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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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一聲令下。
李嬤嬤如狼似虎，立即上前押着蘇吟跪下。
未央宮宮人烏泱泱跪倒了一片。
蘇吟心頭泛起一股冷笑，這皇后莫不是和那曲茗一起做局來害她的吧。可是，這也不對，曲茗肚子里的孩子未來肯定會養在皇后膝下，皇后也知道她難以懷孕，皇后還和曲茗合作害她，圖啥呢？
「蘇美人，你可認錯？」
皇后俯下身，眸中輕視一覽無餘。
為了將這齣戲推向高潮，蘇吟一臉震驚，雙眸含淚，不解道，
「皇後娘娘，這怎麼就成了嬪妾謀害皇嗣呢？曲寶林被人下了毒物細辛，恰好嬪妾宮中也有，這只是巧合而已。若是誰的宮中有毒物，誰就是兇手，那儲放所有藥物的太醫院豈不是也值得懷疑了？」
「好一張巧嘴，真是能將黑的說成白的。」皇后似是不想與她辯駁，覺得好笑地搖了搖頭。
蘇吟只想翻給她一個大白眼。
這也能算黑的說成白的，三歲小兒都知道的道理，這皇后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
皇后瞟了一眼跪在蘇吟身後的翠兒，指了指她，「這是你的貼身侍女？」
「正是。」
「那就錯不了了，南寧軒守衛說過，這翠兒今天下午回了南寧軒西院一趟取東西，到了晚間，南寧軒東院的曲寶林就毒發不省人事了。」皇后慢慢說着，語氣一點點加深，「你說，本宮哪裡冤枉了你？」
翠兒一臉惶恐，身體抖若篩糠，剛想求饒，蘇吟卻先替她辯駁。
「翠兒下午去了太醫院一趟，路過南寧軒而已，從未進去。請問皇後娘娘，是南寧軒所有守衛都看見了嗎？還是說只是個別別有用心的人呢？嬪妾要與那個守衛對質。」
條理清楚，吐詞清晰。
皇后訝然，這個蘇美人竟然這麼扎手，不過曲茗懷的可是皇嗣，皇嗣被害，定然與她脫不了關係。
「你一個妃嬪，和侍衛對質做什麼，你不服也沒事，將翠兒押去慎刑司，刑訊逼供一番，看她招還是不招？」
皇后指着翠兒，李嬤嬤立刻上前要押着翠兒離開。
翠兒臉色煞白，害怕得不得了，進了慎刑司，她還能有命出來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回頭求助似的看着蘇吟。
蘇吟反應比她還快，直接從李嬤嬤手中將她拉了出來。李嬤嬤沒想到蘇吟看起來嬌滴滴的，力氣還挺大，一下子就把翠兒攔在了身後。
「皇後娘娘，可否讓嬪妾見一見皇上，翠兒不能因為一家之言就進慎刑司。」
蘇吟說話柔柔弱弱的，眉眼卻很堅毅。
翠兒在她身後，沒想到蘇吟會這麼護着自己，一時間鼻涕眼淚都掉下來了。
「你謀害皇嗣，還想見皇上？」
皇后彷彿覺得她十分可笑，「憑眼下這些證據，本宮現在就可以將你打入冷宮。」她看着蘇吟的眼神，好像在看不起眼的螻蟻，隨便一捻就可以弄死。
「物證不足，人證未到。」蘇吟口齒清晰，再次辯駁道，「煩請皇後娘娘讓嬪妾見見皇上。」
若是皇上不來，怎麼演一出苦肉戲讓他心疼呢？
皇后靜靜看她半晌，蘇吟半個身子都抖了起來，看起來又害怕又可憐。也罷，為了她的「賢后」名聲，也讓皇上過來，看看他寵妃的真面目，讓他知道他眼睛怎麼瞎的。
「好，本宮讓你見一面皇上。去請皇上。」
此時，皇上和瑾王正在養心殿下棋。
王德海看到匆匆趕來的李嬤嬤，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再聽完李嬤嬤彙報的事情后，感覺天都塌了，這皇後娘娘怎麼又和皇上對着干啊。
皇上聽完王德海的彙報后，臉色立刻就冷下來，對面的瑾王清晰地看見皇上額頭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皇兄，若是後宮有事，儘管前去，不必顧忌臣弟。」
瑾王溫和笑道。
「還是像你這般閑雲野鶴好啊，那你先在歇息，朕去去就來。」
「恭送皇兄。」
皇上十分急切，大步流星出門而去。
待皇上背影消失后，瑾王慢悠悠收拾棋盤上的白玉棋子，他的半邊側臉隱在燭火中，露出的輪廓柔和而俊美。
他嗓音輕柔，「皇上離去，是因為宮中最近得寵的那個美人嗎？」
守在一旁的小太監點點頭。
「有意思。」
皇兄的後宮很久沒有掀起波瀾了。
棋子忽然落在棋盤上，發出「叮」一聲輕響。
……
未央宮。
夜半燈火通明。
皇上看着跪了一屋子的人，不用想都知道皇后做了什麼。蘇吟披着單薄的衣裳跪在地板上，神情脆弱又憂傷，雙目無神地看着他。
二人對視間，皇上的心化了。
「皇后，你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皇上的嗓音好似從冰潭裡剛撈出來的石頭，又冷又硬。
皇后仍舊溫和笑道，「皇上，曲寶林夜間突然昏迷不醒，有中毒跡象……」
「停，這件事朕已經知道了。朕要知道的是，你憑什麼覺得是蘇美人謀害皇嗣？」
皇上毫不客氣打斷她。
「從她宮中搜出來的細辛，還有南寧軒的侍衛言明翠兒曾經進過南寧軒，人證物證俱在，蘇美人硬要與侍衛對質，還攔着臣妾押翠兒進慎刑司，這麼猖狂的妃子，臣妾只能將皇上請來了。」
皇后振振有詞，好像蘇吟謀害皇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誰說曲寶林中的是細辛的毒？」
「太醫院院令，王太醫。細辛是研製香料的一種草藥，本身就帶有毒性。」
「那曲寶林死了？」
「皇上？」皇后差點沒崩住，差點被害的可是他的孩子，他就這麼冷漠？「曲寶林至今還在昏迷中，胎兒胎像不穩，但好在王太醫妙手回春，皇嗣無礙。」
「那就是沒事。」
皇后眼眸微閉，她無話可說。
「證據都在這裡，皇上要不自己問問蘇美人？」
「蘇美人，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皇上語氣冷硬，喊得不是「阿吟」，而是一句生冷的「蘇美人。」
蘇吟抬眸，兩行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流，她忽然將頭重重磕在地上，「皇上，臣妾沒有做過任何對曲寶林以及她腹中孩子不利的事，翠兒也沒有進過南寧軒。」
皇上改了口，她也改了口。
「那你為何阻撓翠兒去慎刑司，你是主，她是奴，奴才就應該為主子赴湯蹈火。」
皇上不由得升起一股無名怒火，覺得蘇吟這樣又愚蠢又天真，簡直浪費了自己先前對她的教導。
「……臣妾無話可說，若是真要受刑才能洗清嫌疑，那請皇上對臣妾用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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