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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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姜青梨覺得陳嶼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頻率變多了，好像有人刻意在關注她的行蹤，而陳嶼像是徹底從一開始的輕浮中脫離出來，變得沉穩、寬容，對姜青梨有極大的耐心。
姜青梨本人對此並無反應，她按班就部上課、直播，應付陳嶼。
南方換季降溫反覆無常，姜青梨前一天還穿着襯衫四處奔波冒了一身汗，第二天就着了涼，儘管裹着厚重毛衣，她還是覺得冷得難受，臉色蒼白，臉頰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大部分時間都趴桌子上休息。
一些理論課都是兩個班一起上課，隔壁班吃瓜吃的多，一般是不敢在姜青梨面前說，但陳嶼早上剛來過一趟，被她趕了出去，她今天狀態又不好，逐漸起了不和諧的聲音。
「那個陳總又來學校找她了，我才知道她之前談的對象這麼有錢，開賓利穿克羅心，怎麼捨得分？」
「是她這個人有問題吧，之前談了一年說分就分，我看她男朋友一副老實模樣也不像是不愛她，該不會是她想圈錢沒圈到，氣急敗壞想分手吧？」
有人假裝無意地偷看姜青梨。
「她是不是養魚啊？腳踏幾條船什麼的……」
手機消息接連不斷彈出，是二哥與姜父連番轟炸，大多數是責備，讓姜青梨早些帶薑母回家，別誤了周日的家宴，耳邊是隔壁班同學有意無意的嘲諷試探。
姜青梨睫毛懨懨垂下，一臉病容，沒有爭辯回去的意思，裹緊毛衣正準備趴下補會兒覺，旁邊桌子忽然被狠狠一拳砸得聲音響徹整間教室。
她迷茫抬頭，就見往日斯斯文文的學委氣得像河東獅，一聲怒吼抖三抖:「能不能別胡亂揣測了？這是你們班的事嗎，一天天的亂操什麼心？」
姜青梨一愣，學委拍了拍她後背滿眼心疼:「小梨，別把他們的話放心上。」
姜青梨眨了眨眼，壓下心頭酸澀，慢慢點頭:「謝謝你。」
隔壁班有人嘀咕:「矯情。」
學委眉毛一豎，又要嗆聲，不過這次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自己班上的同學就像是壓抑許久找到了宣洩口一樣紛紛出聲。
「你們一班能不能管好自己的嘴，別一聽到點什麼風聲就到處噴糞，洗洗嘴吧！」
「你們是來上課的還是造謠的？人家談個戀愛你們還激動上了，你談還是她談？」
「分手的前任不應該像死了一樣嗎？他天天跑來騷擾小梨，什麼目的我不說，真有蠢貨看不懂他的目的啊？」
「我們班小梨就是天生麗質，那男的從頭到腳哪兒配得上小梨了？提鞋都不配！別說什麼小梨配不上他，人家自己多優秀，你還點評上人家了？」
隔壁班的人都傻了，哪兒能想到剛說了沒兩句就像捅了馬蜂窩，被一窩蜂的罵了個狗血淋頭。
那人死鴨子嘴硬:「什麼叫胡亂揣測？說不定就是她不檢點，仗着一張臉去出軌，去女票，就是個破鞋！陳先生說不定就是被她騙了，不然他這麼有錢有權還要低聲下氣求姜青梨原諒？她配嗎？」
學委氣死了，抽出一本厚重的《藝術概論》就朝那人臉上招呼，嘴裡罵罵咧咧:「你在狗叫什麼？啊？我問你在狗叫什麼？」
「我說她賤人！你也就是個賤人！」
「你欠揍——」
姜青梨轉身，正對着出言不遜的人，顯然壓抑着怒火:「誰跟你說的這些？」
隔壁班那人一愣，顯然沒有剛才的氣勢，說話磕磕絆絆:「就，都這麼說唄，那個一直來找你的人……陳先生。」
姜青梨盯着他的眼睛，看得他越來越心虛，她冷笑一聲:「你認識我？很熟悉我？既然都不知道我具體是個什麼人，就這麼篤定我出軌、女票女昌，你見過？」
那人心一橫:「對，我就是見過，見過你跟人開房！」
「造謠可恥。」姜青梨吐字清晰，毛茸茸的袖子伸出小半截手指，捏着錄音筆，播放着那人剛才的嘲笑和咒罵，「我要是拿着這份錄音舉報你，後續的評優評獎都沒你的份吧？我要是鬧大了，運氣好你還能得個處分，一輩子記在你檔案里。」
她一頓，意味深長:「我記得現在正好是你的公示期？你已經寫了三年材料吧？」
那人肉眼可見地慌張:「等等，你想幹什麼？你私自錄音是違法的！」
姜青梨根本沒被他威脅到:「那不如一起去局子里，看看誰的情節更嚴重？」
「不、不！」那人終於慌了，想伸手去搶姜青梨手裡的錄音筆，卻被一班同學合夥攔住。放眼望去，全是一班憤怒的臉龐。
他怕了，奮力張開手臂大喊:「我能解釋！是有人……有人給了我一筆錢！是那個姓陳的！」
學委忍不住怒罵:「你們這群不要臉的！」
姜青梨輕聲說:「還有誰收了錢？」
人群中一靜，零星有人顫抖着舉起了手。
姜青梨閉了閉眼，不知道是不是感冒加劇快發燒的原因，她有些想吐。
剛才對她的口誅筆伐中，有一半的人是收了錢的。另一半人，純壞。
姜青梨心裡緩緩吐出一口氣。怪不得。
那人一個人高馬大的男生硬是被嚇得眼淚都出來了，他還惦記着自己的評優評獎，扯着嗓子說:「我都告訴你了，你不能告我！」
姜青梨沒給他半個眼神。
後門被敲響兩聲，有人叫她。
「青梨，有人找你。」
姜青梨出去的時候看到於右青，這幾天她忙，沒怎麼見他。
於右青握着手機望向她:「……姜青梨，你二哥說你電話打不通，所以打到我這兒來了。」
「你那兒出什麼事了？」
有形的、無形的脅迫接連不斷，姜青梨覺得臉更燙了，只病殃殃地搖頭:「沒什麼事，老樣子。」
「你怎麼了？生病了？」
於右青想試下她體溫，姜青梨卻還記着那天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右手插進兜里狀若無意地躲開，形狀好看的眼裡浮起一層霧。
於右青手懸在半空中了兩秒，惡狠狠按住她肩膀:「姜青梨，那天我開玩笑你還當真了？」
姜青梨沒回話，她垂着眼，好像難受得厲害，像只小病貓。
於右青心塌了一塊，酸酸澀澀，覺得心疼又氣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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