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生辰宴上穿錯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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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話讓她如何接呢？
曲茗只得尷尬一笑，繞過這個話茬，眼神無意掃過面前的三套衣裙。
「皇後娘娘的生辰宴上，妹妹想穿哪一套呢？」
「還沒決定呢。」蘇吟搖搖頭，面露猶豫，「不如姐姐替我看看？」
曲茗要的就是這句話。
她認真掃過三套衣裙，在看見那件暗金色蝶戲水仙裙衫時，眼神一亮，嗓音略微暗啞，「妹妹，我瞧這件暗金色裙衫很適合你的膚色，你若是穿上這件衣衫出席皇後娘娘的生辰宴，必定艷壓群芳。」
艷壓群芳做什麼？
原來你真把我傻子啊。
蘇吟心中一笑，臉上露出一絲遲疑，她走近紅木衣架，「可是我心裡更屬意這件天青色百褶風尾裙，雅而不淡，裙身上還有珍珠，穿着它也不會喧賓奪主，搶了皇後娘娘的風頭。」
曲茗心裡着急起來，我要的就是你這個傻子出風頭，皇上從此厭棄你。
她故意上前，靠近蘇吟，貼在她耳邊壓低音量道，「妹妹，聽我一句勸，我聽尚服局女官說過，先懿德皇後生前最愛穿暗金色的裙衫，皇上深愛先懿德皇后，你若是穿上這件，他肯定會對你另眼相看。」
蘇吟吃了一驚。
「真的啊？」
旁邊整理衣物的沫兒和果兒見兩位小主有私密話說，主動退後幾步。
二人又湊近了許多，蘇吟面露猶豫看向曲茗，「姐姐說得很對，這暗金色裙衫確實不錯，可那件天青色風尾裙上還鑲嵌着有珍珠，我着實喜歡。」
見蘇吟還沒上套，曲茗笑容更深了，「到底是你喜歡要緊，還是討皇上歡心要緊？妹妹，你可得抓住機會啊。如今宮中，只有你最得寵，一定要牢牢抓住皇上的心啊。」
蘇吟嬌俏的臉龐還帶着遲疑，似乎還沒下定決心。
曲茗腦中飛速轉動，寬慰她道，「妹妹，你若是喜歡這件衣服上的珍珠，可以將珍珠取下，縫製到這件暗金色裙衫上，豈不兩全其美。」
「可明日就是皇後娘娘的生辰宴了，哪裡還有讓尚服局改衣服的時間呢？」蘇吟皺眉道。
曲茗捂着嘴唇淺笑，「這可就巧了，我的貼身宮女萍兒一手女紅巧奪天工，曾在尚服局呆過，讓她給你縫製珍珠，裙衫必定能在明日前趕出來。」
蘇吟眼睛一亮，捧着曲茗的手感激道，「這可太謝謝姐姐了，日後我必定好好報答姐姐，萍兒我也要賞的。」
「妹妹不必這麼客氣。」
話說着，蘇吟連忙喊來翠兒，讓她去卧房拿出上好的金銀首飾賞賜給萍兒，動靜鬧得很大，趁着心情好，她又賞了很多人。
萍兒在一旁趕忙應下了。
看着蘇吟大呼小叫賞賜宮女的樣子，曲茗心中流出一絲冷笑。
——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那件淺金色裙衫不止是顏色像，樣式也是仿製了先皇后最愛的衣裙，你穿着那件衣服出席，皇上肯定會把你的頭砍下來。
次日清晨，眼底烏青的萍兒匆匆送來趕製好的衣裙，翠兒看着略有些眼熟的裙子，卻皺起了眉，「小主，你真的要穿這件裙子嗎？會不會不好，皇上要是覺得你冒犯了先皇後娘娘呢？」
蘇吟露出狐狸一般狡詐的笑容。
「放心，正合我意。」
很快到了皇後娘娘的生辰宴。
