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註定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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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藺青山今日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他掛上一副擔心的面孔:
「嫂嫂，你知道的，無風不起浪。」
「柏苑最近確實有動靜，你私下不也找人看過幾回嗎？」
「剛好我前兩天認識了一個方士，請他到府里看看，也能讓大家安心不是嗎？」
藺青山認識的方士，恐怕詞都串好了。
侯夫人冷笑，「收起你們的惺惺作態！」
「就算肇行真的回來了又如何？這裡是他的家，回自己的家有什麼錯！」
門外，尤菁正好聽見這句。
她與蔡婆對視一眼，暫且沒有進屋。
「話雖這麼說，可陰陽兩隔，咱們侯府上下這麼多人，總是晦氣的……」
砰！
侯夫人摔了茶盞，金步搖在她頭上晃來晃去，顯然是氣到了極致。
「滾！什麼狗屁晦氣，我兒子活得好好的，只有那些心思不幹凈的人才會盼着他死！」
蔡婆一着急，迅速邁步進去:「夫人仔細氣壞了身子。」
尤菁也緊隨其後。
她還是第一次見除了侯夫人和林浮聲以外的侯府主子。
藺青山和王氏也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目光毫無疑問都是腹部。
「這就是嫂嫂給肇行找的典妻？長相寡淡，怎麼會讓肇行喜歡？」
懷了身子，侯夫人怕脂粉影響到孩子，就沒讓尤菁上妝。
頂多抿兩下朱紅增添氣色。
尤菁倒是不介意被評價長相，大方得體地欠了欠身。
「見過二老爺、夫人。」
典妻沒有名分，連通房丫鬟都不如。
王氏才不願意跟她說話，直接看向侯夫人:「嫂嫂，你這做母親的，怎麼連自己兒子的喜好都不知道？」
「肇行跟將軍府千金青梅竹馬，早就定婚，你要找也該找個相似的……」
藺肇行有婚約了？
尤菁不禁蹙眉，擔心那位將軍千金得知典妻一事後，會牽連到她身上。
不過眼下，還是該防範二房這兩位。
「莞莞類卿？」尤菁揚聲，「那有什麼意思？」
她上前走到王氏面前，轉了一圈:「身姿樣貌，我也不差。」
「二夫人何故一見面就對我這麼大不滿？」
王燕婉還從未見過這麼囂張的人。
她皺眉，金絲絨鍛披肩下滑些許，端着姿態卻還是藏不住平民出身的土氣。
「果然是沒規矩的，主子說話，哪有你插話的時候？」
「阿容，掌嘴！」
她話音剛落，身後一個比蔡婆年輕些的丫鬟就走了過來。
尤菁看着她高高揚起的巴掌，手摩挲着袖針的機關。
還真是……來者不善啊。
沒等那人的巴掌落下，蔡婆率先一個箭步過來，把阿容給踹翻在地上。
「呃！」
阿容痛苦地捂着腹部，慢慢爬起來后卻不敢還手。
王燕婉怎麼可能甘心自己的人被欺負，頓時橫眉冷對起來:「好大的架子！」
「嫂嫂快瞧瞧，這連名分都沒有就敢狐假虎威了，要是真生下了世子的孩子，指不定尾巴都要翹天上去了！」
尤菁藏好袖針，順着接話:「給侯府生下小主子這麼大的功勞，為何不能得意？」
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孩子的下賤胚子，居然敢這麼挑釁她？
「牙尖嘴利！」王燕婉咬牙，「只是借腹生子，別以為自己就能當侯府的主子了！」
尤菁笑容明媚，眼神帶着嘲弄:「那二夫人你呢？侯府主母尚未發話，你倒是先擠兌起我來了。」
「行了！」
眼見着王燕婉真要被惹急了，侯夫人適時拍了一下桌子，喝止住兩人。
「二弟妹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小丫頭拌嘴，氣度呢？」
王燕婉硬生生憋了一團火，只能別過臉去。
侯夫人不輕不重睨了尤菁一樣，提醒道:「你也是，懷着身子，亂跑什麼？」
尤菁乖巧低頭，識趣地不再多言。
她剛剛嗆王燕婉，只不過是試探一下王氏的手段與反應。
看起來，這王氏是個頭腦簡單的，不足為懼。
那想來二房最需要提防的，應該就是藺青山了。
尤菁正想着，就聽到藺青山的試探:
「大嫂若是真相信肇行沒死，何至於把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給接進來呢？」
他眸子微暗，面上雖然掛着笑，卻無端讓人感覺到寒意。
侯夫人氣定神閑地抿了口茶，「侯府血脈，為何要流落在外？」
「可等肇行回來，想要幾個孩子都能跟將軍嫡女去生，何必執着一個有夫之婦肚子里的呢？」
藺青山的眼底劃過一絲狠厲，「倒不如……落了胎后把人送回去，也省得典妻這種不光彩的事傳出去有損侯府聲譽。」
他的目的就這麼明晃晃地說了出來！
侯夫人面色一沉，沒等開口說什麼，就聽到尤菁在一旁驚訝。
「為侯府開枝散葉不好嗎？難道侯府的規矩是只有正妻肚子里出來的才是主子？要是這麼說的話，二老爺你……」
她點到為止，給藺青山在一眾下人面前留了一點臉。
但侯府上下誰不知道藺青山是老侯爺風流債弄出來的私生子？
他自己身份都來路不正，還好意思指責尤菁么？
蔡婆暗地裡把尤菁往身後拉了拉。
侯夫人適當不輕不重地敲打了一下:「沒規矩，回去讓蔡婆好好教教你什麼話不該說。」
看似責怪，尤菁卻從她的臉上看出了滿意。
藺青山再氣，也只能剜了尤菁一眼，帶着王氏離開。
等人走後，侯夫人鬆了口氣的同時，眉心又擰起來。
她不贊同地看着尤菁:「你不在院子里待着，摻和進這件事里做什麼？」
「被二房那兩個惦記上，你拿什麼保證孩子平安降生？」
尤菁垂眸，「夫人剛剛也聽到了，我不主動招惹他們，他們也視我和腹中孩子為眼中釘。」
「既然註定成為敵對面，何不讓自己爽快一些？」
「你……」侯夫人一時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
這性子，倒是跟年輕時的她有些相似。
良久，她擺擺手:「既然打過照面了，你心裡也有數了。」
「侯府沒有表面那麼安全，我不能時時刻刻注意到你，你自己也得上點心，別中了人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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