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被利用了
16.06
剛經歷一場生死大劫，尤菁本沒什麼力氣，卻被這話挑起情緒。
只是沒等她開口，翠珠就先鳴不平了：
「表小姐，尤家爹娘今日的舉動都是在奴婢跟蔡婆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
「且不說他們會不會害自己的女兒，就是被我們盯着，他們也沒機會動手呀。」
林浮聲身邊的玉環接到主子示意，抬手就給了翠珠一巴掌，惡狠狠訓斥:
「主子說話，你一個丫鬟插什麼嘴？！」
挨了一巴掌的翠珠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捂着臉低頭不再說話。
林浮聲頗有些得意。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尤菁寧可忍着疼也要吩咐：
「阿斐，打回去！」
阿斐聞聲即動，連扇數十巴掌才停。
夾雜在玉環挨打的巴掌聲中，還有一道格外突兀。
尤菁看過去，意外侯夫人居然親自動手，打了林浮聲。
林浮聲同樣有些不可置信，「姨母？」
侯夫人狠狠剜了她一眼：「莫郎中剛剛交代的話，你都忘到肚子里了？」
孕婦此時最需要休息。
至於查案的事，她已經交代蔡婆去檢查彩釉碗的情況，當下只需要等待個結果就好。
偏偏林浮聲不識趣，非要去惹怒尤菁。
挨了一巴掌的林浮聲滿眼的怨恨藏不住，也讓侯夫人聯想起她剛剛一來就熟知尤菁中毒的情況。
侯夫人黑眸冷肅:「你跟我說實話，尤菁中礦毒小產，有沒有你的手筆？」
林浮聲攥緊了帕子，故作委屈:
「姨母，我是看她不順眼，也嫉妒她懷了表哥的孩子，可您是了解我的呀！那孩子怎麼說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我怎麼敢殺人呢？」
了解？
侯夫人先前就是太信任林浮聲，才無形中縱容她多次給尤菁使絆子。
之前只是小打小鬧，傷不到孩子她就沒撕破窗戶紙。
可這次，是絕對不能再縱容了。
「宮中送來的彩釉碗出了問題，這事兒，二弟可有話想說？」
藺青山和王燕婉兩人來了之後就一直在裝傻，沒摻和一句。
這會被主動問起，兩人也從容淡定，只道:「證據不足，還是得查明白了才能下定論。」
「嫂嫂莫要急。」
侯夫人冷笑不語，心中已然有數。
而蔡婆也把彩釉碗的情況調查了清楚。
「夫人，是彩釉碗上面被人又塗了層油，初檢查時無恙，用過幾次后那油會慢慢消失，就透出藏於油層底下的礦物了。」
所以，前幾次使用沒什麼問題，反倒是今日用過之後，導致直接小產。
而這個結果也證明了小產跟尤家爹娘無關。
侯夫人冷厲的目光第一時間對準了二房夫妻，等一個解釋。
藺青山倒是絲毫不懼，仍笑得敦厚:「嫂嫂，那碗是宮裡賜下來的，我們用了之後都沒事。」
「而且在被送到侯府之前，沒人知道您會給尤菁也送碗呀。」
如果一開始就是碗的問題，那其他人使用的碗應該也是含了礦毒的。
蔡婆道：「老奴一開始也想到了是這批碗的問題，特意查驗過，只有尤姑娘院里的兩個碗有那層油。」
所以，只需要順着誰碰過那兩個碗，就能查到兇手。
身為侯夫人的心腹，蔡婆的能力自然不俗，她在想好一切可能之後，就已經讓人去查了。
在她話落之後，頓時有一排丫鬟被人帶到了屋外。
這些，就都是接觸過洗碗或是煎藥端葯的人了。
蔡婆在人員裡面掃了一眼，沒忘記說：「表小姐身邊的玉環也去過藥房，雖不能保證碰過這碗，但當時藥房確實有人見過她。」
所有人第一時間把注意力放在玉環身上。
見狀自覺不妙的林浮聲連忙解釋：「姨母，我身體不好，玉環作為我的丫鬟去藥房拿葯是正常的呀。」
「這批碗有問題，難道最該查的不是這蘭心小院伺候的幾個人嗎？」
除去蔡婆之外，翠珠和阿斐都是能接觸碗的人。
這林浮聲明擺着是想把罪往這三人身上引。
尤菁想清楚她的意圖之後，眸光微閃，蒼白的唇瓣上下一合，說出自己的看法。
「碰過碗的都是丫鬟，說白了是聽主子命令行事。」
「一開始想借碗毒害我和孩子的，才是罪魁禍首。」
「勸說夫人給蘭心小院送碗的人，也是一個調查方向。」
要知道，尤菁才剛來侯府一個月，算不上藺家人，如果不是有人挑撥，侯夫人真能想起她？
所以從一開始，即便不知道這碗有問題，尤菁也對彩釉碗心生了警惕與疑惑。
而侯夫人被她這麼一提醒，還真想到個人。
是除了蔡婆以外，跟在她身邊的另一個婆子，姓郭。
在林浮聲剛被接到侯府時，她曾指派郭婆子去照應過一段時間。
上次把阿聲禁足后，郭婆子就又回到梅苑伺候了。
兩個方向均指向林浮聲，再往下查也不會有什麼意外了。
侯夫人怒叱：「阿聲，你剛剛是怎麼說的，不是不敢害人嗎？那現在作何解釋？！」
林浮聲被嚇得膝蓋一軟，想咬死不是自己做的，卻後背發涼，說不出話來。
她不敢置信地往回去看二房。
當初明明說好的，二房弄來碗和礦毒，她只需要讓自己身邊的人去做就行，尾巴他們會處理幹淨。
可他們這是處理了嗎？
怎麼還是被查出來了！
屋內落針可聞的寂靜中，還是玉環率先跪了下來，哭訴道：「是奴婢做的！」
「夫人，一切都跟小姐無關。是奴婢見自從尤姑娘來了之後，小姐總是被罰，這才心生怨懟，起了害人的心思。」
「您是打是罰，奴婢都認，只求您別牽連小姐。」
林浮聲不斷往後退，連為伺候她十幾年的貼身丫鬟求情都不願做。
讓人看了心寒。
侯夫人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更知道阿聲這是被人利用了。
可當下證據確鑿，她也只能就此定罪。
侯夫人閉了閉眼，「把玉環拖下去杖斃了，至於阿聲……」
「在府中休養的時日也夠久了，明日，蔡婆去聯繫林家，把人遣送回去吧。」
聽到要被遣送，林浮聲終於回神，不甘地去抓着侯夫人的衣袖，哭喊着：
「姨母！玉環都已經認罪，這事跟我沒關係，為什麼還要……」
侯夫人猛地睜開眼，眼底滿是恨其不爭：「當真與你無關嗎？」
林浮聲頓時噎住了哭腔。
她身子發軟，晃了幾下終於無力地坐在地上。
還是沒能改變被送走的命運嗎……
都是尤菁。
都怪尤菁！
她眼神逐漸從怨氣變得狠厲，猛地從地上爬起，就要撲到床上去把虛弱的尤菁也給掐死。
「你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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