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路截她的人，就別怪她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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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喚作「婉兒」的丫鬟轉過身，藕節般的細腕順勢搭在少年的肩頭，櫻唇微勾，挑起那雙妖氣的眼，「近來夫人身邊的人看得緊，奴婢好不容易才得空出來這一趟。」
謝詞將頭埋進她的香肩，用埋怨的語氣說道：「婉兒姐姐你那麼好，她卻不准你在我跟前伺候。」
婉兒欲拒還迎，裝作無意地勾起腰帶，「難得見一面，二少爺就別提晦氣的人了。」
頃刻間，蘿袋與羊脂玉佩相疊。
窗外栽種的那顆櫻桃樹也落了果。
此時，聞菊院主屋。
被姜願派去打聽市面炭火的王氏回來了。
「夫人，現如今外面炭火的價格還算不得貴，尤其是各家愛用的銀絲炭，更是難得的低價。就是不知道今年冬天冷不冷，要是冷，當時購置，價格至少要漲兩成。」
姜願稍在心裡做了規劃，「既如此，你就多差點人，儘可能分散去買，千萬別驚動京城裡的其他貴人，錢
若不夠，你直接從賬上支。」
王氏點頭應好。
雪松一邊替姜願燒着手爐，一邊問道：「夫人，您去年囤的銀炭還沒用完呢，怎麼又買這麼多？」
姜願輕笑一聲：「多買，自是有用。」
深秋入手這些炭火不僅價格合適，等到入冬送到她兄長那邊，還能解燃眉之急。
她要想光明正大地跟謝家談和離，必須先過陛下那一關。
只是她身為後宅女子，能夠進宮面聖的次數少之又少，要想博得宮裡關注，必須鋌而走險。
炭火的事暫時擱置一邊。
等到霜紅回來，同她說明西苑那邊的情況，於心不忍道：「夫人，大少爺好歹也十二了，但我見他瘦的就跟貓兒一樣，院里婆子也不上心，天天凈想着糊弄主子！」
姜願眸色跟着一沉。
她雖西苑那孩子沒血緣關係，但他畢竟喊她一聲嫡母。
如今她尚未同謝銘淵和離，依舊是這謝府的當家主母，若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犯事，她依然不能姑息。
不然被謝家人抓住把柄，安她一個不善管家的罪名，到時候和離變休妻，影響到的是她姜家聲譽。
她要全身而退更需做到滴水不漏。
姜願抬起手邊的棗茶，掀起蓋子颳了刮杯口，從容地抿了一口，道：「待會兒用晚膳時，我會細細問過大少爺，若確有其事，再處置也不急。」
她聲音里透出淡淡的冷峻和威嚴，看似平靜的眼神里早已掀起千層浪。
她看向霜紅，「我交代你的另一件事可辦妥了？」
霜紅點頭，「您讓奴婢安排盯着婉兒的人隱藏的很好，並未被她發現異樣。丫頭們剛說，她今去了粹月院，在裡面呆了半個時辰才出來。」
一聽婉兒去了粹月院，雪松立馬氣憤道：「夫人，二少爺還在賞菊院時，婉兒就慣會教唆二少爺不務正業，現在二少爺人走了，她竟還巴巴湊過去，賊心不改。」
雪松的話倒是提醒姜願想起謝詞還在她身邊讀書時的小動作。
她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奈何這名叫婉兒的丫鬟野心太重，竟敢當着她的面勾引謝詞。
謝詞馬上就要十一，再過兩年就到了議親的年齡。
婉兒是家生子，她在謝詞面前這般賣力，無疑是想趁着她為他尋正妻之前佔一個通房的位置，等到謝詞娶了正妻，她也能擺脫奴的身份成為這個家的半個主子。
姜願微微斂起彎月眉，才用冷冷的聲調交代：「我給了她一次改過的機會，既然她不願意改，也不必留在賞菊院了。」
她交代霜紅，「找個機會把她送到粹月院，至於粹月院該怎麼安頓她，就是隔壁聞荷院的事了。」
既然謝詞不願意承認有她這位母親，他也不必再享有她給的特權與保護。
任憑這府里的奴婢再怎麼算計他，都與她無關。
等到小廚房做的晚膳上桌，姜願算着西苑那孩子也該到了。
結果等到菜上的熱氣都散了，門口仍毫無動靜，她立馬派霜紅出去打聽，這才得知謝水華來的半路被謝詞截走了。
「夫人，奴婢打聽到二少爺當着下人的面羞辱大少爺是有娘生沒娘養的雜種，栽贓大少爺偷了他的生辰禮，還對大少爺動了手。」霜紅神情緊張，「大少爺現在正被扣在聞荷院罰跪。」
姜願抿了抿唇，目光冷冽。
她本不想跟聞荷院那位有太多交集，偏偏聞荷院那位處處招惹她。
但凡她們開口一問，就知謝水華是她叫來的，這無異於是下她面子，向她示威。
她指節微曲，捋了捋耳邊的碎發，被霜紅攙着起身，「走，我們去聞荷院把人帶回來。」
深秋日落幾乎沒有任何緩衝的時間，一下子就從大明降至烏黑。
雪松在前面提燈，姜願身後還跟了幾個體壯的婆子。
她們一行人剛到聞荷院，屋裡的人聽到動靜后立馬派自己的貼身丫鬟去堵門，「夫人，您來的真不是時候，我家姨娘今日突然頭疾犯了，剛服了葯睡下了，這會兒怕是不能見客。」
姜願側身看向跪在青石板處的謝水華，淡然的視線徒然鋒利起來，「你們姨娘既歇下了，估計也用不了晚膳了。雪松，你去廚房知會一聲，今晚就不必往聞荷院送飯了。」
雪松道了聲「是」，掉頭就走。
被穆念念譴出來堵人的丫鬟頓時慌了陣腳，出聲阻攔，「別啊。」
姜願眼下藏了一片冰寒，盯得丫鬟丟了幾分底氣，「聞荷院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丫鬟做主了？」
丫鬟被呵得渾身一顫，立馬跪下求饒，「主母贖罪，是奴婢唐突。」
姜願掃了她一眼，冷嗤道：「我們謝府書香門第，規矩更應做得周全。你雖是下人，但要在賓客面前，代表的可是我們謝府顏面！但你現在連主僕有別這點小規矩都守不住，我怎能放心你繼續在穆姨娘跟前伺候！」
丫鬟一聽要將她與穆念念分開，頓時六神無主，扯着嗓子向屋內喊道：「姨娘救我！姨娘救我！」
穆念念這會兒正裝腔作勢地躺在床上扮柔弱，聽到自己貼身丫鬟的求救聲，連忙起身，連衣服都沒顧得上加，就被人攙着到姜願跟前露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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