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孩子最重要
15.79
「姨母!」
林浮聲不甘心地又喚了一聲,「表哥還沒回來,你自作主張給他接了典妻進門,這不是折辱人嗎?!」
確實是折辱人。
尤菁自嘲地想着,眼神卻毫不畏懼:「侯府若不想要這孩子,大可放我回去!」
她有制香的手藝和機關天賦,爹娘也健在,不愁養不大一個孩子。
侯夫人皺眉,不悅地看了尤菁一眼。
隨後直接斥責:「是與不是,輪不着你操心!」
「回你的院子養病去!若是帶了病氣給孩子,仔細你的皮!」
林浮聲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屈地跑了。
而那盆被泡了葯的花盆,無人注意。
侯夫人瞥了尤菁一眼,「還以為是只軟弱的羊,原來急了也會咬人。」
她說的是拉林浮聲墊背和那一巴掌的事。
尤菁抿唇,承認自己的軟肋:「我只剩爹娘了。」
尤家人員關係簡單,一對子女,長子早年上了戰場,也爬到了先鋒的位置,有了封賞。
只可惜天妒英才,最後一戰沒能回來。
侯夫人早就查清楚了,打心底里也是瞧不上尤家這種小門小戶的。
偏偏這尤菁肚子爭氣,給她的肇行留了個孩子。
她也不是什麼冷血的人,當下便只嘆了口氣:「只要孩子平安降生,沒人動你們尤家。」
尤菁見她態度有鬆動,順勢提出制香的請求。
「我可以只用侯府種的花做些香粉嗎?剛到陌生的環境,沒有熟悉的香作伴,我晚上睡不安穩。」
侯夫人不太願意,但知道剛剛這事是她受了委屈,也只假意為難了一下。
「做的時候,府醫要在身邊,檢查之後才能用。」
「謝謝夫人。」
尤菁剛要福身,就被溫厚的手掌給扶住了。
她抬頭,對上侯夫人那張嚴肅的臉:「以後在侯府,不論見了誰都不用行禮。」
「孩子最重要。」
尤菁垂眸應是。
她明白,孩子也是她現在唯一的籌碼。
蔡婆在一旁適時提醒,「表小姐冤枉尤姑娘這盆栽……」
不用去驗藥渣,侯夫人都知道那是什麼。
她冷下臉,「她既然不想養好身子,就吃吃苦頭再說!」
這意思,就是要斷了林浮聲的葯了。
這些年,她偷偷倒葯延長病好的時間,就是為了留在侯府,跟藺肇行能有多一分的接觸機會。
侯夫人早就看破,只是礙於是亡姐留下來的唯一血脈,便一再忍讓。
今日,林浮聲敢動尤菁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在觸碰侯夫人的底線,她自然輕饒不了!
吩咐完之後,人便紛紛撤走了。
蔡婆帶着人把林浮聲弄亂的院子重新收拾好。
不過一刻鐘,尤菁便又被按在了床上休息。
她毫無困意,腦中清明地很!
侯夫人現在只看中孩子,但偌大一個侯府,肯定還有容不下這個孩子的人!
比如今日那個表小姐,又比如傳聞中老平南侯年輕風流弄出來的庶出二房……
尤菁不敢賭人性,更怕侯府為了孩子去母留子!
她假意睡着,等蔡婆走了之後,迅速起身梳理着自己所需要的東西。
侯夫人已經同意她做香粉,研磨裝用的器具可以當做容盤,再找一些裁衣的針,她便能先做個簡易的袖針。
毒藥恐怕不好尋,但花園裡的一些稀奇品種混在一起,本就自帶毒性。
雖不致死,也能讓人致幻暈厥。
尤菁這一忙碌,便是通宵達旦。
清晨來臨時,除了肩膀發酸外,尤菁並無別的不適。
聽到院中刻意壓低的動靜,尤菁整理了一下被褥,一副剛醒來的模樣。
「蔡婆,幫我梳洗吧。」
蔡婆意外她居然醒的這麼早?
但又想到昨日她喝葯后昏睡了許久,便也沒去探究昨晚尤菁是否真的睡了的事。
把尤菁梳洗好,又灌下一碗安胎藥,蔡婆照舊看着她行走。
尤菁也趁機取了花和其他制香材料。
在府醫和蔡婆雙重監視下,尤菁的香料做不了任何手腳。
除了香味比市面上的更罕見特殊一些,府醫還點出了它的功效。
「確有安眠穩胎之效,解乏也是好用的。」
他越說越高興,「沒想到尤姑娘還有這本事。」
尤菁習以為常,「外祖一家經營香坊,手藝傳給了我娘。」
頓了頓,她把多做的幾份香料拿給蔡婆。
「聽說侯夫人因為世子的事操了不少心,這些日子睡不安穩,這香料她也可以用用。」
蔡婆有些遲疑,但見府醫點頭,便只好接了過來。
興許夫人瞧不上呢。
接下來幾天,尤菁明面上在做不同的香,實則都暗暗藏下了一些材料沒被人發覺。
夜晚,她便抽空打磨袖針。
大概是林浮聲那日的動靜太大,小院平靜了幾天。
直到侯夫人壽辰時闔府上下掛了喜綢,尤菁才知道是什麼日子。
侯夫人念着尤菁這些日子安分,便也不過多為難,全當府里多養了張嘴吃飯。
原本她是無心過生辰的。
可平南侯府還要跟京城各家名門貴族往來,不能少了規矩。
壽宴沒有特意大辦,男客們都聚在前廳談論政見,女客則是在後院里賞花閑聊,只等壽宴開始。
尤菁本來是不用出面的。
但林浮聲支開蔡婆,找了個面生的小丫鬟以侯夫人相邀為由,把尤菁引到了人前。
她一看到尤菁,立馬開口:「這是晏編修的夫人吧?什麼時候也能攀上我們侯府了,誰給下的帖子?」
這會兒,尤菁身邊沒有侯夫人的人跟着,那個丫鬟又聽的是林浮聲的話,孤立無援。
她知道林浮聲是因為上次的事懷恨在心,不想過多糾纏。
「原本聽聞侯夫人廣結善緣,想來沾沾喜氣。若是叨擾,我便先回了。」
林浮聲蓮步輕移,迅速站到尤菁身邊拉住她:「叨擾談不上,但既然來了,晏夫人不想見見自己的夫君嗎?」
晏琅平也來了?
尤菁修剪圓潤的指甲無知無覺地掐進了肉里,腦海不斷浮現着那日被扭送來侯府時,婆母柳氏說的那些話。
他早就想放妻了。
只是要壓榨完自己身上最後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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