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毒的玉骨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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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明白了，你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嫉妒蘭蘭姐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一心想要趕走她。」
沈蕪一個白眼掃過去。
「蘭蘭姐心底純善，知道自己佔了你的身份，所以懇求母親讓她離府，是我們所有人都不同意，和蘭蘭姐無關，這次你險些害她喪命，母親平日又是最疼愛蘭蘭姐，也不怪母親動家法罰你，你這是自食惡果，若非你心存害人的壞心，又怎會落得今天這個局面。，」
沈晏安嘲諷道。
果然，即便她掏出一顆真心，沈晏安依舊一副油鹽不進的姿態，沈蕪也不願再費口舌。
「小小飛蕪院，容不下四少爺的金貴之軀，若是無事，還是請回吧。」
沈晏安冷哼一聲。
「我還不稀罕待呢，就你這破屋子，白送給我我都不要。」
「這個給你，記得按時上藥，我可不想落人口舌，被罵沒良心。」
沈晏安前腳剛走，綠沅後腳就跑進來，看着白色的小小的瓶子上貼着玉骨膏三個字，再怎麼不識貨也知道這是價值千兩的好東西，半晌才憋出一句。
「乖乖，看不出來啊，四少爺還是個有良心的。」
沈蕪把玩着精緻的小瓷瓶，聞言，冷笑一聲，將藥膏扔在桌子上。
「小姐，奴婢幫你擦藥吧。」
綠沅傻傻地揭開蓋子，淡淡的花香飄出，笑嘻嘻道。
「等會兒，你去把我放在匣子里的銀簪拿來。」
沈蕪阻止綠沅，吩咐道。
綠沅不明所以，卻還是照做。
直到看到銀簪尾部那一段發黑的痕迹，綠沅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這藥膏有毒！
綠沅第一反應，四少爺真不是個東西！
「小姐，你是怎麼知道這藥膏有毒的？」
綠沅又反應過來。
「小時候經常生病，隔壁婆婆看不下去，為了讓我有傍身之技，便教了我一些簡單的醫術，辨別毒藥的本事還是有的。」
沈蕪想了想，還是沒有對綠沅說實話，畢竟鬼神之說是大忌，隨後又跟了一句。
「綠沅，以後出現在飛蕪院的陌生東西，一定要仔細檢查，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綠沅重重點頭，后又哭喪着臉。
「小姐，四少爺這是要害你呀！」
沈蕪笑着搖頭，否定這個結果。
「哎，不是四少爺，那還能是誰？」
「你想想，府里誰最見不得我好過。」
沈蕪提醒。
綠沅幡然頓悟。
「二小姐！」
「那二小姐借四少爺之手將有毒的藥膏送給小姐，豈不是要挑撥離間你們姐弟二人的關係！」
雖然本來就沒有姐弟情可言，沈蕪默默在心底添了一句。
綠沅像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沈蕪用讚賞的目光瞧了瞧後者。
沒錯，沈蘭蘭就是打得這個主意，而上輩子的沈蕪不明真相，還以為是沈晏安故意想要害她，鬱結於心，埋下了病根，有損壽命。
後來，沈蕪命不久矣之際，沈蘭蘭來到床前，告訴她真相，沈晏安也在場，她還心存幻想，沈晏安會訓斥沈蘭蘭。
結果呢，沈晏安還在替沈蘭蘭找借口，不是故意的，讓她大度一點，也就是後背留疤，又不是毀了容貌，何必斤斤計較。
沈蕪當場就被沈晏安氣笑了，她都快死了，現在不計較，難道到陰曹地府翻舊賬嗎？
為什麼沈晏安會這麼維護沈蘭蘭，沈蕪猜想，或許是因為每次沈晏安犯錯，沈蘭蘭都會挺身而出替他求情，不論犯錯大小。
人憎狗嫌的少年，在周圍親人念叨着不成大器的環境中，唯一的親姐姐毫無怨言的維護，可不就徹底打開沈晏安的心房，從此桀驁不馴的少年成了沈蘭蘭身後的尾巴。
「小姐，剛才四少爺明顯是心疼你的，出去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你為何不就此告訴四少爺，二小姐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謀害你，讓他替你做主？」
綠沅忿忿不平。
「即便我將此事捅了出來，沈蘭蘭也有千萬種法子將自身摘個幹淨，口說無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沈蘭蘭，她大可以反咬一口，說我不滿被母親責罰，賊喊捉賊演了這齣戲。」
沈蕪言辭無奈。
「更何況，以沈晏安的性格，他只會認下此事，說是手底下的人藏了私心所做，不會牽扯沈蘭蘭半分，就是我去哭訴告狀，又如何奢求能得到同等的待遇。」
「既然沈蘭蘭想讓我用了這藥膏，那我便如她所願，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總歸這次如她滿意，短時間不會再來找麻煩。」
沈蕪現在只想攢夠錢，帶着綠沅脫離侯府，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不屬於她的，她不會強求。
……
另一邊，主院。
沈蘭蘭正陪着永平侯夫人用午膳，母女倆有說有笑。
「母親，這芙蓉金絲捲入口即化，口留余香，很是不錯，你嘗嘗。」
「好，好。」
永平侯夫人吃得正高興，一抬頭就看見沈晏安的身影。
「晏安，你來得正好，陪母親用膳，今日這菜可是你姐姐特意命人下廚……。」
說了半晌，也不見來人坐下，永平侯夫人詫異，隨後瞭然於心，上一秒還和顏悅色的臉，下一秒就沉了下去。
戲法都沒她會變。
「雖說沈蕪犯錯，母親懲治她是應該的，但我聽大夫說，若是再晚一步，沈蕪就沒了，母親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沈晏安臨走前對沈蕪冷嘲熱諷，可冷靜下來后回想起沈蕪蒼白的面容和那番話，，忍不住詢問出口。
「你特意過來，就是為了那丫頭，終究不是在我身邊長大的，民間那些歪門邪道的把戲她倒是學了不少，都用到自家人頭上來了。」
「晏安，你不來關心受到驚嚇的蘭蘭，居然跑去關心兇手，你知不知道，蘭蘭剛剛還在替那丫頭說情，哭着求了我好久，你倒是好，居然懷疑你姐姐。」
沈晏安被永平侯夫人奚落得面子掛不住。
聽着兩人的交談，沈蘭蘭面色有些扭曲，轉瞬即逝，這沈晏安果然是個蠢的，幾句話就被人挑撥，沈蕪這個賤人倒是有點本事，這才幾個時辰，就勾得沈晏安為她說話，公然頂撞母親。
沈蘭蘭借着袖子的遮掩，狠狠掐了大腿一把，頂着兩行淚水適時開口。
「阿晏，你別怪母親，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貪玩到水池邊去，也不會害得阿蕪姐姐遭受家法，便是我不小心掉進水池，也好過阿蕪姐姐受苦。」
沈蘭蘭說罷，還咳嗽兩聲，只等着沈晏安像往常一樣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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