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妾越俎代庖，主母霸氣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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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念念見姜願主動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瘦小的謝水華身上。
因為穿着單衣在外吹了將近兩刻鐘，謝水華的小臉早已凍得烏青，小手也失了溫度。
聽到他顫動嘴唇小聲喊了句「母親」，楚楚的模樣倒讓姜願想起自己所生三個孩兒從未對她這般小心謹慎過。
謝詞張揚虛榮，習慣對她指手畫腳。
謝心儀愛美勢利，滿眼都是錢。
謝子期年幼卻莽撞，稍有不順他意的地方就大哭大鬧，強勢逼她妥協。
唯有庶子謝水華才會對她尊重。
每次他過來請安，話雖不多卻字字暖到她心眼上，先前她就可惜這麼乖巧的孩子無娘照顧，想要將他一併接到膝下教養，卻遭到謝詞三人極力反對。
見自己的貼身丫鬟被姜願罰跪在石板上，穆念念蛾眉微皺，眼裡眸光看似溫和卻藏有敵意，「姐姐這是做什麼？」
姜願神色從容，只有眼底幾不可微的劃過一抹嫌棄，「妹妹要是沒本事管好自己府里的丫鬟，我倒不介意替妹妹管教一番。」
雖然她不是記仇的人，但她也非記性差的人。
她一眼就認出，阻攔她進屋的丫鬟也是前段時間來謝府替穆念念報信的人。
從這丫鬟的歲數看，應是打小就跟在穆念念身邊的。
穆念念微微勾起眉眼，儼然一副不屑之態，「姐姐成心與妹妹挑刺，妹妹哪敢反駁。」
「呵。」
姜願冷笑一聲。
霜紅替她開口：「穆姨娘，您是妾，我家主子是妻。自古妻妾有別，您身為妾室只需做好自己分內之事，請勿插手后宅事宜。」
聞聲，穆念念一改往日柔弱模樣，眉眼間多了幾分戾氣，囂張道：「姐姐這般無由頭地過來譴責我，我可不認。」
姜願看向雪松懷裡被凍得小臉發紫的謝水華，板起臉，「就算華哥兒做錯了事，也該由我這個嫡母來罰，妹妹如今越俎代庖私罰華哥兒，又當眾與我頂撞，罪證確鑿，無論你認不認，我今日都要罰你！」
「你敢！」穆念念傲慢地抬起下巴，半分不肯退讓，「我如今可是詞哥兒他們的母親，你就不怕詞哥兒他們知道你為了一個外人罰了我，會更加記恨於你。」
聽她拿謝詞幾人要挾她鬆口，姜願毫無半分動搖之心，嗤笑一聲，「要是我真被你拿這點小把戲唬住，怎麼當的好這一家之母。」
說完，她同霜紅使了個眼神，霜紅立馬帶婆子們將她拿下。
衷心的丫鬟想要護主，卻被她帶來的婆子一併押在地上。
姜願對上穆念念赤紅的眼，淡聲輕斥：「妹妹進府也有幾日了，但這規矩卻沒半點長進，正巧我身邊這幾位嬤嬤都是宮裡出來的，在教規矩這方面最是拿手，不如就由她們來教妹妹學規矩吧。」
「你就不怕我去跟謝郎告狀！」
眼看她對謝詞三人無動於衷，穆念念直接搬出謝銘淵。
姜願實在懶得與她多費口舌，給了記白眼，「妹妹就算要告狀，也得先把今晚過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穆念念徒然瞪大雙眼。
姜願淡淡一笑，並未同她廢話，交代完嬤嬤該如何讓穆念念記規矩后，便帶着謝水華離開。
回院路上，霜紅小聲在她耳邊說道：「小姐，看來姑爺和少爺他們也並非對穆姨娘毫無保留，不然連大少爺生辰前夜，全家都會陪大少爺到護國寺住上一晚都不知道？」
姜願也沒料到謝銘淵竟捨得拋下穆念念獨自帶三個孩子去護國寺小住一晚。
說起來這還是她定下的規矩。
謝詞三歲時生了場大病，當時藥石無醫，是她一步一叩首跪爬九百九十九階，雙腿是血地跪在護國寺門口，才為他求來一味葯，救了他的性命。
後來每逢謝詞生辰，她都要帶他上山住上一晚，只為趕生辰當日的誦經點佛。
之後她有了心儀、子期兩個孩子，為一碗水端平，她便一併帶去。
前日謝銘淵倒是在她面前提過一句要上護國寺的事，被她搪塞過去后，他就沒再提過。
她以為謝銘淵不再提，是捎上了穆念念。
結果穆念念毫不知情。
姜願並不在乎謝銘淵幾人的想法，眼下她關心的是雪松懷裡的謝水華。
霜寒露重，他平白無故遭罪，真是可憐。
一進屋，她就命人去小廚房熬了碗濃濃的紅糖薑湯，給他灌下。
將他蒼白的臉色稍有緩和，又讓雪松燒了手爐，往盆里添了幾塊炭火，讓他坐近取暖。
等謝水華渾身熱乎起來，小臉多了些血色后，姜願放才問道：「華哥兒，你同我說實話，平日里詞哥兒都是怎麼欺負你的？」
謝水華哆嗦身子，不自禁地咬緊下唇，半晌才肯出聲，「母親，二弟並沒欺負過我。」
聽他有意維護謝詞，姜願盯着他有意閃躲的眼，「你可敢以自己的性命起誓，剛才所說都是真的？」
謝水華猛地一噎，垂下頭，不再作聲。
見他不敢作聲，姜願低眸，「華哥兒，就算你不說，我就查不到了？」
謝水華壓低聲音，「母親，兒子錯了。」
聽他低聲認錯，姜願只是一笑，「行了，吃飯吧。」
雪松端上熱好的飯菜，待她親眼看着謝水華小心翼翼地吃完，又叮囑了他兩句無關痛癢的話，又讓霜紅把人送了回去。
雪松讓人撤下剩飯，在一旁給她添水，「小姐，奴婢還以為您要留大少爺在賞菊院過夜。」
姜願端起熱茶，輕輕吹動表面的茶葉，笑道：「我為何留他？他又並非我所生。」
「奴婢看您今日在聞荷院那般護着他，還以為您對他有其他意思。」雪松天真道。
姜願喝了兩口熱茶后將茶盞放下，「我護着他，也是護着我自己的面子。那孩子也並非我們表面所見那般單純。」
雖然她能感受到謝水華對她沒有敵意，但她也不喜歡被算計的感覺。
從西苑到南苑有兩條岔路可走，他要是不想跟謝詞正面遇上，理應走南邊的那條小路，雖離她住的賞菊院遠了些，但憑她對他的了解，寧願費些力氣也不願與麻煩交手，但他這次不僅主動選擇麻煩，甚至還用小聰明逼穆念念一名妾室對他一個庶子動手，再算着時間等她來救。
他的計劃看似天衣無縫，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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