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平妻變作妾，專搶白眼狼
12.5
穆念念迫不及待地開口：「姐姐，詞哥兒他們好歹是從你身上掉下的肉，你這個當母親的為了一己之私甩手不管，豈不傷了詞哥兒他們的心？」
她邊說邊用眼神打量謝詞三人。
原本還沒什麼反應的謝詞三人聽到她急切的譴責，立馬看向姜願。
謝詞白凈的小臉上堆滿怒意，「夫子說過，百善孝為先，但你拋子在先，實在有違慈母本性，配不上我們喊你一聲母親！」
姜願在心底冷嘲。
他的那聲「母親」誰稀罕？說她非慈母，他就是孝子？
打扮華麗的謝心儀當着她的面摘下腕上的珊瑚手釧，用力摔在地上，圓杏眸里寫滿怨氣，「你的虛情假意以後別忘我屋裡送！」
姜願低眸看向被她踩在腳下的紅珊瑚手釧，只能想到去年深冬時，她徒步走到城郊，花高價從西域商人手裡買下這手釧。
早知道就不買了。
被養的白胖的謝子期在空中揮舞自己肥嘟嘟的拳頭，學作哥姐的樣子，大喊大叫，「你不要我們，你滾！」
姜願心涼徹底。
她冒死生下的三個孩子，全視她為敵。
她的前半生是多麼可悲又可嘆。
坐等三個孩子輪番發泄完，老夫人才出聲制止，「行了，她好歹也是你們生母，就算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你們身為子女的也應該學着包容。」
穆念念聽后，立馬向老夫人賣慘，「伯母，你看姐姐生了三個多好的孩子，不像我，被先太子妃用一碗紅花害得不能生育，這輩子都生不了自己的孩子，姐姐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夫人心疼地拉着她的手，「你要真喜歡孩子，不如就把詞哥兒他們交給你照顧，我相信你一定會當一個好母親。」
穆念念矜持地笑了一聲，「可是伯母，詞哥兒他們畢竟是姐姐的孩子，我再來當他們的母親，是不是有些不妥？」
她故作體貼地看了姜願一眼，姜願卻從她眼底讀出挑釁的意味。
她用行動告訴她，她要搶的不止是她的男人，還有她的孩子和她在府里的地位。
姜願輕蔑一笑。
穆念念的那點把戲在她眼裡就是小兒科。
低劣的挑撥離間，利用賣慘來博同情，除了願者上鉤的那批人，旁觀者清得很。
謝銘淵親昵地喊着她的名字，「念念，有你來管教詞哥兒他們，我很放心。」
三個孩子搶着表示像穆念念這種溫柔知禮的母親才配當他們母親。
姜願佯裝悲痛，「看來我在這個家是多餘的。」
聽她自怨自艾，謝銘淵反倒皺起眉，「姜願，念念入府幫你照顧孩子，你平白省了事，不感激她也就算了，還在這裡陰陽怪氣甩臉給誰看！」
老夫人也沉下臉，「雖然你跟我家淵兒是皇帝賜婚，但這些年我們謝家已經夠對得起你了。成婚十年淵兒無一通房也無納妾，你放眼整個京城，誰能做到淵兒這般卑微？」
「是啊姐姐，淵哥哥對你這個賜婚得來的妻子已經足夠體面了，你也得給他點活路不是？別把男人逼的太緊，有本事的男人是不會喜歡怨婦的。」
穆念念邊說邊往謝銘淵懷裡鑽去。
謝銘淵則輕輕用手攬住她的肩膀，動作曖昧。
「姜願，我要娶念念為平妻，把詞兒他們三個記到念念名下，當作念念的孩子。」
說完，他對上她的眼，滿臉冷漠。
姜願故意裝作震驚之色，歇斯底里道：「我生的孩子，憑什麼給別人？」
她很清楚，只要她這次輕易答應下來，日後他們逼迫她妥協的事只會變得越來越多。
穆念念想要那三個白眼狼，她可以給。
但前提是，她只能做妾。
謝銘淵胡攪蠻纏道：「念念被害得無法生育，她定會把詞兒三人當作親生的看待。」
他說着，低頭看向她平坦的小腹，靈機一動，「反正你能生，日後我再多給你幾個孩子就是。」
姜願聽得直噁心。
他當她是什麼，下崽的母豬嗎？
自古女子生育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她一連生了三個，在鬼門關走了三次。
這次懷的還是雙胎，江太醫專門交代了，雙胎生產極凶，大半都會早產。
他卻把生子一事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果真是疼不到他身上。
姜願假意妥協，「孩子一事我無話可說，但這平妻一事我做不了主。」
她平靜地對上謝銘淵的眼，「當初陛下賜婚，聖旨上寫的是金玉良緣，如今這金玉里多了塊朽木，府里若迎娶平妻大肆操辦宴席，豈不當眾打了陛下的臉，認為陛下眼光有差。」
謝銘淵怔住。
他確實沒想到這一點。
如今他是朝廷命官，家裡家外皆在言官考核範圍內。
就算姜願沒明說，他也心裡有數。
以穆念念先太子侍妾的身份，二嫁朝臣本就不妥，要再為妻，只怕他隔日上朝，言官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可他之前答應了穆念念許她平妻之位，當場反悔豈不失信於她？
謝銘淵準備把鍋推到姜願身上，「我與念念才是天作之合，若不是你佔了念念的位置，念念早已成為我的妻。」
「好啊，那你去向陛下求一紙和離，我把正妻的位置讓她如何？」
姜願並不接招，偏不給謝銘淵任何台階下。
他既想把穆念念留在身邊，就大大方方地提出納她做妾。
這般猶猶豫豫，想來也沒多少真心。
謝銘淵語塞半晌，才敢正視穆念念的眼睛，惺惺作態道：「念念，你一向善解人意。因為陛下賜婚，我不得不把這妒婦娶進家門，皇命難違，你若不想看我去送死，不如先進府當個貴妾，待到來日......」
他擠眉弄眼地給了穆念念一個臉色。
穆念念頓時鐵青着臉，「我好歹也是侯府家的二小姐......」
姜願趁機打斷，「我記得妹妹在先太子身邊侍奉時，只是侍妾身份，如今進府就是貴妾，這貴妾難道不比侍妾好？」
她的一番話倒是提醒了謝銘淵。
謝銘淵雖面露不悅，但勸說穆念念的語氣照舊溫柔，「念念，雖然我只能給你貴妾之位，但你進了我們謝家，我會讓你過得比正妻都尊榮，詞兒他們也歸你......」
穆念念本想同他鬧一場，又怕觸手可及的機會被她作沒，只得咽了咽苦水，假意接納道：「只要能同淵哥哥在一起，哪怕不給我名分都可以。」
姜願看戲般的笑了笑，毫不客氣地出聲打斷兩人溫情，「讓妾室來撫養正妻所出的嫡子嫡女，恐怕不太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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