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套她的錢請客？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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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萬事興。姜願，你也該學着大度一點。」
老夫人用一貫的語氣把她置於過錯方，再輕描淡寫地提出訴求，「府里今天要來貴客，你身為當家主母，宴席自然要置辦的好一點，要是得了貴客歡喜，淵兒在官場也有了仰仗。」
姜願隱沒嘴角的笑，眸光愈發陰冷。
她宴請朝中貴臣，卻指望她花錢安排，做夢！
「母親，我昨日才整理過府內賬簿，發現這月各房都超支嚴重，如今才月中，要是再抽大筆錢請客，只怕到了月末......」
姜願斂去往日溫順的神色，露出堅決之色。
老夫人不爽地把手中茶杯摔在桌上，沉下臉，「淵兒是你丈夫，他要是能在朝中得臉，你也跟着長臉，你們夫婦一榮俱榮，這點道理還要我教你嗎？」
姜願早就料到老夫人會拿怎樣的理由來要挾她，神色自若道：「母親，並非兒媳不願幫夫君，而是為夫君考慮太深。如今夫君貴為朝中臣子，要是被同僚知道他用自己夫人的嫁妝鋪路，豈不要被嘲笑吃軟飯？」
穆念念察出姜願不肯掏錢，眼底的溫柔霎時散盡，刻薄道：「這事，你不說，又有誰會知道？」
姜願看向她，臉上淡然笑意褪去，聲音里透出淡淡的冷峻和威嚴，「穆姨娘在東宮伺候太子時，也是這般漫無規矩嗎？我同婆母講話，哪裡有你插言的份。」
沒等老夫人開口維護，姜願又搬出她一條錯誤，「見面不行禮其罪一，隨意插言其罪二，母親您說，按照家法，該如何罰她？」
她將穆念念犯下的錯羅列清晰，繞是老夫人想為她開脫，也無從下手。
姜願這是把她這把老骨頭架在火盆上烤！
她要是罰了穆念念，難保不會被她記恨，萬一她在自己兒子耳邊吹風，教唆自己三個孫輩與她離心，得不償失。
但她要是不罰，就亂了府內規矩。
老夫人皺眉間隙，用手扶着額頭，嘆氣道：「我人老了，不中用了，多坐一會兒就覺得乏累。你是咱們謝家的當家主母，這府里的獎懲你說了算。」
姜願等的就是老夫人這句話。
她那雙幽靜沉寂的眸頓時盪起微水光亮，「母親既無心府內之事，日後就安心在後宅靜養吧。」
老夫人聽后，這才意識到自己矢口了，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了個幹淨，唇色泛白，「姜願，你......」
「母親莫不是久坐難受？劉嬤嬤，快扶母親下去休息。」
姜願表現得格外急迫，逼得老夫人不想走，也得走。
待老夫人離開，穆念念也反應過來自己失了可以護她的人，立馬抓過謝子期抱在懷裡，攛掇謝詞、謝心儀擋在自己身前，生怕姜願與她算賬。
姜願眸光冷淡，落在穆念念身上時，卻多了幾分銳利之氣，「穆姨娘總這般不長記性，是想毀了我們謝府嗎？」
穆念念被她身上的幽冷之氣逼得心虛不已，卻嘴硬道：「我不過是一房妾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何毀了謝府？」
姜願聞聲輕挑眉尾，姝麗眉眼透出點點冷意，「罪三，頂撞主母！」
「以上三條，足矣判你發賣之罪。」
穆念念因過度驚愕，臉上表情出現一瞬空白，顫抖着嗓音道：「你要賣我？」
姜願面上顯出淡淡不耐，「穆姨娘入府為妾前，難道沒聽說過主母有發賣妾室的權利？」
與她僅有幾步之遙的謝詞握緊拳頭，惱恨出聲，「穆姨不過是多說一句話，你就要把她發賣。我爹怎麼會娶了你這麼個惡毒的女人！」
姜願神情寡淡到近乎冷漠，「所以呢？你有本事讓你爹休了我？」
她懷胎十月，竟然生下這麼個蠢貨。
謝詞挺直脖頸，「這可是你說的！」
好似他說了，謝銘淵就會照做。
謝心儀則假意勸說她：「母親，念姨可是父親心尖尖上的人，你這是要跟父親作對嗎？不然你還是往念姨屋裡送些款式新穎的首飾物件當做賠罪吧。」
謝子期攬着穆念念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安撫她，「念姨別理這個壞女人，等子期長大，子期保護念姨。」
婆母走了，謝銘淵不在，三個孩子對姜願來說，不足以構成威脅。
「你們既一心為你們姨娘，那就替她受過吧。從下月開始，扣除你們三月月例，菜食減半，可能接受？」
謝詞不以為然，「當然！我們既然當了念姨的孩子，自是要跟她榮辱共存！」
謝子期露出歡喜神情，「反正子期跟着念姨也有肉吃！」
謝心儀卻有些猶豫，畢竟三人里，屬她每月開銷最大。
平日里她看見好看的衣裳首飾就忍不住要買，再加上她還要參加各種拍賣宴會，原本的零用就不夠用，之前是姜願想着富養家中姑娘，便給她單獨漲了月銀。
結果從這個月開始，她的丫鬟幫領月銀時，無故少了十兩，一問才知又她的月銀又降成跟謝詞兄弟一樣了。
要是罰沒她三個月的月銀，這三個月她該如何度過？足不出戶嗎？還是什麼都不買？
謝心儀擔心自己做不到，便出聲打馬哈道：「抄經不行嗎？」
「心不誠，你們抄的經書佛祖也不稀罕。」
姜願毫不留情面，撂下肯定語氣，「要是你們中有一人做不到，就別怪我重罰你們姨娘。」
穆念念生怕自己真落得一個被發賣的結果，連忙抓住謝心儀的肩膀，「心儀，你前兩日不是看中了你父親送給我的兩匹布料，我待會兒就讓人把布料送去給你做兩身好衣服，還有一套頭面，保准你喜歡。」
謝心儀聽后安下心來，她沒錢沒關係啊，穆姨有錢啊。
現在她爹獨寵穆姨，什麼都捨得往穆姨屋裡送，先前她可沒見過爹對母親這麼上心。
說不定跟着穆姨，要比跟着母親更富裕。
謝心儀點下小腦袋，立馬向她倒戈。
見他們三人都沒異議，姜願輕笑一聲后，沒再挑穆念念的刺，讓她領着三個孩子回聞荷院里。
至於宴請貴客，她另有安排。
午後一場綿綿細雨悄無聲息落下，了無寂靜的謝府後院。
霜紅一腳踩進青石板路上的水窪，匆匆趕往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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