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損的黑鑽百達翡麗 10633元
17.86
他和大部分的人一樣,邁進供銷社以後,就跟老鼠進了貓窩一樣,話都說不利索,大妹居然口齒伶俐,還賣出去10塊錢的草藥。
田盈盈拿出早就想好的解釋,「我之前在牛棚撿到一本草藥書,對照着看的。」
「而且售貨員也沒什麼可怕的,都是人,兩個眼睛一個鼻子。」
田盈盈拍了拍二哥的肩膀,循循善誘道。
二哥眼神一愣,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脈一般,是啊,又不是妖怪,有啥怕的。
剛到村口,就聽到村裡人聲鼎沸,有人悲痛的叫喊,有人大聲招呼。
「村長家的小兒子死了!」
「我親眼看見,都吐血了!」
「放屁,是吐白沫了!」
「暈了,沒死!」
「已經送馮大夫那兒了!」
「走走走,咱們過去搭把手。」
「馮大夫可是市裡面來的,村長小兒子肯定沒事。」
田勇探頭探腦地聽着,田盈盈搖搖頭,笑着接過背簍。
「二哥,你先去吧,我送了背簍一會兒過去。」
田盈盈放下背簍,吩咐田小果在家待着,村裡現在亂的很,小孩子還是別湊熱鬧的好。
路過村長家,大門開着,田盈盈餘光掠過院子。
突然停下腳步,注視着院子里的一個菜籃,神情凝重。
「這是癲癇,昏死過去了,沒大事。」
剛湊到人群前面,就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孩斬釘截鐵地說。
眾人緊張的神色,一下子放鬆下來。
看來大家都很信任這位馮大夫,村長扶着拐杖湊上前,感謝馮大夫。
馮俏卻一臉嫌棄,繞開他握住的手。
她揮了揮手,一臉驕矜。
「都散了吧,一股味兒。」
村民們有些尷尬,但畢竟不好得罪村裡唯一的村醫,急慌慌地往後退。
田盈盈也被擠得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到一個大娘身上。
大娘也是好心,拉住即將倒地的田盈盈。
兩人對視笑了笑,「大娘,村長家的小兒子以前就有癲癇嗎?」
「哪兒有啊?要是有,咋能娶到那麼漂亮的媳婦?」
說道興緻處,大娘還指着一個高挑的婦女給田盈盈看。
「臉盤大,一臉的福相。」
「你這閨女,可真會說話。」
田盈盈彎起眉眼,甜甜的笑了。
「村長家的小兒子愛吃蘑菇嗎?」
「你咋知道的?」
大娘拍着大腿,驚訝地說道。
「村長有三個女兒,就這一個兒子,從小疼的不得了,大魚大肉的喂。」
「沒想到給這個小兒子喂的,大魚大肉都吃膩了,就愛吃口青菜,尤其是山上新採的蘑菇。」
「咱們山上毒蘑菇多,能吃的就那幾種,他們家就連小孫女都給不吃蘑菇,采到的蘑菇就可着他一個人吃。」
如果這是柯南,田盈盈此時應該腦袋旁一個閃電的特效。
村長的小兒子得的不是癲癇,而是中毒了。
在路過村長家,她無意中看到院中的菜籃里剩下的幾株蘑菇。
【中等毒性的灰花紋鵝膏菌0.01元】
如果村長小兒子吃的是這個菌子,中毒反應就包括口吐白沫,暈死過去。
因為家裡的蘑菇只有他吃,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其他人沒有中毒。
眼看躺在地上的男人口吐白沫,臉越來越紅。
按照癲癇治,他一定抗不過今晚。
人命關天,田盈盈也顧不上許多。
「他這是中毒了。」
「中毒?」
村民一時紛紛望向田盈盈,她脊背挺拔,堅定的目光,不像是開玩笑。
「中毒?這不可能,我們一家在一起吃飯,為什麼我們沒事?」
村長兒媳婦驚聲尖叫道。
「是啊,要是中毒,村長他們怎麼沒事?」
「田盈盈你一個姑娘家家,啥也不懂,別瞎說。」
面對質疑,田盈盈沒有慌張退縮。
「因為他是吃了毒菌子中毒的。」
跟田盈盈聊了半天的大娘,突然反應過來,附和道。
「沒錯,村長家的菌子都給兒子吃了。」
「你咋知道的?」
大娘臉一紅,「我飯點翻牆看的。」
眼看有人信了田盈盈的話,馮俏眉頭一皺。
「這就是癲癇,口吐白沫,倒地昏迷,你們不會相信一個村姑,而不相信我吧?」
馮俏語氣鄙夷,讓村民們下不來台,一時不知道聽誰的。
眼見病人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人命關天,田盈盈提出了解決方法。
「要先給他催吐,然後補充淡鹽水,再吃退燒藥。」
見沒人上手幫忙,田盈盈着急地上去壓住病人的腹部。
yue的一聲,病人吐出了不少穢物。
村長兒媳婦一看,立馬不高興了,上手就要扒拉田盈盈。
這不是折騰她男人嗎?
萬一按壞了怎麼辦?
她一氣之下,就要抓田盈盈的手,當下被一雙筋骨分明的大手攔下。
「秦知青,你幹什麼幫她?田盈盈要把病人害死了。」
馮俏一改剛才的鄙夷,溫柔地喊着。
「是啊,秦知青,你快讓開,村長家的再吐就要不行了。」
男人堅定地攔着眾人,扭頭示意田盈盈繼續。
「大家冷靜點,她這是在給他催吐。」
「放屁,人都快暈死過去了,哪裡吐得出來……」
周圍的村民話音剛落,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秦知青身後。
一直昏迷不醒的村長兒子,居然在田盈盈的幾次按壓催吐后,醒了過來。
而且臉色好了太多了,眼珠子轉來轉去,一看就是人清醒了。
他媳婦趕忙扶他坐起來,田盈盈讓到一旁,甩着酸困的手腕。
剛才高節奏的按壓,讓她的手腕變得麻木沒有知覺了。
村民的眼神中,有的是不解和困惑,有的是對田盈盈的敬佩和讚歎。
田盈盈追上秦知青,想要道謝。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懟了回來。
「這次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如果治不好,你知道後果嗎?你承擔的起嗎?」
「下次遇到這種事情,直接送醫院。」
田盈盈沒法解釋自己靠金手指確定了毒性,才動手的。
她彎了彎眉眼,伸出手。
「謝謝你秦知青,我叫田盈盈。」
「秦之斐」
秦之斐伸手時,露出手腕上破了個洞的手錶。
田盈盈眉毛微動,笑了笑。
秦知青不愧是知青里的一枝花,不僅是蘭山南村的,他這副樣貌,就算放到了美顏整容成風的現代,也依舊能打。
衣服洗的發白,灰白色的襯衫,在他的身上像是大牌高定,中式的溫雅氣質和深邃堪比歐洲人的五官。
嘴角微抿,目光淡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禁慾味道。
有點貧窮貴公子的味道了。
為什麼是貴公子呢?就憑他手上價值1萬的手錶。
【破損的黑鑽百達翡麗10633元】
小小蘭山南村,藏龍卧虎。
如今知青也可以回鄉了,他即使家道中落,這種氣質的人,學識也不一般,怎麼會選擇在山溝溝里呆着呢?
光他手上的破表,放到香江的拍賣行,就夠一整個村子10年的收入了。
田盈盈也就隨便想想,別人的事兒,和自己沒啥關係,過好當下的日子,比什麼都強。
她的天衡眼得經常開着,也許在這落後的小村莊里,能發現更多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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