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株牛膝草 0.1元
10.71
【野生草莓樹0.1元】
【野生藍莓樹0.1元】
【野生黑莓樹0.1元】
【野兔子0.5元】
【野兔子0.3元】
【野兔子0.8元】
【野兔子0.5元】
田盈盈和田小果配合默契，左右夾擊，把沉浸吃果子兔子們逮了個正着。
田小果力氣小，放跑了一隻。
但三隻肥溜溜的兔子，已經夠她們飽餐一頓了。
田盈盈升起火，將最大的兔子扒皮，拿光溜溜的樹枝串起來，放到火上烤。
兔肉被烤的外酥里內，滲出的油水落在火堆里，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不愧是0.8元的大兔子，肉質就是肥美。
田盈盈在附近找了幾味草藥調味，撒了點粗鹽，和妹妹一人一隻兔子啃了起來。
腹部終於有了溫暖的充實感，微風吹涼了她的汗意。
自此奶奶走後，田盈盈又一次感受到了幸福。
她伸了伸懶腰，順手給田小果擦了擦嘴。
奶奶，你放心，孫女會在這個世界，過得很好很好。
走之前，野生的莓果叢也被薅了個幹淨。
回到家后，田小果機靈得很，背簍藏在了姐妹倆的床底下。
田家人肯定不會讓她們吃晚飯，天一黑，田盈盈就帶着田小果回屋，鎖緊了屋門。
半夜，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田盈盈打開門，一個頭髮亂糟糟的男人，滿臉不耐煩地走進來。
小果見到他，激動地衝上去，抱住他的腿，「二哥。」
田勇摸了摸小果，打量着和往常一樣沉默的田盈盈。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嘴上欠欠地說着。
「聽說你吐血了？你是不是傻，還滿山亂跑，不要命了？」
說罷，田盈盈的嘴裡就被塞進去一顆糖。
田勇猝不及防的舉動，讓她楞在原地，舌尖撥動，還是水果糖。
田勇送完糖，就心疼得不得了，這顆糖可是他在城裡順手幫人推車，車上的老太太給的，就這一顆，他捨不得吃，原打算哪天餓了，拿來充饑。
但是看到大妹瘦弱的身體，不自覺就塞給她了。
田盈盈眼中含着笑意，這個二哥嘴硬心軟，倒是比大哥，更有人味。
她禮尚往來，往田勇手裡塞了一隻烤好的胳膊粗的兔子。
田勇瞄了眼小妹嘴角的油光，默不吭聲，三兩下兔腿就被吃了幹淨，腿骨也小心埋在了窗邊。
在這個父母偏心老大的家庭里，其他孩子從小就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則，任何食物，不放到自己肚子里，就不安心。
田勇整日在縣城溜達，草藥賣到哪兒，想必一清二楚。
「二哥，明天能帶我去縣城嗎？」
田勇臉上有些猶豫，從村裡去縣城要走幾個小時，大妹早上才吐血，怎麼能撐得住。
他正想再說什麼，看到田盈盈堅定認真的眼神，下意識地說不出拒絕的話。
罷了，大妹這次生病以後，變了不少，不像從前那麼沉悶卑微，昂着個小臉，充滿了陽光和希望，這是他從沒見過的光，不願意輕易就打碎。
田勇拍着胸脯答應了，二哥可是天天跑縣城，賣草藥最划算的，還得是供銷社。
第二天，天剛微微亮，田盈盈就跟着二哥進了城。
蘭山南村距離縣城並不遠，緊趕慢趕，大約兩個小時，她們終於到了縣城。
縣城並不大，只有一條主幹道，直通縣城的東西方向。
因為地理位置處於北方，又群山環繞，山貨和藥材是縣裡的財政主要收入。
縣城吸納了周圍四五個村子的資源，卻依舊貧窮。
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山貨藥材的季節性，而且這個年代的人，還沒有科學種植的觀念，山民靠天吃飯。
前幾年，又鬧飢荒，田盈盈四下張望，城裡人個個急匆匆地上工，面容消瘦，精神頭卻比現代人好。
雖然日子苦，但是大多數人沒有見識過現代紙醉金迷的生活。
一家子能偶爾吃一頓肉，就很幸福了。
矮矮的牆面，如果不是白漆紅字的標語，和五六層的筒子樓，田盈盈以為到了另一個村子。
田勇帶着田盈盈七拐八拐，穿過2個衚衕，走到了供銷社。
她們來得早，供銷社剛剛開門，只有三兩個農人，挑着扁擔，來換糧食。
田盈盈有目的地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放置草藥的櫃檯前。
按照天衡眼的計算，她一背簍的草藥價值10元。
櫃檯上草藥的標價，卻讓她喜出望外，牛膝草的市場價是0.2元，比天衡眼的標價足足翻了一倍。
也就是說，天衡眼計算的萬物價值，是他們本身的最低價值，而市場的波動會導致她賣出的東西只高不低。
這一背簍的草藥，能賣20塊！
日頭還早，年輕的售貨員昏昏欲睡地打着瞌睡。
身穿破舊布衣布鞋的田盈盈晃來晃去地，她睡也睡不好，火氣一下子就起來了。
陰陽怪氣地笑了笑，「買不起就別看了，眼睛瞪再大，錢又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田盈盈當沒聽見，將背簍里的牛膝草拿出一根遞上去。
「這個你們收不收。」
售貨員驚訝地看了田盈盈一眼，他們這裡雖然收草藥，可都是村裡的衛生所來賣，頭一次見衣着這麼寒酸的村姑來售賣的。
她斜着眼，壓根沒瞧田盈盈遞上來的草藥。
田勇見她遲遲不說話，等急了，堆着個笑臉，「大姐，您看看值多少錢。」
售貨員抬頭，認出田二哥就是最近跟在大廠子弟後面的狗腿子，眼中閃過一絲鄙視。
狗腿子能認識什麼草藥。
「走走走，什麼草藥？隨便從山上薅的破草就敢來糊弄人。」
售貨員不屑地冷哼一聲，將手上的草藥丟垃圾一樣，扔到田盈盈身上。
田盈盈眼睛一眯。
售貨員還覺得不夠，伸手就要推搡田盈盈，將她們趕出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XX低你XX的頭！
田盈盈猛地一掌，拍在實木櫃檯上。
來勢洶洶地氣勢，將售貨員嚇了一跳，她看向田盈盈的眼睛，被震懾地說不出話。
這不就是個老實巴交的村姑嗎？怎麼變臉后，比服裝廠的廠長氣勢都足？
「你不認識，叫你們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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