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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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沅按照沈蕪的吩咐抄小道來到東街巷，這裡是盛京貧民窟之一，住的多半都是老人和半大的小孩。
綠沅只給了一半的碎銀，剩下的等到打聽到消息后才會交付，做完這一切后原路返回，走進一家醫館，在裡面待了半個時辰才出來，醞釀了一路，剛進府，淚水就滑落下來，眼圈紅腫，進了內院，一看到沁蘭院的人就故意大聲抽泣。
若是沈蕪在場，按照桃源之地的做法，定要給綠沅頒個奧斯卡小金人。
就這樣，綠沅邊哭邊走回飛蕪院。
「幹得好！」
沈蕪豎起大拇指，綠沅靦腆一笑。
沈蘭蘭果然被這一招懵蒙蔽，當天晚上派小丫鬟前來查探情況，確認沈蕪的確「皮膚潰爛」以後，之後就像徹底忘了沈蕪這個人一樣，主僕倆過了一段安生日子。
這期間，沈蕪將賺錢的想法告訴綠沅，後者舉雙手贊成。
「但是小姐，夫人已經下令將你禁足，咱們連侯府都出不去，壓根是有心無力啊。」
「非也非也。」
沈蕪神秘一笑，誰說她一定要從正門出去的。
「山人自有妙計。」
綠沅被勾得心痒痒。
天蒙蒙黑，街道上正是熱鬧的時候，主僕二人用過晚膳，避開守衛，躡手躡腳來到一處堆滿雜草的圍牆。
綠沅望風，沈蕪走到一堆石頭邊上，搬開石頭，撥開雜草，一個天然狗洞顯露出來，不大不小，兩人爬出去綽綽有餘。
綠沅回頭瞪圓了嘴巴。
……
慶安街，百姓熙熙攘攘，叫賣聲此起彼伏。
兩名頭戴斗笠的女子走進一間酒樓。
一進去也沒有小二上前攬客，沈蕪隨意找了拐角位置坐下，撩開斗笠一角觀察起來。
一樓是大堂，二樓是雅間，整個大堂也不過五六個客人，穿着不算華貴，點得菜也很少，二樓的門上基本掛着鎖，至於店小二就更是看不見了，不知躲哪偷懶去了。
沈蕪只待了一小會兒，就起身離開。
又走了一會兒，主僕二人來到另一家酒樓，還沒走進，談話聲就傳來，剛走進去，店小二就熱情地上前招呼，領着沈蕪二人找位置坐下，倒上茶。
「二位姑娘裡面請，要吃些什麼？」
「兩碗陽春麵。」
「好嘞，你稍等，面馬上就好。」
小二應聲。
兩碗陽春麵很快就端上來，沈蕪邊吃邊觀察。
「杜伯，你身子可還好？我知道，還是老三樣。」
「林小姐，裡面請，今日烤乳鴿管夠，你放開了吃。」
店內來往客人間隔並不久，一樓和二樓各坐滿了三分之一，店內夥計熱情，沒有區別對待客人。
沈蕪心底已經有了決定。
一碗陽春麵吃得很快，一共二十文。
「小二，去告訴你們老闆，我有一樁生意要和他合作。」
店小二思考片刻，轉身離開。
沒一會兒，酒樓老闆親自過來邀請沈蕪二人上三樓一坐。
「這位小姐如何稱呼？」
「我姓蘇。」
「鄙人姓福，福滿旺。」
沈蕪瞧了一眼福滿旺。
嗯，長得蠻有福氣的。
福老闆長嘆一口氣，面露苦色。
「蘇小姐，不是我不想和你合作，只是你也看到了，我們鋪子的生意的確是不景氣，就靠一些老熟人光顧着，入不敷出，實在是經不起折騰啊。」
沈蕪淡定喝着茶，聽着福老闆訴苦。
「既然開不下去了，為什麼不把鋪子賣給其他人？」
福老闆笑了笑。
「我父親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開一間酒樓，我怎麼能讓它毀在我的手裡。」
「福老闆你也說了，酒樓入不敷出，遲早有關門的那天，到那時候，你還是不能守護令堂的遺願。」
沈蕪反問。
「若到了那時，怕是我四處借錢也得把這鋪子支撐下去。」
福老闆苦笑，頓了一會兒，隨後帶着試探性地口吻開口。
「蘇小姐可是有辦法令我這鋪子起死回生？」
「福老闆這般信我？不怕我是誆騙你。」
沈蕪挑眉。
「蘇小姐氣度不凡，想必出身富貴人家，何至於惦記我這三瓜兩棗。」
福老闆起身親自為沈蕪續上一杯茶。
沈蕪也不說廢話，將袖子里的紙張拿出來遞過去。
福老闆雙手接過，一字一句仔仔細細看過去，從最初的皺眉，詫異，激動，最後匯成了欣喜若狂。
福老闆「蹭」地站起來，搓了搓手，嘴角都笑咧了。
「蘇小姐，您可真是我的貴人啊！」
沈蕪接下了，示意福老闆坐下，笑問。
「這方子是我一人獨有，現在賣給福老闆，全盛京只此一份，相信福老闆自是不會讓蘇某吃虧。」
福老闆也是個聰明人，沉思片刻后道。
「蘇小姐，雖說您這方子獨出心裁，但終究是紙上談兵，實際效果如何也還未得見，不過蘇小姐是福某的貴人，自然不能一概而論。」
沈蕪淡笑，斂下眉眼表示理解。
「八千兩，您這方子就賣給我了，如何？」
福滿旺小心翼翼道。
沈蕪沒有立刻答覆。
福滿旺說出的價格倒是比她預想的要高出許多，看來還是有點家底的，不過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福老闆若是不介意，可否聽聽我的想法？」
「蘇小姐但說無妨，福某洗耳恭聽。」
「這方子不用八千兩，兩千兩福老闆就可以拿走。」
福老闆一喜。
「當然了，我也是有條件的，以後酒樓的收入你七我三，福老闆意下如何？」
八千兩不過是一鎚子買賣，而沈蕪需要的是一筆長久的收入來源。
大喜大悲只在一瞬之間，福老闆聽到這一句一時間哭笑不得。
「蘇小姐不怕福某反悔？這方子我已經看過了，大可以找人重繪一份。」
「我既然敢把方子拿出來，自然是有把握的。」
沈蕪從容淡定，話鋒一轉。
「當然，我相信福老闆宅心仁厚，自然希望看到雙贏的局面。」
福老闆此時此刻才是真正打心底里欣賞沈蕪。
「蘇小姐，我敬你一杯，合作愉快。」
「福老闆，合作愉快。」
直到從酒樓出去，綠沅都沒反應過來，一千兩就這麼到手了而且這麼大的酒樓，兩成的收入說讓就讓了！
綠沅想了那麼多，最後總結成一句話。
原來我家小姐這麼厲害的嗎！
主僕二人一個比一個高興。
沈蕪臉上浮現燦爛的笑容，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存在的意義，不是為了追尋那遙不可及的親情，而是真正為了自己去努力，活着，那一刻的滿足感是不可替代的。
「想吃什麼儘管選，咱們有得是錢。」
沈蕪拍了拍袖子，硬是走出了腰纏萬貫的感覺。
「小姐萬歲！」
綠沅小聲高呼。
主僕二人一路挑挑選選，不過因着在福老闆的酒樓吃撐了，最後只買了兩碗餛飩，趕在亥時之前鑽狗洞回去了。
今夜，主僕二人難得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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