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私人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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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拍賣會是趙老主辦，到時候咱們兄弟幾個可要大顯身手，只要在趙老面前露了臉，調離嵐縣是遲早的事兒。」
「這話我喜歡，小孫，你到時候守住拍賣會的門，瞪大眼睛，別讓那女孩溜進來，壞了我們的事。」
「放心，這次拍賣會是實名邀請，一個村姑再怎麼能耐，還能變出一封邀請函嗎？」
眾人哈哈大笑，能調侃一下田盈盈，讓他們因為她的出現，緊繃的神經，得到片刻放鬆。
孫運賠着笑臉，心中一沉，他守門的意思，不就是要他不參與嗎？
不露臉，自然就沒機會被趙老看中。
看來花瓶的生意一成交，這幫人已經按耐不住，嫉妒得恨不得把他碾死。
雙拳難敵眾，他什麼都做不了。
孫運只想田盈盈一定要來，讓這幫人吃大虧，一定要比他這次的虧還大。
大家一起倒霉就還是朋友，孫運已經完全心理扭曲，打算賣隊友了。
縣城遠離主幹道的郊區，一個外表破舊的宅院，孤零零地佇立在路旁。
從外面看，宅院里生機勃勃的藤蔓開着粉色的小花，纏繞着，害羞地冒出頭。
一個身穿中式西服的男子款款走來，他輕輕關了宅門。
隨着越往宅院的深處走，他的脊背越發挺直，氣勢也更加銳利肆意。
貼身的西服包裹着他不常示人的健碩身軀，與平時判若兩人。
毫不掩飾的五官，顯得分外俊美，耀眼的不似凡人。
秦之斐挽起袖口，彎着腰。
修長如玉的手，仔細地轉動着香爐的蓋子。
直到雕花烏黑的香爐散出淡淡熏香，他才端坐在書桌前。
從博物架上取出一本古舊的金剛經，經書的紙張已經被長時間摩挲，變得極為薄。
又因為使用者極會保養，保持着它脆弱的生命。
不到一炷香，他今天的功課就完成了。
收起筆墨，他看向一旁早就等待已久的書信。
這信封是出現在這間書房裡，唯一的偏現代產物。
【幫我看看，這幅畫價值多少？快點回復！】
寥寥幾句話，充斥着囂張的指責。
秦之斐倒出裡面的照片，忽而有點恍然。
在蘭山村呆久了，倒是忘了京城的繁華和富裕。
也許，日子沒那麼難，至少對於這些人來說，還有空來打擾他。
回想起京城的是是非非，他不招惹又如何，還不是一團火接着一團火往他身上引？
他生性淡泊安靜，縱使在軍隊里呆過，立了個不大不小的二等功，也改不了對權力和爭奪的厭惡。
離開，對他，對那兩個家庭，都是好事。
照片中，是一副老叟垂釣的古畫，雖然畫紙已經泛黃，但不影響整幅畫的觀感。
可惜，畫師如此天賦，不該去做仿品，再多練幾年基本功，成個中流國畫大家，不成問題。
正要收起照片，秦之斐的餘光掃過角落，愣了一下。
這收藏家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裝畫的畫軸，竟然是清朝之物。
這件物件，如果炒作的好，賣個一兩千，不難。
「小妹見字如面，春寒未解，望自珍重。」
「畫已細看，雖為贗品，亦有可觀之處。
「願妹身體健康，承歡膝下。兄長秦之斐。」
他不怎麼在乎，輕浮自大的異父異母的妹妹會收到信后，只看到贗品二字，就發瘋一般嘲諷賣家，而後錯過了真正的珍品。
將信放置一旁，取出一旁木盒裡的信箋。
雪白的信箋，平整沒有一絲瑕疵，還未着墨，就已經粘滿了書房長年的墨香。
「外祖父尊前敬稟，春風和煦，萬物復甦。外孫秦之斐近日尋來李玉之藏品，獻為壽禮。」
他的腦海里，忽然蹦出女孩不畏風險，拚命救人的堅定神情。
朝自己擠眉弄眼，搞怪又靈動的樣子。
「聞君挂念，盼孫歸家，心甚感恩。外孫於鄉村市井之間，遇有趣之人，習諸多風俗見聞。」
「近日將趕赴拍賣會，事必，即回。」
回哪兒呢？秦之斐挑了挑眉，反正不回京城。
為了給外祖父過壽，當然要去香江了。
回家的事情，秦之斐做了個文字陷阱，但是拍賣會的事，卻沒有撒謊。
自從工分時代結束后，各地軍事經濟管控逐漸放寬。
黃省這個全國的交通樞紐大省，得到的許可權更多，也更開放。
去年就有人提議搞一個拍賣會，可惜無人敢牽頭。
直到一位叫趙老的人出現，事情發生了轉機。
謠言四起，不少人猜測他背後的勢力，來自京城。
但是秦之斐分析，趙老的行為作風，背後的大老闆到像是，來自黃省的省會城市黃市。
京城人的作風更為直接，或者說更明明白白的。
而黃市本地的，卻喜歡藏頭露尾，保全自身。
趙老第一次舉辦拍賣會，面向的是黃省的收藏家，卻發個邀請函，都偷偷摸摸的。
一看就是，經常搞灰色產業的習慣。
他從黑市，花大價錢買來了一張。
雖然不期待這場拍賣會，能比上香江的拍賣行。
但趙老誇下海口，親自帶了三件寶貝，每件都能入國寶之列。
秦之斐什麼寶貝都不打算帶，嵐縣地處偏僻，最近市場卻出現了這麼多獵人，太不安全了。
想到試圖跟蹤田盈盈的孫運，他心中閃過一絲憂慮。
想必孫運已經發覺自己上當了，這幫人心狠手辣，下次田盈盈再遇到他，可不好脫身了。
聽說她帶着妹妹離開田家，住在了縣城。
這女孩聰明的很，一點就通，最難得的是識時務，不該貪的時候，及時收手。
這才能耍得孫運這種人團團轉。
下次碰到，得提醒她一下，這幫人不敢光天之下動手。
只要她注意防範，他們就逮不住機會。
半夜，田盈盈被一陣呻吟聲吵醒。
推開門，是田小果屋裡傳來的。
果然，田小果緊閉雙眼，滿頭都是汗，雙手捂着肚子，拚命打滾。
她推了推田小果，把她從睡夢中叫醒。
田小果可憐兮兮地朝姐姐撒嬌，「肚子疼，好疼。」
田盈盈反覆確認她的疼痛部位，不是肚子，是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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