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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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右青多看了她兩眼，聲音放輕:「我聽你二哥的意思，像是要借着過幾天的慈善晚會公布與陳家合作，今天是來試探你願不願意回家，你這個狀態恐怕去不了，我幫你拒絕掉？反正你去了他也就是嘮叨那老幾樣。」
姜青梨咳嗽了兩聲，聲音有些沙啞:「既然早去晚去都是去，我還不如借這次機會讓他們徹底死心。」
她靠着牆壁支撐自己站穩，薄薄的眼皮徹底閉上，髮絲溫順地落在她眼瞼，沒紮起來的落在她精緻的鎖骨上。
於右青嘴唇張了張，到底沒說什麼。
晚些時候放學，果不其然又看到陳嶼在校門口接她。
這次不大一樣的是後座多了一個人，是姜父，姜父在看到她的時候微微皺眉，劈頭蓋臉就是訓斥:「這幾天你鬧夠了嗎？」
姜青梨笑了笑:「爸，那你跟陳家合約談好了嗎，想好把我賣個什麼好價錢沒？」
姜父勃然大怒:「你真是翅膀硬了！」
「好了伯父，別說了。」陳嶼攔住姜父，無奈又強忍傷心似的看着姜青梨，「小梨，你父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這段時間他很擔心你，畢竟是自己的孩子。」
姜青梨揉了把微微發燙的臉頰，她喝過感冒藥，但還沒降溫，有點怕接下來發揮不好。她語氣有些虛浮:「擔心我就把卡給我凍結了，是怕我跑嗎，爸？」
她語氣仍舊是溫溫柔柔的，姜父和陳嶼臉色一變。
「爸你放心，我一個學生，跑不了。」姜青梨輕聲說，「我想明白了，大哥還欠着錢，我不能讓媽擔心。」
晚飯訂在一家高檔餐廳里，外面就是個優美的人工湖，粉嫩花叢看着昂貴漂亮。
姜青梨一路是被拉着走的，能看出她狀態不大好，病殃殃的。她發着斷斷續續的低燒，大概是吹的風太多，反反覆復不得安寧。
陳嶼鬆懈了一些，看她今晚狀態實在不好，卻也沒有讓她回家休息的想法。畢竟這是他好不容易才磨來的機會，好不容易姜青梨因為生病沒拒絕他。
姜青梨朝陳父陳母照例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陳母熱情地捧着她的手，笑眯眯的:「有幾個月沒見了吧，又漂亮了。」
姜青梨只笑，沒說話。
從頭到尾都沒出什麼幺蛾子，姜父分外滿意，沉聲道:「坐下吃飯吧，別餓着了。」
姜青梨就沒動過任何菜，她低燒沒胃口，一桌人心懷鬼胎也沒人注意到她。
東拉西扯到一半，姜父把話題引到他倆身上:「兩個孩子也不小了，都是這麼多年相互照拂過來的，訂婚宴可以辦起來了。」
陳父也點頭:「我覺得可以。」
陳嶼望向姜青梨:「小梨……」
姜青梨搖搖晃晃站起來，沒看他:「我去趟洗手間，不太舒服。」
看她今晚這幅老實模樣，狀態又實在不大好，姜父勉強答應她出去，跟陳父陳母閑聊起來。
姜青梨餐盤邊留了一支筆。
陳嶼將它拿了起來，饒有興緻地翻弄着:「看來小梨走的匆忙，筆都隨身帶着。」
他沒碰任何開關，清晰的聲音卻突兀地從裡面傳出。
「……對，就是陳先生……是陳嶼讓我這麼幹的！他讓我散播你的謠言，讓你在學校身敗名裂徹底混不下去，逼你不敢再上學……他說如果能讓你退學就更好了，你現在沒錢，也回不了家，要是退學你就徹徹底底只在他的掌控之中……」
陳嶼笑容微微僵硬，他才發現這是錄音筆，飛快翻找按着開關，卻發現怎麼也關不掉聲音。
「……他給了我一大筆錢，是我這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他教我怎麼詆毀你，教我怎麼一步步引導班上的人針對你……姜青梨，他肯定特別恨你，他要是喜歡，怎麼捨得這麼對你……」
砰！陳嶼一把將筆錘在桌子上，碎屑亂飛，扎進他手心，鮮血飛濺，淌在桌布上。
他臉色難看地抬頭，一桌四人，沒一個臉色好看。
陳父率先緩過神來，怒氣沖沖給了陳嶼一巴掌:「你都幹了些什麼，你瘋了？」
陳母心疼的抱住陳嶼，卻也滿眼不贊同，指着他咬牙切齒:「你當初說你喜歡姜家姑娘，我還以為我生出了個痴情種，你看看你幹了什麼？你要是喜歡為什麼要找情人，不喜歡為什麼把自己作踐成這樣？」
陳父氣得又給了他一巴掌:「混賬玩意兒！」
他爸這兩巴掌力度實打實的重，陳嶼擦了把嘴邊血漬，腦子裡嗡嗡作響，他卻笑得有些猙獰:「是啊，她就是這麼叛逆，以後娶回家指不定家裡怎麼雞飛狗跳。」
陳父氣得翻白眼:「你這混賬！你還想娶她？」
姜父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眼睜睜看着陳父要拉着陳嶼走。
陳嶼嫌吵，被陳母拉着狼狽地弓起身子，摸索着拿到手機，正想找姜青梨算賬，抬頭卻見到一張熟悉的臉。
一張只要是商圈高層都知道的臉。
五分鐘前。
同樣在這家餐廳，另一端，有人看到姜青梨與陳嶼走在一起，分外驚訝。
「那是姜青梨？」
「還真是她，她什麼時候跟陳嶼訂婚來着，姜家跟陳家看起來關係很不錯啊。」
陸錦初指節抵着額角，隨意開口:「她不是跟陳嶼分手了嗎？」
此話一出，周圍靜了一靜。
既沒想到傳聞中性子冷淡到被稱作閻羅的陸總會對這種無憑無據的花邊新聞感興趣，也沒想到陸錦初會跟他們閑聊。陸錦初這個名字在政商界如雷貫耳，靠互聯網金融發家致富，而後在各行各業都有涉獵，是商界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
有人立刻殷勤道:「害，姜陳兩家這事都板上釘釘了，她一個小孩子在裡面能有什麼話語權？聽說姜總都停了她卡半個多月了，估計今天也要妥協了。要我說姜青梨就是任性，誰結婚前沒點情人和紅顏知己，都這麼過來的，就她非要把事鬧大，不還是陳總氣量大不跟她計較。」
陸錦初表情淡淡:「是嗎？」
「那肯定，陳家誠意這麼足，我看今天這事兒就得定下了。」
陸錦初瞥了他一眼:「我記得你姓李。」
那人還以為自己得到了陸錦初的青睞，欣喜若狂:「對、是的，我叫李成磊，建材工程發家的，現在在城西區做房地產。」
陸錦初杯子落在桌上，發出重重的一聲響，語氣不咸不淡:「做工程的都這麼油嘴滑舌？我看你的本事全在八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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