生辰宴在間水閣舉行，庭院深深，無數鮮花掩映其中，陣陣花香撲鼻。一道清澈的水流旁，有一處高台，生辰宴就在上面舉行。
下面用漢白玉圍成一處，民間最流行的戲班子今天將會過來給皇後娘娘唱戲。
金雕玉砌的台階一眼望不到頭。
合宮嬪妃都到了場，一身鳳袍的皇後娘娘站在高位，身邊站着滿臉冷淡的皇帝。生辰宴的位置和座次早就安排好了，嬪妃們入座倒是花團錦簇。
一眼望去，大部分嬪妃都打扮得較為簡潔，衣衫裙裝，皆是清新淡雅之色。
人群中一身暗金色蝶戲水仙裙衫的蘇吟，雪膚花貌，五官精緻唯美，一改往日的嬌媚靈動，頗有些雍容華貴之意，裙衫上的珍珠顆顆圓潤，閃亮異常，實在引人矚目。
皇上一眼掃過去，眉頭皺起。
眼神閃過濃濃的不悅。
其餘嬪妃自然也看到了蘇吟這身裝扮，同時回頭望過去，各個神色不一，有羨慕，有嘲笑，也有深深的不屑……
翠兒站在蘇吟身邊，留意到其他人看着蘇吟的目光，還有皇上不善的眼神。她急急看向蘇吟，眼裡滿是着急和害怕。
——小主啊，我說什麼來着，你惹眾怒了！
——莫慌，莫慌。
蘇吟回頭扔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翠兒再着急，也不敢此時出聲，只能幹着急。
蘇吟對她挺好的，賞賜也多，她可不想蘇吟此時完蛋。
人群中的曲茗見到皇上看着蘇吟的目光，心裡十分得意，這個傻子空有美貌，才得寵就飄了，活該去死。
「蘇才人，你過來。」
皇上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感情。
蘇吟小心翼翼走到皇帝跟前，跪下向皇帝和皇後行禮。皇后免了她行禮，和善的眼神瞥向她的衣裙。
似笑非笑道，「蘇才人，你這身衣裙十分襯你啊，上面的珍珠應該是南海進貢的，尚服局真是有心了。本宮瞧你穿上這衣裙，似有故人之姿。」
「多謝皇後娘娘誇獎，尚服局送來的衣裳上本沒有這珍珠，多虧曲寶林身邊的宮女萍兒手巧，將珍珠縫製在了上面。」
蘇吟眸光一喜，羞澀地看向皇上，「皇上，您覺得好看嗎？」
然而皇上回她的眼神充滿了冷漠，「喧賓奪主。」她感受到了他的不悅，一下子愣在原地。
身邊一下子空出一大片。
周圍嬪妃三三兩兩竊竊私語。
唯有蘇吟不知所措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她紅唇輕抿，眼角紅了半截，瞪了人群中的曲茗一眼。
曲茗回給她一個得意的眼神。
這一切都被皇上看在眼裡。
蘇吟再次看向皇上，清澈的目光潮濕了纖長的睫毛，彷彿山林間受傷奔走的小鹿，不知該如何是好。
「皇上……」
她低低訴了一聲。
皇上終究是心軟了。
換作從前，誰敢在他面前模仿先懿德皇后的裝扮，早命侍衛將人拉下去了，可他覺得蘇吟不是如此蠢笨之人。
她確實有些心機，但不至於做出這種蠢事來。
可能是被人利用了？她剛才還提到了這衣裳和曲寶林有關。
曲茗還在暢想皇上會直接下令砍了她，還是會將她打入冷宮，就聽到皇上冷冷對蘇吟說了一句，「站到朕身邊來。」
蘇吟乖覺地站了過去。
曲茗眼睛眯了起來，怎麼會這樣？皇上居然沒有發作？還是要等下再行處置？
不管怎樣，她都不能讓蘇吟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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