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尋常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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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兒在一旁喜不自勝，「小主真厲害，一個多月就能升到美人，皇上還賜了未央宮給您居住，這份恩寵可是獨一份呢。」
「別人也沒爭寵啊。」
蘇吟懶洋洋道。
翠兒如今是蘇吟的一把好手，試探性問道，「小主是不是擔心曲寶林的胎像？奴婢問過太醫院的人了，曲寶林在慎刑司受了些苦，懷的皇嗣不到一月，胎像不穩，如今靜心養着，暫時沒什麼動靜。」
說到正事，翠兒一臉正色，她聲音小了許多。現在她一心一意為蘇吟做事，蘇吟大方又聰明，也不磋磨人，跟着她很放心。
蘇吟神色一凜，直直看進翠兒的目光。
「我不擔心她的孩子，後宮又不是沒有孩子，何況你看皇上那樣，像是喜歡孩子的樣子嗎？」
翠兒不明白她的意思。
蘇吟卻沒再解釋，她會調香，這段日子刻意用了些避孕的香料，沒人看得出來。
現在的她還不能懷孕。
她位份太低，一旦此時產子，就會失了恩寵，孩子也會被送給高位妃嬪撫養，實在得不償失。
她要先爬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再來決定是不是要孩子。
這些話自然不能對任何一個人說。
「那個沫兒和果兒的來歷，你打聽得如何了？還有新來我宮裡的蘭嬤嬤和那些太監？」
「小主放心，這些人都沒太大的問題。安平和安順也監視他們一段時間了，都沒有異樣。」
翠兒眉眼中多了幹練之色。
和初見時懶洋洋的樣子不同了，倒有些管家的風範。
蘇吟滿意點頭，她要確保她宮裡沒任何一個叛徒，要把未央宮守得如鐵桶一般。
不多時，皇上到了。
興許是為了安慰蘇吟，皇上還帶了大批賞賜，放眼望去，院子里流光溢彩。
蘇吟眉開眼笑，對皇上道謝，「多謝皇上的賞賜，這浮光錦和月影紗的顏色正好是妾身喜歡的，這些貓眼石，石榴石也很是別緻，妾身都喜歡。」
皇上眼裡一絲玩味。
貓眼石和石榴石都是波斯進貢的貢品，雖不貴重，主要是新鮮，宮裡也甚少有人知道，蘇吟卻能一下子說出來，看來這段日子沒白下功夫在這方面。
「那這兩盒珍珠你打算作何用？」皇上故意指了下桌上兩盒晶瑩剔透的珠盒。
蘇吟心裡翻了個白眼，這人現在還想着考她呢。「左邊這盒珍珠瑩潤潔白，磨成粉擦臉最好，但是右邊這盒呢？」
她故意賣了個關子。
「如何？」皇上挑眉。
「這明明是魚眼石，皇上還說是珍珠，皇上這是在考驗妾身嗎？」蘇吟特意嘟起粉嫩的嘴唇，鑽進了皇上懷中，嬌滴滴笑道。
皇上輕笑一聲，看着懷裡嬌俏的人兒，輕輕拂過她耳梢，蘇吟耳尖一動，特別可愛。「阿吟怎麼看出來的？」
「魚目混珠的典故妾身可是知道的，魚眼石色澤缺少光澤感，在燈光下和珍珠容易混淆。雖然不如珍珠珍貴，但可以雕刻成其他樣子，玩賞的價值高着呢。」
皇上心裡一喜，再次對她刮目相看，「見識絕非一朝一夕就可養成，阿吟用功了。」
「謝謝皇上誇獎，也謝謝皇上賞賜，妾身都很喜歡。」
看到蘇吟喜上眉梢的樣子，皇上冰冷的心好似被一陣春風撫慰。他就喜歡送她禮物，以前賞賜賢妃東西時，她總是一臉淡淡，居然還說金銀皆是俗物。
在蘇吟這裡，他難得放鬆，滿身戾氣和冰冷總能在她甜甜的笑容面前化掉。
「器物你都識得差不多了，想跟着朕學詩嗎？」
「當然好啊。」蘇吟在他懷裡小雞啄米似點頭，而後又掰着指頭數，「妾身好忙啊，又要制香，又要學詩，平時還要裝點宮殿。」
「你能有朕忙？」皇上嘴角輕彎，語氣像在和她比較誰更忙，「朕每日處理奏摺，處理世家之間的事情就夠頭疼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在無形中漸漸消弭。
彷彿是一對會互相抱怨、互相寬慰的尋常小夫妻，皇上從沒有這種感受，他感到新奇而有趣。
他看着眼前嬌憨的蘇吟，對她的憐惜更多了些，他已經知道蘇吟體寒，比尋常人更難有孕。
他讓太醫院的人死守這件事，還命令他們務必暗中調理好蘇吟的身體，以待來日。
如此，才像他的寵妃。
「妾身新調了甜夢香的配方，安眠效果不錯，皇上若是不嫌棄，可以用些。」蘇吟眨着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皇上心底的猶豫一掃而空，「好。你用香料時要小心些，香料亦有毒。」
「皇上放心，以前妾身在南寧軒時，曲姐姐還向妾身討要過香料呢，都沒有出事。」
蘇吟無意間提到曲寶林（曲茗），皇上眉頭一皺，神色立刻就冷下來，如同忽然變色的天氣。
「妾身失言了。」
蘇吟立刻止住了話頭，期期艾艾看向他。她已經明白他對曲茗的態度，看來曲茗就算能生下孩子，也必死無疑。
皇上兩指輕輕捏住她下巴，蘇吟眼神無措茫然，「以後你小心些後宮的嬪妃，她們看似與世無爭，實際上都不是良善之人。」
「妾身可不怕，這不是還有皇上嗎？」
蘇吟撒嬌道，輕輕一顫。皇上眼神凝在她微微露出來的白皙肩膀上，修長的手指從下巴拂到她鎖骨，那輕薄的衣料絲滑地褪下。
嫩滑的肌膚欺霜賽雪，指尖捻上去留下道道鮮明的紅印。
房中人輕輕的喘息聲和門外春水淌過的聲音交融在一起，平靜的湖面泛起褶皺，暗流涌了上來。
……
「賢妃姐姐，嬪妾這廂有禮了。」
「快些起來。」一臉病態的賢妃歪在美人塌上，示意身邊的侍女香晗扶起蘇吟。「你救我一命，我還沒來得及去謝你，你倒是先來看我了，你不會怪我吧？」
一旁笑嘻嘻的容妃立刻接話道，
「賢妃姐姐身子不好，那日受了驚嚇，舊疾複發，肯定不能去看你啦，想來蘇才人也會體諒姐姐的。」
賢妃歉疚地看着蘇吟。
一雙秋水剪瞳浮現着病態的美，柔弱得讓人忍不住憐惜。
蘇吟當然聽得出她們語氣里的意思，輕笑道，「姐姐身子不好，妹妹都知道，姐姐日日在這遮雲殿內養病，妹妹特意約了容妃姐姐，來給姐姐解悶。」
賢妃的居所叫作遮雲殿，她身體孱弱，除了請安，一般不出自己的宮殿。
「今兒個倒是不巧了，太醫院的人來給我看診，只能讓你們先坐着吃些果子了。」
賢妃無力抬頭。
她的侍女香晗給蘇吟和容妃安置座位后，太醫院的人已經到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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