新意，還讓皇上這麼快就淪陷了。
不過，這關她何事？
再怎麼新鮮，最多得寵幾個月也就罷了。
反正之後還不是一場笑話。
皇后彈着酒杯，饒有興緻地看着下面嬪妃們的臉色。
「總說我矯情……咳咳，她不是更矯情……咳咳果然是新人勝舊人……咳咳。」
賢妃說一句，咳三次。
小臉都白了。
反正都是替身，後面失了寵，她就知道皇帝的薄情了，這蘇采女還是年輕，不知天高地厚，左右當場笑話看吧。
心念一轉，賢妃看向湖畔，悵然若失，她不肯走，就是希望能與心心念念的那個人見上一次。
坐在她旁邊的玉昭儀「嘖」了一聲，她向賢妃敬酒，作為九嬪之首，夷族進獻的妃子，性格一向豪爽，以身世為傲，不願爭寵，卻也看不慣誰去耍心思爭寵。
「咱們家世好，可不屑和這種人爭寵。」
「她身份卑微，不爭寵確實沒法活。」
「嘻嘻……」
坐在最後的沈御女心裡極度不甘，明明昨天和她一樣普通的妃子，現在卻變得耀眼奪目，光芒萬丈地坐在皇帝身邊。
皇帝看蘇吟的眼神還真有些特別。
她忽然有些後悔，信了宮中那些關於皇帝冷酷和替身的謠言，若今日跳舞的是她呢？
若今日獻藝的人也有她呢？
她雖然不會跳舞，但是她會彈琴，算不上名家水平，但若是打扮一番，坐在紫襟湖邊彈着長琴，也能吸引皇上的目光吧。
她肯定能。
沈御女心頭的不悅越發濃重。
曲御女看在眼裡，向她勸酒，吹起了耳邊風。
……
宴席將盡，蘇吟短短半個時辰就引得皇上對她留了心，一顰一笑，風情萬種，她溫柔一笑，對着皇上行禮告別，「皇上南巡辛苦了，妾身拜別皇上。」
今夜十五，按照慣例，皇上要和皇后一起共度，何況今天還是皇上回宮的第一夜。
蘇吟知道規矩。
不錯，沒那麼蠢，皇上望向蘇吟的眼眸多了幾分探究。
眾妃嬪拜別皇上、皇后。
宮宴就此結束。
蘇吟只覺今夜大獲全勝，自己的表現可以打九十九分，多給一分怕自己驕傲。
而這個夜晚，睡不着得大有人在。
皇上與皇后早已相看兩厭，心如止水，二人同一張床，兩床被窩。
一閉上眼，他便想到了蘇吟鮮活明媚的雙眸，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如此之像，還有她偷看自己那眼時鮮紅欲滴的臉頰。
她也會和其他妃子一樣害怕他嗎？
皇上翻來覆去。
如此，吊一弔她也好。
蘇吟今夜睡得香甜。
美容覺是一定要睡的，她還自己試着調配了睡眠面霜，保證一覺起來水嫩嫩的，趁年輕就是要多保養。
次日。
整整一天。
皇帝都沒有來，或者召見蘇吟。
滿宮的妃嬪都在等蘇吟被寵幸。
都沒有等到。
有人看她笑話，有人替蘇吟覺得委屈。
蘇吟沒覺得委屈，她堅信皇帝沒來或者沒召見她，一定是有急事絆住了，她相信自己昨晚的表現。
可對面的沈御女卻急不可耐地開始嘲笑。
她在有心人的挑撥下，搬了個板凳坐在門口，對着蘇吟冷嘲熱諷，「昨晚那麼賣力的表現都沒被寵幸，所以你看爭寵有什麼用？皇上薄情，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你還沒得寵就失寵了。」
——不是姐們，這可是在宮裡，就皇上那德行，你真不怕死啊。
蘇吟小嘴一撇，正想回敬。
南寧軒門口卻突然來了一長串隊伍，個個都捧着珠光寶氣的匣子，為首的大太監正是皇上身邊的王德海。
他一臉諂媚地對蘇吟行禮。
「蘇采女好，皇上特意讓老奴轉告小主一聲，今日太后有疾，不便宣小主侍寢，請小主安心等待。」
他指了指身後成堆的賞賜，滿臉堆笑，「這些都是西域貢品，宮裡就這一份，都是皇上賞您的，老奴可沒見過誰能有這份殊榮，小主您可是第一人啊。」
蘇吟笑意盈盈接下了。
她聽得出王德海巴結的意思，使了個眼色給翠兒，翠兒立即會意，掏出一個鼓囊囊的錢袋子遞給王德海。
起初王德海還不願意收。
最後還是笑着收下了。
西院人少，主僕四人忙活了半個時辰才將賞賜清點好，大珊瑚，大金鐲子，大夜明珠……
蘇吟笑得合不攏嘴。
發財了，發財了。
她以前也有錢，但她更愛錢生錢，畢竟誰會嫌錢多呢？
她也看出皇帝的喜好了，賞賜都是大大的嘛。
而對面的沈御女看到對面如此多的賞賜，驚得從門口的板凳上掉了下來。
明明前不久，蘇吟還那麼落魄。
跟在自己身後點頭哈腰。
現在卻春風得意。
沈御女感到一陣惶恐，蘇吟還沒侍寢，就有如此多的賞賜，若真是侍了寢，那得有多得寵啊。
她這顆擺爛的心漸漸被攪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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