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主僕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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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平侯夫人見狀，一個巴掌拍向沈晏安後腦勺。
「混賬東西，看看你幹得好事，把你姐姐氣成這個樣子。」
「蘭蘭姐，你打我罵我吧，只要你能消氣。」
沈晏安一看沈蘭蘭落淚，頓時就心疼起來，也顧不得腦袋的痛，小心翼翼彎着腰湊近沈蘭蘭，一副討好的樣子。
沈蘭蘭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就原諒沈晏安，人對於容易得到手的是不會珍惜的，於是故作生氣背過身不理沈晏安，後者驚慌失措，絞盡腦汁想辦法逗笑她。
在沈晏安又一次扮鬼臉的時候，沈蘭蘭終於「破涕為笑」。
「好啦阿晏，我是你姐姐，怎麼會生你的氣，你看看你，說了這麼久，肯定口渴了。」
「嘿嘿，還是蘭蘭姐你懂我，知道我嗓子都快冒煙了。」
兩人打鬧了一番，才坐下來好好吃飯。
一旁的永平侯夫人見姐弟二人如往常一般親密，也笑了起來，隨後示意何嬤嬤過來，耳語幾句，後者心領神會，轉身往外走去。
飛蕪院。
晌午，綠沅照例要去膳房拿午膳，被沈蕪攔住了。
沈蕪從梳妝盒裡拿出一支銀簪遞給綠沅。
「往後的日子越來越冷，若再吃餿冷飯菜，只怕會吃壞了身體，這簪子你拿去膳房去找一個姓貴的小廝換些熱食回來。」
在沈蕪記憶里，這個姓貴的小廝似乎還算老實忠厚，找他辦事，起碼能換來等價的食物，至於以後嗎……
待綠沅離開后，沈蕪饒過屏風走到裡屋，從箱子里拿出筆墨紙硯鋪展在桌子上，一邊研墨一邊思考。
她記得，桃源之地的人們在寒冷時節都會吃一種名為「火鍋」的食物，不僅口味多種多樣，最重要的是能吃到各類葷素食材。
盛京酒樓鋪子雖多，但也不是每個都符合，到底選擇和哪一家酒樓合作賺取錢財，沈蕪還要好好考慮一番。
盛京城內生意火爆的酒樓首先排除，這種鋪子背後的老闆非富即貴，不可能讓她一個半路跳出來的人橫插一腳。
至於鮮為人知的鋪子都不在沈蕪考慮範圍內。
那麼就只有曾經名噪一時如今開始走下坡路的鋪子。
在沈蕪的記憶里，好像只有兩間酒樓符合，但究竟要選擇哪一家，她還要去鋪子里親自觀察一番才能做決定。
思及此，沈蕪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憑藉腦海里的火鍋圖紙在紙上畫出火鍋鍋子的樣式，又在邊上添了湯料做法和吃法，隨後重生抽去一張紙，在上面添了幾行字，註明打造鍋子所需的器具，待墨干以後，才疊好收進箱子里。
沈蕪做完這一切，準備出門等綠沅，一開門，遠遠就看到綠沅提着食盒一蹦一跳的身影，不由得失笑，餘光不經意往後方一掃，臉上的笑頓時凝住。
綠沅還不明所以，滿臉喜悅，一邊走進院子一邊開口。
「小姐，今日有雞……」
剩下的話沒說完，硬生生被綠沅咽回肚子里，她怎麼覺得小姐的臉色不太好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主僕心有靈犀，綠沅此刻也察覺到身後強烈的視線，渾身一顫，轉頭一看，我嘞個乖乖，何嬤嬤就站在她身後直勾勾盯着呢！
沈蕪極為淡定走上前，示意綠沅進屋把食盒放下，開門見山道。
「母親有指示，何嬤嬤請講。」
「夫人有令，大小姐心思不正，挑撥離間，有令兄弟鬩牆之嫌，本應重罰，念其身上舊傷未好，只罰大小姐從明日起靜心思過，抄寫經書百遍。」
何嬤嬤冷哼道。
「大小姐可有異議？」
沈蕪搖頭，彎腰欠身。
「謹遵母親吩咐。」
何嬤嬤頗為滿意點頭，趾高氣昂地離開飛蕪院。
綠沅一直躲在門后暗中觀察，沈蕪剛進屋，就被拉着坐到火爐邊烤火，小嘴叭叭個不停。
「小姐，冷不冷，要不奴婢再加點碳火？夫人也太偏心了……唔……小姐」
沈蕪無奈，趁機將一隻雞腿塞進綠沅嘴裡，自己也拿了一隻雞腿啃着。
「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今日午膳可謂豐富至極，兩隻雞腿，一碟清炒白菜，一碟清炒茭白，一碗豆腐羹，主僕倆吃得發撐，繞着屋子走了幾圈才作罷。
吃飽喝足，才有力氣干大事。
沈蕪將毒膏藥挖出來用木盒裝着，空瓶子放在半掩着的窗戶邊上，做完這一切，沈蕪又從床鋪下面掏出一枚手帕，裡面有一堆碎銀，吩咐綠沅。
「綠沅，你拿着這些銀子，走小路前往東街巷找個機靈點的小子，讓他去查一查沈蘭蘭的貼身丫鬟，看她最近都和哪些人接觸過，什麼時候在哪兒接觸的，最好能順藤摸瓜弄清楚毒藥來源，辦完這一切后不必急着回府，繞道再前往醫館待一段時間。」
「記住，從回府那一刻起就要表現得面色沉重，流幾滴淚水，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讓沁蘭院的人看到。」
交代完這一切，沈蕪俯身湊近綠沅身邊耳語幾句，後者聽得一愣一愣得。
窗外寒風凜冽，吹落樹梢的晶花，飛蕪院一陣天翻地覆。
「啊！小姐，你的皮膚怎麼開始潰爛了！」
噼里啪啦一通響聲，隨後是重重摔倒在地面的聲音。
「小姐你千萬要撐住！奴婢這就去找大夫。」
綠沅腳底踉蹌離開。
沒多久，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溜進飛蕪院，從窗戶邊上拿走空瓶。
沁蘭院。
和飛蕪院的破爛窮酸不同，沁蘭院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精挑細選的，院子里種滿沈蘭蘭喜愛的蘭花，還有沈晏安親手所做的鞦韆架子，屋裡地面上鋪滿毛茸茸的毯子，隨處可見價值連城的首飾和沈潯送回來的稀奇古怪玩意。
沈蘭蘭就卧躺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一名小丫鬟正在替她捶腿。
突然，沈蘭蘭的貼身丫鬟，秀竹匆匆跑進來，讓小丫鬟出去，隨後恭敬地將瓶子打開遞上去，將飛蕪院的動靜一字不落稟報。
「小姐，你猜得沒錯，大小姐用了膏藥。」
沈蘭蘭聽完面露喜色，看了一眼見底的瓶子，譏諷道。
「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居然一個下午就用光了，我還以為有多大本事呢，原來也只貪慕虛榮的人。」
「可惜呀，就算找來大夫也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看着皮膚潰爛腥臭，痛哭流涕，真可憐吶。」
沈蘭蘭得意至極，沈蕪啊沈蕪，這就是和我作對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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