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對不起的就是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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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慧雁的心臟驟然一緊,周身冰涼。
果然,表哥對她,還是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
宋挽初一回家,舅舅,舅母就拉着她,眼含熱淚。
「挽初,你終於想通了!」
舅舅祁元鈞早就聽說,梁嶼舟用挽初拿命博來的頭彩,給俞慧雁父親求情,還在宋挽初生辰那日,給俞慧雁辦接風宴。
他一臉憤然,「外人說話難聽也就罷了,他梁嶼舟竟然為了一個貪官的女兒,這樣作踐你!」
舅媽文氏愛憐地撫摸着她的臉,眼見着她這三年從明媚活潑變得寡言內斂,眼淚止不住。
「我家挽初雖不是高門貴女,可也是家裡嬌養大的女孩子,當年求親的貴公子不計其數,若不是老公爺母親求來聖旨,親自上門提親,我和你舅舅,怎麼會捨得把你送進那個虎狼窩!」
宋挽初留下了愧疚的淚水。
舅舅是外祖父的獨子,早早繼承家業,可他卻將江南的產業悉數交給了大表哥打理,自己和舅媽留在京中。
就是為了能讓她在出嫁后有娘家可回,受了委屈有處訴苦,還未雨綢繆,為她求得放妾書。
她實在是虧欠舅舅舅母太多了。
好在,一切都還不算晚。
舅舅和舅母聽說她想通了,要離開梁嶼舟,高興得一整夜都沒睡着,一大早就起來吩咐下人,着手準備回江南的事宜。
宋挽初將昨晚整理好的田產鋪子等地契,給了舅舅,讓他看着出手。
「舅舅,您出手這些田產鋪子,不必太急,也不要大張旗鼓,免得引人懷疑。」
梁嶼舟是個很敏銳的人,她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並不是她自作多情,覺得梁嶼舟察覺後會挽留她。
就是想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煩。
因為她現在,連話都不想和他多說了。
文氏道:「挽初放心,這樣的事你舅舅辦得多了,向來穩妥,你那些鋪子又是日進斗金的旺鋪,不愁找不到下家。」
宋挽初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問一句:「許久不見阿兄,他還好嗎?」
她最對不起的,就是義兄時洛寒。
時洛寒是父親從戰場上撿回來的孤兒,收作義子。
他比宋挽初大五歲,二人是一起長大的。
三年前父親出征,就像是有了不好的預感,將二人叫到跟前,囑咐時洛寒照顧好她。
如果,自己回不來了,就要時洛寒娶她為妻,護她一輩子。
時洛寒答應了。
宋挽初一直知道,這個義兄對自己不只有兄妹之情。
父親戰死,在她最悲痛,最難熬的那段時間,一直都是時洛寒陪伴在她身邊,勸慰開導。
如果,國公府老太太沒有帶着聖旨來提親,她會嫁給時洛寒,過着平靜美好的生活。
是她辜負了時洛寒,與他攤牌時,他的失落,悵惘,受傷,歷歷在目。
宋挽初永遠忘不了時洛寒轉身離開時,那孤寂寞落的背影。
舅舅舅媽交換了一個詫異的目光,「洛寒三年前就去江南了,你不知道嗎?」
宋挽初錯愕不已,「什麼?」
她以為,時洛寒一直在京中!
只是,她回娘家的次數不算多,加之對他的愧疚,一直沒好意思問起。
舅舅道:「你嫁給梁嶼舟沒多久,他就去了江南,成立了青蒼鏢局,這幾年一直天南海北地走鏢,年前回過京城一次,他說給你寫了不少信,把他的近況都告訴你了,你沒收到信嗎?」
宋挽初更加吃驚了,「沒有,一封都沒有。」
她還對素月和南梔念叨過,為此還傷心許久,覺得時洛寒不給她寫信,是還沒有原諒她。
舅舅和舅媽對此也是十分困惑。
「難道洛寒說謊了?」
完全沒這個必要啊,雖然做不成夫妻,可時洛寒說過,會一輩子把宋挽初當親妹妹照顧疼愛。
三年一封信都不寫,未免太絕情了。
舅媽見宋挽初黯然神傷,忙安慰道:「等咱們回了江南,見了洛寒,當面問一問不就好了?想是有什麼誤會在裡頭。你倆親兄妹一樣,這份情,哪能說斷就斷呢?」
舅舅也忙應和,「就是就是,等你離了梁嶼舟那個混蛋,說不定你二人還能再續前緣。」
宋挽初沒接話,只是笑了笑。
心底卻清楚,她和阿兄,這輩子就只能是兄妹了。
她在舅舅家吃過午飯,又陪着舅媽和兩個表妹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直到夕陽西下,舅舅一家才戀戀不捨地將她送出門。
馬車駛離祁家沒多遠,突然停住,宋挽初聽到外頭車夫吃驚地喊了一聲,「二爺?」
她以為自己幻聽,或者車夫認錯了人,掀開車簾探頭。
夕陽斑駁的光影里,梁嶼舟長身玉立,周圍度着暖黃色的光,模糊了他鋒利的輪廓。
梁嶼舟怎麼會出現在她回國公府必經的路口?
從俞家回國公府,是不經過這條路的。
不等她開口說什麼,梁嶼舟便長腿一跨,彎腰進了車廂。
本就不大的空間,被他高大的身軀填滿,宋挽初無可避免地,被包裹在他的氣息里。
她下意識的,想坐得遠一點,身子才挪動,馬車突然劇烈震動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顛簸使得她身子狼狽前傾,梁嶼舟長臂一伸,穩住她的身形,又順勢將她拽進懷中。
春衫不似冬衣那般厚重,他掌心的熱度透過衣衫,熨燙着她的後背,胸口的熱氣渡到她的身上,熱意順着身子向臉上蔓延。
這樣的親密,讓宋挽初想到二人在夜裡無數次的纏綿。
榻上,他情動不已,欲求不滿,宋挽初一次又一次被他拉着,陷入情慾的海洋。
她每每攀上雲端,總會有種錯覺,梁嶼舟看她的眼神,深情滿滿。
可下了床榻,他就會變回那個冷漠疏離的高貴公子,彷彿雲頂雪山,遙不可及。
她的心已經決定離開,不想讓自己的身體還被他掌控。
雙臂撐着梁嶼舟的肩膀,將二人的距離拉開,梁嶼舟卻蠻橫地將她鎖在懷裡,抓起她的手臂。
手腕一涼,一隻玉鐲套在了腕子上,翠綠通透,成色極好,襯得她膚白勝雪。
「補給你的生辰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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